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分卷阅读38

    像是要与她作对一样,就在张梓桐信心百倍的时候,目前最大的麻烦就找上她了。

    胡易斌和朋友在附近一家酒店吃饭,出来的时候知道张梓桐在sky,于是临时把晚上的娱乐地点换到了这里。

    “好巧,想不到梓桐和赵小姐也在这里。”

    张梓桐在心里冷笑,的确是“好巧”,上次出差回来和清溪一起出现在餐厅,现在又适时出现在酒吧,如果她再不知道他耍了什么把戏,那她就真的蠢到家了。

    “胡少和朋友一起吗?”

    “是啊,听说这里夜场还不错,来看看。不介意我们坐这里吧?”

    话虽这样说,胡易斌一行人却早就已经站在了这个灯光暗淡的卡座附近,张梓桐笑着说好啊,抬眼看去,全是些只会玩儿的二世祖,里面没有林文和吕涛。

    卡座本来是不宽敞的,于是只能换到旁边一个足够大的小包间,不算封闭,正对着裙飞人涌的舞池,灯光也是暧昧到了极点,一坐进去就能感觉到令人反感的氛围。

    苏园看了看这阵势,一阵恶寒,怎么看都像是坐在一群色鬼旁边,还好自己这种类型的不受男人欢迎,不然还真是悲催了。

    刚才换位置的时候张梓桐被刻意安排到胡易斌旁边,苏园在最边缘,而的旁边是两个不认识的男人,长得还算不错,然而一个人内心的龌龊有时候和长相没什么关系,所以当其中一个男人把手揽到清溪腰上的时候,张梓桐好看的眉毛瞬间皱起一个结,她刚要开口就看到清溪站了起来,垂着眼睑,嘴角有些绷紧,然后用一贯轻缓的声音说:“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酒吧洗手间的装修风格和这间酒吧的整体格调一样,晦暗而暧昧。不知道是不是要转业的原因,最近总是习惯性地去关注装修风格,连酒吧的洗手间都不放过。清溪洗了手,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她的另一种习惯,看镜子里的自己,看得久了,总能看出一些原以为发现不了的变化。

    那双眼睛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当身影的主人出现在她身后的时候,她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嘴角浮起细碎的淡笑。

    “对不起。”张梓桐从身后环抱住她,稍稍低头,白皙的脸贴上她的。

    “没关系。”

    “只有没关系吗?”

    张梓桐的口气闷闷的,她在埋怨自己,不能给清溪百分之百的保护。

    “你有你需要做的事。”不怨不嗔,清溪弯着唇角,把相叠的两个身影收入眼底,酒吧里喧嚣的音乐声和嘶吼声都逐渐远去,心跳声愈加明晰起来。

    在这方并不浪漫的空间里,张梓桐突然觉得,所谓浪漫,不过如此。只要一个简单的眼神,一个普通的交叠相拥着的姿势,一句平缓到不能再平缓的话,让她的心,柔软而宁静。

    虽然不想回到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但是出来的太久,不回去不行,况且,苏园还在那堪比狼群的包围圈里,张梓桐把清溪耳畔的几丝头发捋顺,吻了吻她的面颊,然后牵着她手往外走。

    等回去的时候周围都已经多了好几个女人,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女人坐在清溪之前的位置上,和之前去碰清溪腰的男人一边笑闹一边喝着酒。

    张梓桐领着清溪走到了苏园旁边,苏园也没懂她是什么意思,只是睁大眼问她们怎么去洗手间去了这么久啊。

    “你可以再蠢一点吗?”张梓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继而看到胡易斌真盯着自己,只得坐到胡易斌身边那个空出来的位置,而清溪则被她拉到自己的右侧。

    这一下由于坐得比较紧,张梓桐和胡易斌也自然靠得很近,几缕香气袭来,顿时觉得心神荡漾,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胡易斌说话的时候不自觉贴上了张梓桐的耳朵,带着**的意味。

    以清溪的角度不特意去看是注意不到这副场景的,而苏园的角度却恰好可以看见,甚至包括张梓桐倨傲的嘴角边那一丝极力掩饰的怒意。

    胡易斌是在挑战张梓桐的底线,凭张梓桐心高气傲的性格能忍他于此已是奇迹,苏园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向来毒舌到底,目中无人的张梓桐会这么顺从的任由别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吃自己豆腐。

    就在张梓桐不胜其扰,苏园疑惑不解的时候,一直搂着烟熏装女人喝酒的男人突然端了一杯酒走到清溪面前。

    “美女,能给个面子,陪我喝一杯吗?”似乎这些人的提问只是一种彰显风度的装饰,并不存在任何实际意义,因为就在提问的同时,就已经拿到了清溪的眼前,那架势,不容拒绝。

    透明的酒液在玻璃杯中妥帖安放,除了酒精特有的醇香外,再闻不到任何气味,张梓桐眉心一跳,皇冠伏特加,烈酒中的经典。

    清溪只是迟疑了几秒,这种时候,不接这杯酒只会令张梓桐难做,而接了这杯酒的话……她不着痕迹地握了握张梓桐捏紧的右手,待张梓桐舒缓了一点,她接过那杯酒,仰着头,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干洌的口感,像火烧一般,似乎是苦的。冲劲太大,清溪不由得咳嗽起来。

    “怎么样?很难受吗?”张梓桐连忙用右手轻轻拍打清溪的背,帮助清溪顺气,她低着头,紧紧地看着清溪低垂的侧脸,眼里满是心疼和自责。

    关切的情绪在耳边盘旋,清溪轻轻握住了张梓桐放在自己腿上的左手,细声说:“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无可奈何

    “酒量不错,尝一尝这杯。”

    男人手中的琥珀色液体像黑夜中利刃折射出的光芒,刺伤了张梓桐的眼,而周围的人全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她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终于,在清溪再次伸出手拿杯子的时候,她抢在清溪前面,动作利落地取过酒杯,一口喝下去。

    眼前的人被突然的变化惊住了,张梓桐锐利的眼神直直射向他,冷艳的红唇紧抿,浑身竟然会散发出一股让人心颤的气势,或者说,是冰冻三尺的戾气。

    一个人只会在两种情况下让自己笼罩上戾气,一是恶极的进攻,二是怒极的防守。现在的张梓桐,需要保护她身边的女人,即使染上戾气,也让人惊艳。

    显然胡易斌也被这样的张梓桐惊艳到了,他见过觥筹交错间游刃有余的张梓桐,见过谈公事时自信优雅的张梓桐,甚至看过醉态迷蒙中妩媚妖娆的张梓桐,却从来没有发现,她在怒火升腾时竟然会这样冷艳傲绝,令人有种心驰神往的感觉。

    清溪只是紧紧地攥着张梓桐握成拳头的一只手,拇指轻轻拂过她手背的脉络,张梓桐有她的骄傲,也有她的不得不为,在这种时候,她应该是无所谓地魅惑一笑,然后潇洒地做她必须做的事。

    “好了,酒也喝了,震东,回你位置上去。”胡易斌淡淡地说,嘴边还有着玩味的笑意。

    张梓桐没等那个叫“震东”的男人往回走,直接对胡易斌说:“胡少,苏园还要在九点之前回学校,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一起喝酒。”

    她把“喝酒”两个字说的异常冷峻,如冰镇过一般寒意流窜,也不待胡易斌回答,拉着清溪就往外走。苏园看张梓桐一脸不善,也吓住了,赶紧跟着离开。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张梓桐虽说毒舌了一点,表情不屑了一点,却从没这么恐怖过,苏园偷偷去瞄了几眼张梓桐,被她能把人冻成冰块儿的脸色震得小心肝一抖一抖的,这时她才知道张梓桐平时对她有多“温柔”。

    走到外面,张梓桐心里的愤懑总算缓和了一点,她换了一只手,轻轻搂住清溪的腰,语气僵硬地问:“你怎么每次都要被人灌酒啊?”

    烈酒穿过肠胃的滋味不好受,特别是清溪这种不常喝酒的人,一杯皇冠伏特加喝下去,没有太多的味道,就是一阵火在口腔和心窝燃烧,势欲燎原,头脑有些昏沉,清溪顺着张梓桐的姿势往她怀里靠了一点,有了支撑,头痛感和身体里的灼烧感也可以不用太在意了。

    十几秒之后,张梓桐听见她说:“为什么每次你都要替我喝那些酒?”

    从她的生日开始,余音缭绕的ktv里,同事们闹着灌她酒,是张梓桐一杯又一杯替她挡了;和张琳在sky被人逼着喝酒,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张梓桐突然就出现在她身边,怒气冲冲地喝了那杯本该她喝的酒液,带她安全离开;而今晚,为了公司忍了这么久,甚至放下身段只为拉拢的张梓桐因为一杯递到她面前的酒,不惜得罪那些对她来说无比重要的权贵。

    在她心里,张梓桐喝下去的不只是一杯酒,还有她可以珍藏一生的心意。

    三个人都坐上了车,张梓桐拿着车钥匙急匆匆地就要开车走,坐在后面的苏园看了吓得不轻,本来就是酒后驾车,还附带着急火攻心,这车开出去,还指不定要怎么样呢。

    “待会儿再走吧。”清溪的声音轻轻柔柔,像耳边吹过的夜风,微凉、平静。

    张梓桐是想早点带她回家的,可是这时候清溪却说待会儿再走,车钥匙在手上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复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把钥匙放在了一边,“好,待会儿再回去。”

    其实她完全可以像先几次喝了酒一样,叫一辆出租车,然后马上回家,可是今晚,她不想让别人把他们送回去,不愿假手他人,只想亲自载着清溪回家。

    沉默的车里,清溪闭上眼,静静聆听时光的流逝,而她只看着她,专注的眼神里堆积着另一种坚不可摧的光芒,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把清溪好好的带回家,带她回她们的家。

    “咳!”前面的两个人太无视她的存在了,特别是张梓桐那个女人,用不用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啊?寒碜人的吧!腹诽一番之后,苏园貌似不经意地咳嗽了一声。

    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张梓桐被苏园不正常的噪音惊醒,犀利的眼刀扫过去,苏园忍不住一颤,冒着闪着精光的眼神攻击撇嘴道:“你们俩也太不上道了吧,当着我的面就那模样,还不知道回家得怎么怎么缠绵呢!”

    一晚上的愤怒已经渐渐平息,这段时间的来自于公司和胡易斌那儿的的压抑情绪也让张梓桐失去了对苏园毒舌相向的兴致。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男人在疲惫的时候通常会抽一支烟,用参差的胡须来表达烦闷,而女人的落寞习惯用细小的肢体语言来倾诉,苏园被张梓桐垮塌的双肩所感染,不免也想起了自己那一场无果的暗恋抑或明恋,更是为眼前这场尽管两两倾心却仍是坎坷不平的爱恋而叹息。

    车里的灯已经被张梓桐关掉,清溪似乎是睡着了,呼吸均匀而和缓,她也听得恬适。每个人的醉酒姿态都不尽相同,有人喜欢大吼大叫,有人干脆打架发泄。张梓桐则是倾向于借着酒精的掩饰故意将那些清醒时不敢或不能说出口的话挑最关键的时机说出来,至于当时到底醉还是清醒,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又或者只是,明明清醒却不愿承认。而清溪不一样,如果她是清醒的时候假装醉酒,那清溪醉酒时也犹如清醒,或是缓慢却依然思维清晰地与她对话,或是闭上眼安安静静地沉入梦乡,仿佛连酒精也无法支配她的行为,控制她的理智。

    “那个胡少是什么人啊?”苏园突然问道。

    张梓桐在黑暗中看了看清溪,“还能是什么人,**呗。”怕吵醒大概已经睡着的人,她小声地说。

    “他喜欢你?”

    张梓桐习惯性的皱皱眉,“谈不上喜欢,可能是有一点好感,就想追来玩一玩吧。”

    一个人是真心喜欢你,还是只是对你某一方面感兴趣,想要玩一场男女之间寂寞的游戏,作为当事人,只要有那么一点女人特有的细腻与敏感,谁都可以辨别得出来。那些失声哭诉被骗了感情的女人,要么是骗的人是用了心在行骗,要么就是那个女人心甘情愿被欺骗,因为用心与不用心,差别太大。

    “那你还任由他这个样子?笑脸相迎,还要被吃豆腐?”

    苏园诧异的语调落在张梓桐耳朵里,也很不是滋味儿,“不这样我还能怎么样?难道我还有办法摆脱他无孔不入的骚扰吗?”

    张梓桐的语气里也带着烦闷和无可奈何,如果不是清溪在旁边睡觉,她大概会无所顾忌地大声叹息一两声。

    “你不是有钱吗?”苏园怯怯地开口,“不是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你还摆平不了一个胡少?”

    个人有个人的难处,纵使在苏园和很多人眼里能干得不像话的张梓桐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以为我有多少钱?呵!世上有钱人那么多,只说n市比我有钱有势的人就多了去了,你还真以为我是什么大富豪啊?胡易斌身边的朋友和关系网里的人物,哪个会不比我厉害。再说了,民不与官斗,这是自古以来的生存法则,你觉得我有本事跟他较量吗?”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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