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出书版)》分卷阅读10

    他拉低穆停尘松松的裤头,含住那仍带着些微硬度的男体,炽热的口腔包围住方才饱受折磨的**之端,如干柴遇火,即刻燎原。

    没有太多的技巧,只是凭着满腔对他的疼惜,严飒吞吐着他的**。急速的快感笼罩住穆停尘,他的意识逐渐涣散,一阵颤栗后,射出白色的浊物。

    严飒以唇舌舔净湿黏的那端,才小心的吐出,放低了他,替他扎紧腰带。

    穆停尘浑身无力,三魂七魄像是到天边周旋了一圈,无法回神,傻傻的让严飒帮他整理衣饰,视线却不自觉瞥见严飒同样高涨的**之源。

    「我……」他呐呐地说,干哑的嗓音犹带激情的余韵,「我也帮你。」

    伸出手就要去解严飒的裤腰,严飒却握住了他的手。

    「让我等吧。」严飒淡淡地说,将他搂进怀中。

    「可是……」穆停尘挣扎。

    「不要动。」严飒紧紧地搂着他,「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不是吗?」

    穆停尘听话地蜷伏在他怀中,闭了闭眼,有些乏了。

    萤火茕虫依旧闪闪烁烁,两人无声地恍惚地看着,看着彼此,也看着那阴幽无际处的几点磷光。严飒拈下枝梢所剩无几的干叶,嘶哑地吹了起来。

    一阵凄凉的风将那叶吹声送远了,黑压压的天际缓缓地飘落白絮,白丝线、白棉花般飘降在穆停尘眼睫上,冷冷的湿意令他睁大了眼。

    「下雪了。」

    穆停尘怔怔地说,这是立冬后的第一道雪。

    看着小雪交叠穿梭在绿幽的萤火中,如珠帘般,光影交错,朦朦胧胧,他躲在严飒怀中,任他敞开了外衣,替自己挡住满身的雪。

    「冷吗?」严飒收紧双臂,紧得穆停尘骨头都疼痛。

    「不冷。」穆停尘傻傻地笑了笑,将自己缩得更小了,像个受到主人垂青而爱娇的宠物,慵懒地垂搭着眼皮。

    暗哑的叶吹声不曾停歇,一声声地吹到夜的深处,迎来第二日的晨曦。

    两人默不作声,严飒送穆停尘回溪边,扶着他上马,晨风撩起穆停尘衣角,严飒抬头看着他挺直了身被风雪萦绕的模样。

    「快走吧。」

    穆停尘低下身,在严飒唇边印下一个羞涩的吻,流连轻语。

    「等我。严飒,等我。」

    严飒缄然,两人望了彼此片刻,纵有千言万语,千言万语抵不过门户之见、横不渡世态俗故。陡然,穆停尘收紧缰绳,旋身策马,头也不回。

    马蹄扬起的雪尘扑了严飒一身,他却无所觉的兀自站立,许久。

    破庙外的矮墙,石潜光拦住严飒,像是专门在等他。

    「你跑到哪里去了?」石潜光的声音低低的,不似平日一般趾高气昂。

    严飒没有回答他的打算,他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他的行踪,石潜光却扯住他,紧紧地,压低的声音如小动物般的哽咽。

    「吴嬷嬷……她死了……今早断的气……」

    严飒撇下他,奔进庙内,怔怔地看着庙央裹起的草席。

    吴小虎跪在草席旁哭的凄切,顾旭黎在他身旁劝慰着他,殷晨曦怀里抱着脸色苍白的苏萱,她满腮未干的泪痕,哭累睡着了。

    叶向阳抡紧双拳,背脊僵的死挺,见到了他,恨声道:「很好,你回来了,要是条汉子,就跟我一起帮吴嬷嬷报仇去!」

    严飒却毫无反应,迳自看着那方草席。

    见他一脸平静,叶向阳啐了声,「不敢惹事是吗?那我自己去!」

    拿起劈柴用的斧头,正气冲冲的要冲出门,却被严飒一记冷不防的擒拿带了个身,跌回庙内。

    「冷静一点。」严飒沉声道。

    「冷静?叫我怎么冷静?那些狗官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人的命当命,他们的一只牲畜都远远胜过我们的命,吴嬷嬷死得那么冤枉,我要是不替她报仇,我——」

    「你怎样?」石潜光低冷的声音打断叶向阳气愤的咆吼。

    「你要报仇?只怕还没沾到姜家的门,就被侍卫给拿下,到时管你有天大的冤情,逃犯之身,杀了你也没有人吭声。」

    铿锵一声,叶向阳松开斧头,痛苦地跌坐在地,抱住了头,呜咽地低低吼叫着,抄家灭门的梦魇让他难以承受再一次的亲人枉死。

    「怎么一回事?」严飒望向殷晨曦。

    「姜太尉底下的人,庆贺姜娘娘怀上龙子、册封为后,策马喧哗过市,吴嬷嬷带着小虎跟萱儿在边上看花,来不及闪避,被马蹄踢个正着,给人扶回来时已经出息多入气少,昨晚吐了几回血,今早就不行。」

    殷晨曦冷静地交代事情的始末,一双红肿的眼却透露私下不知哭了多少回。

    「我们得先帮吴嬷嬷把后事办了,但又不想就这样放过那害死吴嬷嬷的贼人,如果报官叫了仵作,潜光与向阳又容易暴露身份,你觉得怎么做才好?」

    严飒尚未开口,庙门外却涌进衣衫褴褛的妇孺们,那是常常来此分粮的西北难民,他们慌慌张张的通风报信。

    「快逃走吧,小兄弟们!昨天踢到吴嫂的那匹马,今早口吐白沫死了,那匹马好像是姜太尉的宝马,正在追究是谁惊死马儿,想必很快就追查过来这里了!」

    石潜光闻言,颓然坐倒,他自嘲地喃喃:「逃走?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别慌。」殷晨曦拍拍石潜光肩膀,对严飒说:「我们先别乱逃,我想,我们应该等小六哥来,跟他说这事,让他想办法讨公道。」

    「我们必须走。」严飒沉声道:「你要等的那个人,好几个月都不会来了。」

    「你怎么知道小六哥一定不会来?你一向讨厌小六哥,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再诋毁他吗?」叶向阳朝他吼叫。

    「他不会来的。」严飒冷声说道,旋即走出破庙。

    殷晨曦拦住朝严飒扑打而去的叶向阳,使了使眼角让顾旭黎去追了严飒。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我们信你,小六哥不会来了,那我们——」顾旭黎气喘吁吁的在路上截住严飒。

    严飒打断他,「逃走需要盘缠,我去把这貂皮卖了,兑几个钱。」

    「你卖了貂皮换盘缠,可是……」顾旭黎艰难地问出声:「那块玉呢?你每次到市集都会去看的那块玉……」

    严飒眼中闪过一瞬无法言喻的痛,他冷冷回道:「你不需要知道。」

    西北的难民受过数饭之恩,帮着他们在郊野葬区挖坑埋了吴嫂,严飒找了一块尚算平滑的方石,用小刀刻墓志,再剪碎白纸,让小虎权充银纸烧了。

    卖了庙内值钱的东西,打包齐全,众人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小兄弟,听说你们惹了祸事,要趁夜离城?」一些与严飒常在山上碰到、同在山林里狩猎的西北难民找上严飒。

    「我们兄弟几个都是死了父母妻女、无牵无挂的人,打算跟一行商旅去西边大漠闯一闯,看能不能翻身,可这一路凶险难料,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深深的夜里,人数众多的马队掺杂着正经作买卖的商人、潜逃的罪犯、地痞流氓,以及七个年纪轻轻的半小大人,缓慢的越过最外的一道城门。

    大雪纷纷的落着,严飒与殷晨曦两人骑马,其余人坐在马车内。

    头一回骑马,严飒却驾驭自如,马蹄踏离城门越远,他再也无法控制的回过头,漆黑的夜吞没尘嚣,万籁俱寂,只有皇城四周高墙灿灿的火光高张。

    「你在看什么?」殷晨曦问。

    「没什么。」严飒回过头,紧紧握住缰绳。

    等我。严飒在心底这么说。等我,等我,等我!只能无声的不断呐喊。

    马队越行越远,成了地平线上一道浅浅的伤痕,那皇城上的风却越发的凛冽,闯进一道道深硬的宫围,像可怕的噩耗,搜刮着每扇紧闭的门户。

    这种时节,哪个下人斗胆开窗,怕不让主子招了风寒,唯有宝章阁,一扇旁若无人的小窗敞着,这风,吹灭了临窗的一息烛光。

    风刮痛了倚在窗边的穆停尘的脸颊,像一道不怀好意的掌掴,穆停尘还在发愣,厅外已经传来一叠声的呼喏声。

    「小六,关了窗吧,小心你五哥受寒。」年方二十四的年轻皇帝叮嘱。

    「是的,陛下。」穆停尘垂首,轻声应了,却没有错过跟在皇帝身旁的年长太监眉间皱起的不认同。

    啊,是的,他又忘了要下跪请安。

    老太监让年轻皇帝一挥手赶了出去,却无法赶走那如蛆附骨的蜚短流长。

    仿佛依稀可听见厅外的宫女太监们窃窃私语:「穆家的人一向都恃宠而骄,就连穆家最小的六少爷见着皇帝,也都常常忘了下跪的。」

    「出去!」一声低哑的尖锐喊叫让穆停尘回了神。

    是五哥的声音。

    五哥性情一向宁静淡泊,竟也会发出如此尖刻的叫声。

    「你这是何必?」重重帐幔也挡不住五哥疲惫而悲哀的声音,「出去吧,去立后、去扶持你的东宫、去振兴你的朝业,不要、不要再来我这里。」

    「素熙,你听朕说……」

    年轻皇帝的声音如此充满魅力,每一次的呼唤都可以轻易击溃五哥的决心。

    如果,严飒唤他的名呢?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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