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使的旅途》第一七四章:挣扎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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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让人兴奋。

    一片汪洋之上,船只随波逐流,雾气弥漫,众人进入梦乡。

    别有用心者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脱离安眠的假象。

    他要跟随心中的欲念,用行动喂饱心中名为贪婪的野兽。

    “时间…刚刚好…”

    屏气凝神,无视那些若隐若现,令人心烦的杂乱之声,狠狠攥紧的拳头,充斥着澎湃到近乎爆炸的充实感。

    这份力量,令他心安。

    “时间,刚刚好。”

    眼中闪耀出的异样光芒,将他内心的想法完全暴露出来,一览无遗。

    那是,触犯禁忌之事的兴奋。

    目标的房间,在甲板之上。

    他顺着木质的楼梯轻悄悄的往上走去,脚步无声地落在木质的甲板之上。

    他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月光将他的眼眸照的锃亮,在他双目中映出月色独有的光辉,像两个闪耀无比的黑色钻石。

    他的眼睛早已适应了晦暗不明的月光,或者说,他完全不需要去适应。

    他有他的方法。

    暗淡的夜晚星光闪耀,月色朦胧,行在甲板上他猛烈的深吸两口气,将夜的微凉塞满肺叶,细细感受这紧致的膨胀感。

    他很兴奋。他需要沐浴在夜独有的氤氲中,去尽情呼吸周围的寒冷,以此平静他躁动不安的心。

    嗒嗒嗒…

    黑暗中,一个身影站在船长室外。

    他手中握着一把刀,那是一把通体幽蓝,锃亮无比的利刃。

    刀身在月辉下泛起的阵阵寒光,看上去比任何武器来的都更加精致和锋利。

    如果用这把刀划过你的咽喉,你可能并不会感觉到自己有被割到了。

    起码,不会立即感觉到。

    吱——吱呀呀——

    船长室的大门被缓缓打开,虽然只是一点点缝隙,但刀和持刀人就这样扭身溜进去了。

    啪嗒…

    伴随一声弱不可闻的声响,属于夜晚的潮湿与寒冷气息,被紧闭的门扉顺水行舟的切断了。

    真正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因为薄雾,月光变得不那么明亮,但他也不需要很多光亮。

    有月光就可以了,有月光就足够了。

    吱呀…吱呀…

    他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在空无一人的船长室渡步,不过刚往前走了两步,他忽然又停顿下来。

    “错啦…喂…不是书柜…是办公桌…”

    有人说话,声音并不大,充满无奈无焦急。

    他的头发是黑色的,他的眼睛也是黑色的,他个头很矮。

    他是里墨。

    里墨踮起脚尖,伸直脖子,趴在船长室外的窗口,手指不断指向位于船长室中,属于达布斯曼的办公桌。

    “不是这里!嗨呀!小心!小心花盆!”

    见火柴人十分灵巧地翻身一跃,轻而易举地躲过那近在咫尺的花盆之后,里墨那颗已经悬到嗓子眼儿的心,才算落了地。

    呼————

    里墨长叹一声,稳定心神后,再次通过意念,全神贯注地操控火柴人向着办公桌颤颤巍巍走了过去。

    不知为何,自从傀儡之壳完全解锁之后,他对自由之种地使用就越发困难起来。

    那些召唤物,包括火柴人在内,总是在里墨的使用过程中,莫名其妙的脱线。

    比如之前,里墨说书的时候,明明通过具象让火柴人变成一台电视机,结果它阴差阳错的变成了一台音响……

    比如刚刚,里墨明明让他具象出一把手电筒,结果火柴人阴差阳错的变出了一把匕首……

    比如现在,里墨明明让他走向办公桌,而火柴人却滑着太空步,向着办公桌逐渐靠近……

    “我记得是在左手边第二个抽屉来着……”

    在脑中编绘好动作发了出去,火柴人接到感应后忽然一顿,随后激灵灵打一冷颤,身体都哆嗦成一个儿了。

    “什么玩意儿?”里墨大惊。

    然而,就在里墨准备取消技能的时候,火柴人突然又停止了颤抖。

    他附身趴在桌子上,骤然间化为一摊黑色的液体,顺着桌边向下缓缓流淌……

    ……途中,那摊黑水,向着左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顺着边缘缝隙,一点一点的钻进去。

    见火柴人完成任务,里墨活动了一下手指,学着赛丽丝的样子,手指交叠,轻轻打响一记响指。

    啪!

    随着“啵”的一声,由火柴人幻化而成的黑球,突然出现在了里墨身边。

    里墨心念一动,忙将火柴人消散,里面包裹的东西也随之散落一地。

    “备用指针,地图,还有钥匙…”

    里墨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尽数找出,其他无用的则被他收紧早已准备好的包裹中,系在夹板的绳索之上。

    论偷窃,里墨算不上一个专业人士,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去行窃。

    但他必须要做。

    他要逃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逃出这艘小船。

    他想去寻找一个人,一个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人,一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思念至极的人。

    赛丽丝薇安。

    他的师父,他的守护者,他的同伴,以及,他的母亲。

    是她将怀胎十月,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

    她从未放弃过自己,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踪迹。

    她只是被骗了。

    她一直守护自己,陪自己度过最为艰难的时光,伴随自己一路成长。

    可她被骗了,被那个人骗了。

    杰弗里昂在自己昏迷、濒死的这段时间,以她孩子的性命为要挟,骗她将自己抛弃,一同去往皇都。

    当他清醒,从达布斯曼口中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飞走了。

    沮丧,慌张,绝望,他自闭了。

    如同一个丧失了所有安全感,饥肠辘辘,无论如何哭喊,都无法喊来母亲的婴孩一样。

    不对,不是如同,就是如此。

    在他自我封闭的这段时间,他主动隔绝了所有信息,声音、光芒、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般黯然无语。

    那种感觉,就像瞬间坠入名为无底深渊的绝望之海,他浸入其中,不断下沉,耳朵像被水流灌满,一瞬间,他的大脑只剩一片空白。

    无助,无力,这片海洋有数之不尽的阴谋构成,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谎言。

    他的命运,赛丽丝的命运,所有人的命运,都被那个男人攥在手中,尽数掌握。

    以一人之力,冲破岁月的束缚,掌控这个世界的傀儡师。

    他就是操盘者,之一。

    而自己,就是他手中那颗,名为希望的棋子。

    而希望的诞生,自然也脱离不了,绝望的堆积。

    里墨格林,他就是从无尽绝望中诞生的,名为希望的种子。

    而现在,这希望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往皇都,找寻自己的母亲。

    同时,他也将冲进皇宫,找到杰弗里昂本人,与他当面对质。

    用自己的拳头告诉他,自己,绝不是他手中,任由拿捏的棋子。

    他将用自己的绝对实力,用无比蛮横的方式告诉他,自己绝不是他手中的提线傀儡。

    他要用疼痛让那个男人用心去铭记

    当傀儡完全挣脱的束缚,化身为嗜血残暴、凶悍无比的猛兽之时

    这份被束缚、被操控、被肆意玩弄、被任意羞辱而形成的无尽怒火,绝不是他可以承受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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