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分卷阅读53

    看清溪不回答,张琳原本只是开玩笑的心瞬间跌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往吧台那儿看了看,“算了,待会儿再说吧。”

    清溪也看到了,那个人习惯挺直的背此时正柔弱的弯着,身子匍匐在吧台上,肩膀无力的轻颤,也许是那份难受太过明显,清溪似乎也开始心痛起来。

    站在她的身后,清溪突然想伸手碰碰她的肩,好像更加单薄了。

    “清溪……”

    这是这个名字第几次从张梓桐醉意潦倒的口中深切而出?罗飞数不清,只是每听见一次,胸口就难受一分,你不是只会伤害别人吗,怎么也把自己伤到了呢?

    “她喝醉了,老是叫你的名字,所以我才把你叫来。现在我去那边一下,她……”想了想,罗飞小声说,“随便你。”

    “还好吗?”

    清溪的声音仿佛还是曾经那般,清清淡淡里透着细腻的关怀,只是张梓桐知道,那些再不属于她了。止住微颤的肩,她把头埋在臂弯,不说话。

    “告诉我,怎么了?”

    张梓桐仍旧不说话,清溪微微叹气,走过去,在她身边静静地站着。

    无声的对决,清溪从来就不会是输家,张梓桐的鼻尖隐隐约约传来清溪的气息,她试图摆脱这份折磨,把脸转过一边,有些幼稚的动作让清溪心里一紧,拉住她的手,清溪用另一只手将张梓桐的脸转过来。

    “我走了。”张梓桐挣开清溪的手,站起身。

    动作太大,清溪的手被甩在吧台上,生疼。

    手背上红红的一小块儿,不予理会,她低着头,柔顺的长发落下来,遮住了表情,张梓桐看不清她的脸,却听到了那一声让她的心也跟着疼起来的声音。曾经自以为最舍不得清溪受伤的人,如今却在经意或不经意间反反复复的伤害着她,无论心身。

    “为什么要分手?”

    清溪的声音隔了那层黑色的长发,听不真切,张梓桐只觉得心里一酸,忍不住目光灼热地凝聚在她越来越瘦弱的身影上。

    “为什么?”清溪依旧低着头,不知道视线落在了哪一点。

    告诉自己不能再沉溺下去,张梓桐调转目光,“一个‘为什么’有意义吗?分手就是分手,理由不重要。”

    她无声一笑,有些惨淡,说再多都不过是枉然,转身离开,却被突然而至的双臂困住。清溪紧紧抱着她,脸贴在她挺直的背上,穿得太薄,她甚至能感觉到背后些许的濡湿。

    “我不要理由,我要你答应我,收回那句话。”

    再也没有了那份淡然,清晰的字词间带着丝丝缕缕的嘶哑,张梓桐被这份委屈和压抑刺得脑子一炸,粗鲁地推开清溪,也决然地推开那个她眷恋的世界。

    “说过的话还能收回吗?”

    “赵清溪。”她瞥着她,冷冷地说:“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幼稚了?自欺欺人的事,做起来不觉得可笑吗?”

    居高临下的表情渐渐凝结成嘲讽的冷笑,张梓桐被酒精渲染得愈发性感的脸散发出比酒吧里张扬的灯光更加妖艳的炫目,这一刻,清溪的心一寸一寸碎裂。

    原来,寒冷的微光同样闪耀。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看见好像后引号都变成了单引号加一点了?

    “……”变成了“……“`

    都是这样的吗?还是只有我看到的是这样?

    ☆、香烟配美酒

    冷漠的夜色层层叠叠,清溪站在路边,静静呼吸着城市稀薄的空气。

    张琳有千般疑虑在心里,却不忍心问出口,最后只试探着问:“你还好吧?”

    摇摇头,清溪浅笑,“有点冷。”

    “车来了。”

    清溪侧着脸,声音清亮,让张琳听不出起伏,满腔的担忧好像只是她庸人自扰,眼看清溪坐上了出租车,张琳也赶快走过去。

    晚上的场景看在眼里,张琳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难怪清溪会搬出来,原来真的是和张梓桐出问题了。出问题,这是一个极其暧昧的词汇,可是她没有想到清溪和张梓桐之间真的有关于感情的暧昧。早在她和清溪在酒吧被为难那晚她就应该想到她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却不曾想竟然会是这种不一般。

    一路上张琳都有些担心,同学几年,她知道清溪习惯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现在看起来好好的,不知道内心的伤口会是怎样一幅鲜血淋漓,不论对错,至少今晚的清溪很痛很痛。

    “还喝吗?”等到清溪离开,罗飞回到吧台,她看见张梓桐睁着眼,茫然地看着琳琅满目的酒杯。

    像是进入了催眠状态,两个人再无声音。

    罗飞时而低着头,时而又认真地凝视张梓桐,一年而已,她仿佛不再认识眼前这个人,她想问,向来意气风发的张梓桐什么时候也裹上了悲伤?

    你不是从来不为明天忧愁吗?你不是愤怒也要豁达着愤怒吗?为什么要露出这么无奈的神情,她喜欢的张梓桐是那个即使脆弱也要脆弱得张扬,那个让所有人难过也决不让自己难过的女人,而不是现在撑着头,揪着长发一脸颓废的张梓桐。

    突然就想到了中学时候的张梓桐,好像已经很遥远了,罗飞转过头,趴在吧台上,轻声问:“你不是很爱她吗?为什么要那么做?”

    “既然分手了,为什么又要难过呢?你知道吗,你现在比她刚才的样子还要痛苦。”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罗飞也自言自语一般,声音更低了,像一阵错觉:“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有慵懒的歌声响起,罗飞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想起陈晨晚上回家了,于是准备给陈晨发条短信,问她睡了吗。

    “王成波被双规了。”

    罗飞拿着电话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呢?”

    “呵!”摇摇头,张梓桐茫然一笑,“十年,最少十年。”

    张琳一进屋就把清溪拉到沙发边,魏凯打电话来她也是敷衍了几句就挂了。

    “难受就哭出来吧。”清溪的手冰凉冰凉的,带着些寒意,张琳握得更紧了。

    有些东西需要思考才能明了,不清醒的时候,清溪想要让超负荷的头脑安稳的休息。 “没事,我去洗澡,明天还要上班。”难受,仿佛有;哭,好像没有必要。

    “晚饭都还没吃呢,我去煮点东西,吃了再睡吧。”

    眉心微微收敛,清溪说:“我不饿,想早点休息了,晚安。”

    是不是爱情都有结束的时候,可为何独独她们之间结束得如此迅速。

    清溪的身体里有翻涌的酸楚,还有昏昏沉沉的不舍,一场模糊中了断的感情从来就干净不了。她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击溃两个人关于相守的希冀。

    从此以后,从两个人的世界回到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一个人欢笑,一个人哭泣,即使没有了她,也要好好的往前走。

    郁结在心,不屑于辗转反侧,闭目却也难以入梦,清溪紧握的双手抵在腹部,还没有开始疼痛,却能揣测出那番苦痛纠缠的知觉。

    回到家时已是下半夜,张梓桐的头有爆裂感,可惜仍旧清醒着。

    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她再也感觉不到温暖。有人说养成一个习惯很难,破坏掉一个习惯很简单。她反手关上门,从玄关径直走到窗前。破坏或许不难,唯有戒掉,太过痛苦。戒掉一个习惯,戒掉一个人,戒掉一份爱,这种滋味,尝过一遍,便知其痛不欲生。

    似乎她与清溪都钟爱于落地窗前那一隅静谧,而如今这份静谧却显得嘲讽难堪,正如她带给清溪的伤害,都是有悖初衷的结果。

    逃避似的,她点燃角落里随意丢置的香烟,随手一拿,酒也是还是满满当当的,混混沌沌的日子里,烟酒不足以消愁,但至少还能让她有点事做,不至于空虚至死。

    时间对有的人而言是一种概念,对此时的张梓桐来说大概只是一种消耗,迷蒙中的视线无意识想要找寻一个支点,或人或物。终于瞥见了那些彻夜的痕迹,还带着猩红火光的烟蒂杂乱地铺满地板,即使不抽,只要看着它们一点一点地燃烧,也能暂时地飘飘然一番,冷漠的眼滑过被灼伤的地板,抬手间淡黄色的液体猛然倾落,在口腔翻滚潮涌,一口又一口咽下,冷清的屋子里尽是酒液从喉咙滑落而激起的空旷回声。

    闭上眼,来不及擦去嘴角溢出的液体,满心满室的黑暗与荒凉。

    香烟配美酒,衰败的人和残废的心,张梓桐,你何其悲哀。

    第二天清溪起得早,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张琳担心她的身体,于是劝她:“打电话请一天假吧,好好休息一天,又不是工作狂,干嘛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没关系,周末比较忙,等这两天忙完就好了。”

    “以前工作好好的你要换成现在这个,搞得连周末都没了,人家休息的时候你们就忙个不停,累不死你。”张琳端了一杯水,颇感无奈地说。

    周末一向是工作室最忙的时候,中午有同事帮清溪带了一份快餐,潦草的动了动便忍不住去洗手间干呕,胃里也是道不明的痛楚,她把快餐扔了,勉强喝了小半杯温水才让锐利的疼痛平缓下来。

    下午来工作室的客户比上午还多,等到忙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有同事还在忙着手头的事,清溪匆匆收拾好办公桌,胃部的痛觉再次袭来。好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难怪连身体要抗议了,清溪坐回椅子上等那一阵难受过去。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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