《青玉案(出书版)》分卷阅读21

    严飒凶狠紧扣住他双臀,一次次插入到底,穆停尘扭着腰,欲拒还迎般,尖叫中,再次射出清淡如水的液体。

    叫哑了的喉咙,失去节奏地拼命换气,与交欢时相似的喘息声,身体还处于极乐后的余韵中,他睁着眼,泪意却涌上心头。

    抽出自己,严飒拿起桂花水打湿的布帛,擦拭他一身的狼藉。

    穆停尘先是一动不动,突然反手,挥了严飒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格外清晰,打了他一巴掌后,穆停尘这才怕了起来,脸色白了白,他往后瑟缩,恐惧地盯着面无表情的严飒。

    没料到,严飒却握住他一只手,用力一扯,将他纳入怀中。

    「好,你是个妓。」干脆的这么承认,下巴靠在他发顶,严飒竟温柔地抚顺他的背脊,「那如何?我是个匪。一娼一盗,我们刚好凑成一对。」

    「你在说什么鬼话?」穆停尘愕然地抬头。

    「穆停尘,你听好了。」严飒脸色一凛,「我严飒亲手杀过的人,不会比你大哥二哥少,死在我严飒算计的人,不会比你三哥少。我一夜剿平沙漠马帮,连个小孩都不放过,斩草除根,我就是如此心狠手辣。」

    穆停尘瞠大眼,严飒大掌定住他后脑,目光紧锁住他子夜般漆黑的眸。

    「帮会对我算什么?盐帮,我在盐帮帮主面前毒哑了他女儿,于是他乖乖交出信印。茶帮,我让人阻断山路,整整困住茶农三个月,困到他们只能啃树根,再困半年,他们吃人肉,吃的是茶帮帮主的妻儿,于是帮主疯了,我赢了。」

    他一字一句,深怕穆停尘听不清般,异常缓慢地说着。

    「我不干净,你听了有没有很放心?需不需要我杀更多人,好配得上你?」

    穆停尘张口无言。

    严飒轻轻一笑,像是要安抚他的不安,低头,亲了亲他唇,不带肉欲,饱含怜爱的,依着他被吻得潋滟的小口,严飒柔声说出可怕的话:「我可以找二十个男人轮了顾旭黎,也可以让人弄瞎石潜光一对招子,如果他们让你痛苦。」

    穆停尘震慑,心跳漏了一拍,「你疯了……」

    「对,我疯了,你这么痛,把我都痛疯了。」严飒深深地望着他。

    「怎样你才能不痛呢?停尘,告诉我,无论要做什么都可以,疯狂也可以,只要你不要再痛,只要你可以快乐。在我心中,你是什么样都没有关系,我只想配得上你。如果你在地狱,我就要一块下去,你懂吗?」

    穆停尘觉得自己也疯狂了,明明是可怕的话,他听了却好高兴,快乐得简直要掉下泪,有这么一个人,只想与他比肩而站,就算他是个不干不净的。

    有个人,可以负尽天下人,就是不辜负他。

    「停尘。」捧着他小巧的脸庞,严飒用深情的目光洗涤他眼中的自卑。

    「我怕你死,是因为你死了,我也得死,但我在人世建立的这一切便无用处,我又得到阴司里去,到来世去重新开始、继续等待,这才是我害怕的,我等不下去,我不想再等。」

    「那是我要说的……」穆停尘紧紧揪住他的手,「你、你不可以再不告而别,不可以放开我的手,不可以再让我等,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对不起。」吻住他不断颤抖的唇瓣,吻去他无声涌现、无声流淌的泪,严飒的眼角也不禁湿润。

    英雄不是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穆停尘止不住泪水,恍惚喃喃:「是我对不起你,我……我竟成了这样的人,这世间所鄙夷的人,跟我在一起你会受人嘲笑,我们是世俗不容、是万夫所指……」

    「不会的,不会的。」严飒在他耳边,一次次地否认,「你别怕,不会这样的,有我在,我们不会这样。」

    依附在严飒的胸膛,穆停尘不再感到寒冷,他沉沉地睡着,迷糊中,感到严飒放开他的手,他惊惶地努力想睁开眼,奈何太疲惫,只能倦倦地半掀眼皮。

    矇眬视线,见到严飒跪在榻边,执起他的手,吻过每根手指,吻过他寻死的伤痕,把一只冰凉却又暖肤的东西套进自己的手腕。

    见到他还在,穆停尘便心安的再次寐去。醒时,已然近午,慵懒地坐起,酸麻的腰骨与后穴令他想起昨日的荒唐,忍不住脸蛋红了红。

    床上只有他一人,穆停尘方感到空虚,单薄的挂帘外,起居厅却传出严飒嘱咐下属办事的低沉嗓音,心口的空洞顿时消弭。

    **着身体,穆停尘坐起,赖在被窝里,腕上有坚硬触感,抬起手,是一只翠碧深幽的玉环,像极那个人的眸色,在日光的照耀下,时而如湖水般澄澈,时而如静潭般深邃。穆停尘在玉环内侧摸到一排雕刻小字,是严飒刚正凌厉的笔迹。

    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

    那是许久以前的承诺,穆停尘将玉环贴在胸口,那个人从来没有忘记。

    穆停尘闭上眼,想起那只被自己摔碎的青瓷瓶。真傻啊,那个人,那种破东西还贴身收藏着,被自己摔碎时,竟露出心痛无比的哀伤。

    「小六,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五哥曾经这么说。

    是的,彻底懂了,这是爱,刻骨铭心的爱。

    孛儿海称得上是西北方草原的霸主,游牧民族难为国,但草原上的各部落多以他马首是瞻,因为他够狠够勇,另外就是,他与拥有铁矿的严飒是朋友。

    当年,严飒被马帮余孽偷袭,往西逃,逃到孛儿海的草原,孛儿海与他一见如故,仗义相助。孛儿海赏识严飒,曾经提了好几次要把幼女嫁他为妻,就算非正妻也无谓,所以当他听到严飒要「嫁」人时,震惊可想而知。

    「兄弟,你不是开我玩笑的吧?」

    严飒撇唇一笑,「兄弟,来,见过我丈夫。」

    孛儿海死死盯住身形瘦弱如少年的穆停尘,凶巴巴地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穆停尘嗫嚅。

    严飒猿臂揽住心爱之人,代他回答:「他以前卖腰的。」

    穆停尘浑身一僵。

    孛儿海点点头,居然语带羡慕地说:「那兄弟你往后可幸福了。」

    严飒纵声大笑,穆停尘有些傻住。

    没见过情绪如此外放的严飒,更没见过像孛儿海这般「达观」的。

    蒙人好客,孛儿海立马为严飒筹办婚宴,召集各部落,升起营火,宰羊杀牛,煎茶煮奶,孛儿海的女儿们将穆停尘拉到帐内,为他扎起发辫,换上雪白滚边的翻领窄袖长袍,腰系皮带,带边挂上精致的弯刀。

    「这……」穆停尘欲推拒。

    女孩子们笑嘻嘻的说:「你看看刀鞘。」

    刀鞘上嵌了上好翠玉,鞘底垂着流苏与同色碎玉,碎玉上,有细如蝼蚁的字迹,写着「飒」字,一看便知是严飒要赠他的。

    「严哥对你真好!」女孩子们起哄着拱他出帐。

    帐外,严飒与孛儿海正高谈阔论,他也换上蒙服,黑色长袍裹住他强壮肌理,外挂平金绣蟒,不羁长发仅以皮绳随意扎着。

    见到他,严飒便露出浅笑,朝他伸出手。

    严飒不常笑,多半时候面无表情,冷峻如万年冻冰,此刻他的浅笑,映在火光里竟性感迷人。

    「你真俊。」严飒在他耳畔低语。

    「没你俊。」穆停尘哼了声,「你没见到,那些蒙族姑娘像蜂蝶见着花蜜一般盯着你。」

    「吃醋啊?」严飒又是一笑。

    「没有。」穆停尘矢口否认。

    「我喜欢你吃醋。」严飒说着,在他耳下印下一吻。

    穆停尘怕痒地缩了缩脖子,抬眼嗔他。

    蒙族人见着两人的亲昵,纷纷鼓噪起来,孛儿海走到他们身旁,说了许多祝福的话,两人按中原的习俗,跪拜穆家大嫂,妇人眼中含泪,慨然欣喜。

    接着,新人交颈饮合欢酒,饮毕,贴颊对望,一丝酒液残留穆停尘唇边,严飒心中一动,吻上他唇瓣,舔着那酒滴,尝遍他口中与自己相同的味道。

    穆停尘被他浓情的深吻吻得几乎软脚,严飒眼中的**,如火燎原。

    「我说过,今夜,可不会放过你。」

    穆停尘咬了咬下唇,双颊潮热如虹,放大了胆子应他一句。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严飒眉头一挑,「敢下战书,是在考验我的能耐吗?那你可不要求饶。」

    穆停尘连耳壳都羞红,这般露骨的话竟是从冷酷如斯的严飒口中说出,寡言的他,对穆停尘却是极尽柔情挑逗。

    火光将暗夜晕染如白昼,蒙族男女更迭起舞,击鼓歌唱。

    这一晚,严飒不禁穆停尘的酒,奶酒一次次的满上碗,边疆民族不拘小节,没人在乎两个大男人结亲是如何荒唐之事,也不在乎穆停尘的姿态行止如何,只是欢天喜地、开开心心的为这对有情人祝贺。

    各方酋长争相向新人邀酒,严飒豪情万丈,每每杯干酒尽,穆停尘心结尽解,在众人单纯纯粹的欢呼中,痛快放肆的饮酒。

    等到吴小虎上前敬酒时,穆停尘已经微醺嫣然,靠在严飒肩上,殷殷微笑。

    严飒拦腰抱起他,在一片祝福声中,扯下帐帷。

    他轻轻的在皮毯上放下穆停尘,深深地凝望他,望住那双子夜黑眸。

    「你说过一个故事,相爱的人,却无法婚配。」严飒温柔地抚摸他脸庞,「我们不会这样,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放开你。」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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