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回原形》分卷阅读16

    “好了,我们走吧。”从梁京墨怀里退出来时,白果扬着粉扑扑的小脸笑得灿烂,梁京墨心里漫上一阵痒意。

    他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几个小时里自己会遭遇什么了,早知如此折磨,就不制造什么“电影之夜”的惊喜了,把人关在家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多好。

    “走啦走啦。”白果松开了两人相牵的手,快走几步,招呼着梁京墨跟上。

    从北京到天津,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上了车一坐下白果就慌了。

    城际列车的观光车厢,侧面是宽大的玻璃窗。他侧头看着玻璃上对面男人的倒影,考虑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搭讪,腹诽梁京墨明知他不是主动的人还设计了这样的环节,又为梁京墨轻而易举地摸清他的喜好,并乐于费心为他做如此浪漫的事感到喜悦。

    梁京墨双手搭在桌上,他看着白果,率先开口说道,“去天津吗?”

    白果点头,为这游戏感到兴奋,“嗯,你也是吗?”

    “嗯,去旅游,”梁京墨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白果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温文儒雅,风度翩翩,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过分亲近也不让人觉得漠然,“你知道那儿有什么好玩的吗?”

    白果讪讪地笑了,“抱歉,我不太清楚。”

    梁京墨向他伸出手,慢条斯理地说:“没关系,我知道。要不,你跟着我?”

    “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这位可爱的男士跟我一起游览这个城市?”

    白果匆匆扫过没有几个人的观光车厢,为对面人光天化日耍流氓的行径红了脸,小声答道:“那就麻烦你了。”

    梁京墨觉得他这幅受惊小兔的样子很有趣,笑了笑,索性就握着白果的手,直到下了车也没有松开。白果想到在陌生的城市应该不会遇到熟人,就随他去了。

    平时白果就很想光明正大地牵梁京墨的手,但他担心这样的做法会给梁京墨招致生活上或是工作上的麻烦,他不想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也不想给别人带来困扰、令人生厌。

    白果反复告诉自己天已经黑了,而且这里没人认识他们,人们不会注意这里,他可以大胆一点,放纵这片刻。

    他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偷偷笑了。

    夏末秋初的晚风已有了凉意,白果长至耳垂处的头发在风中拂动,柔软的发丝掠过脸颊,痒痒的。

    璀璨的灯光里是跨河而立的座座桥梁,水面上波光粼粼,不时有轮船经过,荡着层层微波,划开光影。

    他们沿着河散步,白果走在河边低矮的围阶上,手里攥着他在车上没吃完的饼干。

    “你说河里有鱼吗?”白果兴致勃勃地把饼干掰碎了,扔进河里。

    梁京墨看看不甚清澈的水,不置可否,“有没有鱼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一些你的事。”

    “什么事?”白果看到不远处几条小鱼游了过来,开心地把最后一块小碎块也扔进了河里,“你看,真的有鱼。不过还是鱼苗,好小。”

    梁京墨接过白果手里的饼干袋子装进兜里,“我一会儿帮你扔垃圾,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白果空出了手去牵梁京墨的手,“好啊。可是只有你问我问题不公平,一人一个。”

    梁京墨颔首,“嗯,我先。你有喜欢的人吗?”

    白果坏笑,“有啊有啊,他可帅了,比你还帅。”

    梁京墨挑眉,“哦,是吗?你眼里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说好了一人一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该我了,”白果孩子气地踮起了脚走路,“你第一次和人那个什么,都做了什么?”

    梁京墨一愣,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什么都做了。”

    “你不能这么回答。”

    “一个问题已经问过了,该我了,”梁京墨接着问道,“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儿的?”

    白果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看着梁京墨,“高大又英俊,温柔又体贴,聪明又幽默。他什么都会,什么都好,他是特别完美的一个人。”

    梁京墨有点脸红,他转过头咳了一声。白果好不容易见到他害羞的样子,立刻跳下台非要凑近了去看他的脸。

    天黑了,梁京墨还比他高了一头,白果绕着梁京墨绕了好几圈也没看清,“好吧好吧,我不看了,那我问你问题啦。你刚才说什么都做了,什么是什么呀?”

    梁京墨语气淡淡地说道:“就是搂搂抱抱什么的。”

    “那他是你当时的男朋友吗?”白果有点不开心了。

    梁京墨迟疑了,白果敏感地抓住了答案,“难道不是男朋友,是女朋友,对不对?”

    梁京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该我问你了。”

    白果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你不是喜欢男生吗?不是的话,你为什么要在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那些话?你现在还喜欢女生吗?”

    “我,嗯,”梁京墨后悔玩这个游戏了,陌生人更是装不下去了,“不是,我不是非某一个性别的人不可,还是看人。”

    “所以你男的女的都喜欢,”白果的心碎了,“我不仅要挡住男的情敌,还要挡住女的情敌。你这么好,我守不住怎么办?我不想要他们把你抢走。”他踢踢腿,把围阶上的小石子一脚踢进了水里。

    梁京墨叹气,揉揉白果的头发,“我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我喜欢你,最喜欢你,只喜欢你。没有他们,哪来的他们。”

    白果还是有些委屈,“我真的好难过呀,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梁京墨再次叹气,拥着怀里胡思乱想的人,安慰道:“现在也不晚啊,我现在就是你的,别人抢不走。”

    “我说不出来,我就是,我就是想做你的第一个,可是现在也很好。就是,就是要是能再多一点,和你一起的什么经历,再特别一点就好了。我也知道我太贪心了,我就是,哎呀,就是想早一些和你认识。没关系,我就是说一说,现在也好。”

    白果越说越小声,尽管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梁京墨还是听懂了。

    “我比你大了六岁,我生活的地方离你从小居住的地方有一千多公里,而且我们才认识了不到一年。宝贝儿,你不能要求我在遇到你之前的人生是一片空白,”梁京墨的语气很和缓,他仔细地拿捏言辞,生怕伤了白果的心,“但是,我保证,在遇到你之后,你就是唯一。好吗?”

    白果被甜蜜的情话击中了心,不知该如何回应,又觉得梁京墨说得太肉麻了,犹豫片刻,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我刚刚太矫情了。你没有错,我不该怪你的。”他有些着急地揪着梁京墨的衣摆,“你不要难过,也不要放在心上,我不该那么说你。”

    梁京墨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你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答应了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你要相信我。”

    白果静默半晌,点点头,回吻了梁京墨,小声说:“真的对不起。”

    梁京墨拉着他的手朝前走去,“不用道歉。你再说对不起,我就把你带到桥中央亲你,你说几遍我就亲几分钟,让晚上出来遛弯儿的天津市民都看看我们这对狗男男的风采。”

    白果低落的情绪瞬间就消失了,他抬起小腿轻踹梁京墨,却被梁京墨抓住了。于是白果只能翘着一只腿,单腿跳跃前进,梁京墨看了,笑得失了风度。

    看到广场上有打印照片的机器,梁京墨拉着白果过去,用手机拍了一张两人的合照,打印出来。照片上白果嘟起嘴,气呼呼地看着镜头,梁京墨开心地笑着,目光落在了白果身上。

    梁京墨郑重其事地把照片放进了钱包里,白果背过身偷乐,不好意思再假装生气了。

    走到广场一角,在一家露天小酒馆里他们随意吃了些东西。

    梁京墨借口说有一个秘密要告诉白果,信以为真的白果探过身去,然后就被亲了。

    离开前,就在梁京墨低头给他披上外套的时候,白果踮起脚啪唧一口亲在了梁京墨鼻子上。悠扬的爵士乐盖过了梁京墨低柔的笑声,白果借着灯光看清了他的笑。

    今晚的夜色如此温柔,但他比夜色还要温柔。

    第19章

    桥上的摩天轮横跨过河面,像巨人的眼睛,用审视一切的冰冷眼神注视着热恋中的人儿做傻事。夜空中挂着一轮圆月,他们站在酒店楼顶吹着风,俯瞰这个城市的夜景。

    “我们这样上来真的可以吗?”白果像做贼一样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四周,惹来梁京墨一阵轻笑。

    灯影重重,钢筋水泥组成的建筑群如同森林般静默。习习凉风带来河面上湿润的水汽,不知哪里传来七零八落的钢琴声。这座城市渐渐入眠,水上,最后一艘游轮孤零零地开远了,音乐声、杯盏碰撞的声音、甲板上的脚步声,还有人们的欢声笑语,随着渐去渐远。

    白果呢喃道,“世纪末最后的狂欢。”

    梁京墨从背后拥住他,咬着他的耳尖低声问道:“想跳舞吗?”

    白果摇头,嘴唇擦过梁京墨的侧颈,“我不会。”

    男人抓住他的手,拉着他转过身,揽着他的腰轻轻提起,把他的脚放在自己脚上。白果的帆布鞋踩在梁京墨的皮鞋上,他的左手搭在梁京墨肩臂上,右手放在梁京墨左手虎口的位置。

    前进,横移,并脚,月下的华尔兹在叮叮咚咚的琴声中划出完美的弧形。

    白果的心房里陷进去一块,在此刻悄悄地填上了喜悦。

    “在你的心里睡着月亮光。”

    爱人无心的低语令人心生欢喜,他只觉得满心的快乐很快就要溢出来,与这倾泻一地的月光汇聚成蜿蜒的小溪。一个字一个字敲在他心上,子弹穿心而过,流着血的空洞里开出艳丽的花朵。

    啪嗒啪嗒,是溪水溅在岸上的声音,是鲜血滴下的声音,是他心动的声音。

    狂热的恋爱,好像一阵咳嗽,来得突然又惊心动魄。

    全靠一人独舞的动作,最后却是另一个人气喘吁吁。

    他们并排躺在粗糙不平的水泥地上,白果露出一个冒着傻气的笑容,眼睛亮亮的,梁京墨不能克制地去吻他的眼睛。

    “好痒呀。”白果长长的眼睫为梁京墨的动作眨个不停。

    “你眼睛里面有星星,”梁京墨捂住了白果的眼睛,“你再看我,我就要把你吃了。”

    几近耳语的低哑声音让敏感的小动物立刻察觉到了危险,白果讨好地蹭蹭梁京墨的脸颊,“你看天上的星星,不要看我呀。”

    “你就是星星。”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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