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孤舟》分卷阅读51

    季无戈无奈,扬鞭驱马快行几步,赶到队伍前头,心中大感腻歪:想不到皇上有这个嗜好,跟阉宦厮混。

    “你疯了,车还没停,这样下去会送命的。”周栎拨开陶舟的乱发,只见他眼中喷火,双颊烧的飞红。

    “我要回京城。”陶舟气喘吁吁道,“放我走……”

    “回去又怎样?如果他不承认呢,或者承认了,你能做什么?”周栎冷冷道,“我说呢,皇兄哪里搞来这么多塞外良驹,还雇了鞑子的骑兵。”

    “我不信你。”陶舟瞪着周栎,一字一句,狠狠道。

    “信不信随你,朕不在乎,但你不能走。”周栎俯下身去,吻他滚烫的腮。

    车帘子被撂下来,遮的严丝合缝,暗无天光。

    周栎体贴的,只褪了陶舟一管裤腿,架在肩上,轻手轻脚地进入。

    里面是灼人的热,紧得要人窒息。周栎放慢动作,配合呼吸,胸脯起伏,汗水一路滚滚而下,滑落至两人交合之处……

    尽管如此,伤处被牵动,依然疼得入心入骨。

    但车内的闷,融合了**的气息,让人更烦不可耐。

    “快点,陛下,这不像你。”陶舟搂住周栎脖子,舔了下他耳廓。

    这一下,是火点干柴,j□j烧的肆狂,点着了整个车子。明明是平地行驶,却疯狂摇摆,几欲散架。

    暴雨如期而至,倾盆而下,虽痛且快。雨后却不见酣畅,淋漓后,是湿漉漉是一滩泥,黏稠不适。

    等到停车扎营时,陶舟意识已不很清楚。当晚上便是高烧。

    找了大夫来看,先查腿伤。拆开血淋淋的绷带一看,伤处一塌糊涂,骨头移位,断口相挫,比先前更糟。

    “陛下,胡大人的腿怕是……”段大夫上前禀报。

    “保不住他的腿,你的人头也留不住。”周栎脸色阴沉,末了又加一句,“当然还有家小。”

    旁边的大夫人人自危,纷纷装死,大气不敢出。

    “禀陛下,眼下的情况,别说是腿,能保住人就不错了。草民医术不精,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想不到段大夫是个硬骨头,大概生于草莽,不知天威。

    周栎脸色一沉再沉,缄默了半天,吐出一句:“无论如何,先把人保住。”

    如此已是让步,如今不在宫中,大夫斩一个少一个。因势导利,周栎算得上能屈能伸。

    既然不是御医,也不会不温不火那一套。段神医不虚此名,出手很是利索,三下两下处理完伤口,这边已差人煎好药,内服外敷,双管齐下。

    剩下的,便看所谓的天命了。

    日,西升东落。

    浮土似水。

    晨昏交错间,陶舟觉得身如轻烟。

    周围人如鬼魅,面目狰狞。是魔域?还是人间……

    好在,此地也有故人。

    先遇墨竹,还是刚入府没多久,十来岁的模样。之后便是父母兄弟,和家中各位亲眷。

    “你们搬来这里,也不告诉我一声,让我好找。”陶舟抱怨道。

    众人笑而不语。一阵风过,个个化为灰烬,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明了又暗。

    醒醒睡睡间,陶舟分不清梦境现实。

    半夜醒来,本来稍稍清明的神智,被眼前一豆灯火,晃得有点恍惚。沉沉间又要睡去,周围暗了下,帐上显出一个清瘦的剪影,轮廓分明。

    陶舟转过头去,看到朝思暮想,梦中的那个人。

    心跳得狂烈,鼻子也酸的发苦。陶舟伸手去抓,怕他也会消逝和逃逸,“你是真的么?”

    “我……”对方动了动唇,话没有出口。

    抓住的手,是温温凉凉。

    人静静在身边,似近,又忽远……

    不知不觉,风吹得帷帐轻摇,月下人影树影交叠。

    “你不是他。”陶舟轻轻吐出一句,松了手,头偏向另一侧。

    一阵不大的动静过后,灯火骤灭。周围白茫茫一片,湿润冷冽,是雾气飘进帐来,在空中浮浮沉沉。

    落烨醒来时,刚过四更。正是天未明,夜正深。秋寒露重,他拥着半湿的被子坐起来,茫然四顾,不知身在何处。

    好在此时,有人进来。

    那人像是累极,也没注意旁边,拖着身子躺下,立即没了动静。

    落烨无奈,趁他没睡死,伸手去推,一边问:“这位施主,醒醒。贫僧叨扰了,请问,此地是何处?”

    那人迷糊了一阵,忽然惊醒,睁大了眼,话不成句道:“你,你怎么……你醒了?”

    落烨不解其意,但也点头回应,又继续问:“请问此地是何处?”

    “此地,离徐州不远了。”那人答完,也发问道,“你何时醒来的?”

    “就在刚刚。我们睡的是帐子,是在行军么?”

    “对,我们在季将军军中,往应天去。”

    “季将军是哪个?去应天做什么?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等等。”打住对方的连环问,那人凝神想了片刻,“你还记得你怎么受的伤?”

    落烨低头看自己的伤处,随即摇头,一脸茫然。

    “那你记得自己是谁么?”

    “贫僧法号落烨。”

    “落烨?你真是和尚?”对方一脸诧异,如此问道。

    落烨很是纳闷,仔细想了想,点头肯定道:“对,没错,我在洛阳白马寺出家。”

    “你……没进过宫?”

    “没有。”落烨又凝神想了想。

    那人不说话了。

    两厢沉默。帐上树影婆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颜色。

    片刻后,落烨忍不住开口:“有劳,贫僧还是想问,季将军是谁?我们去应天做什么?”

    “你不问问自己怎么受伤?为何会在军中?”

    “这个……贫僧也想问,只是怕施主不知情。”

    “也是,我的确不知情。”那人翻翻白眼,答得很是利落,“不过我看你好像也不十分清醒,至少有些东西是不记得了。我姓段,是这里的大夫。你把你最后记得的一件事,说来听听。”

    “贫僧只记得,皇上有意毁佛灭寺,我与众位师兄弟赴京,参加佛道辩论大会……”

    “可那已是三年前的事了。”段大夫大吃一惊,打断他道。

    陶舟昏迷数日,大军滞留不发,军中已颇有微词。周栎日夜守在帐中,坐实了胡公公为皇上禁脔的传言。

    所以,当陶舟迷迷糊糊念出“落烨”二字,段大夫差点打翻手中药罐。之后,即使不抬头,也能感受周栎的满腔怒火,和腾腾杀气。

    还在段大夫口风很严。出来后,便去找他的病人。

    其实前一日,落烨已经见过季无戈,对方却讳莫如深。得知他失忆后,对他种种过往,反而不肯透露半分。

    “有些事情,不记得比记得好,你们佛家讲究随缘,既然忘记了,大家一笔勾销。等伤好了,我送你回白马寺。”季无戈如此说。

    此事不好强求,落烨无奈,只得作罢。

    反倒是段大夫,不知是医德好还是有仁心,有空没空帮他回忆找线索。

    “我想,你应该进过宫。”段大夫一见到落烨,便道。

    “殿前辩论,当初应该是在宫里……”

    “不止如此。”段大夫一口断言,同时又顿了顿,清清嗓,“有件事,事关……我不知当不当讲。”

    “施主想说的是贫僧的宫刑。”落烨一点就透。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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