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鸯鸯》分卷阅读20

    2

    待到日落西山,善目和姽婳草草收拾一二便带起斐弄晴出发了。

    可是尽管脚步飞快,追了一路,还是未见那彝族女子的踪影,眼见暮色已深,心里就开始烦闷起来,真不知道这女子是不是脚下生风,怎么会跑得这样快。

    姽婳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挥舞着一把锈剑,走入密密麻麻的桫椤林,将路上的荆棘丛林劈开,给善目和斐弄晴开路。

    斐弄晴神智虽不甚清醒,但依旧十分配合的,迈着跌跌撞撞的步履,跟在她们身后,只是嘴里的奇怪调调一刻未停过,依旧在低唤着谢凌荏,唤得兴奋了,还会开口高歌。

    姽婳忽的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胸间闷气,却还是忍不住抱怨道:“你大爷,哼唧一路了,搅得老娘头疼!妖道你把她的哑穴封了吧!”

    “封哑穴?算了,就当是给谢凌荏几分薄面吧。”善目撩撩发丝,瞥了一眼身后的斐弄晴,“再说,本道可不想碰疯子。”

    说完她看看天上皓月,若有所思的轻叹了一口气,“一直鲜衣怒马,来去潇洒的谢二公子被这女的折磨得够呛吧?”

    谢凌荏和姽婳都是移山阁的五大神剑之一,然而谢凌荏明明是女人,在江湖上却有一个“二公子”的别号,她们虽知谢凌荏特别讨厌这别号,但她和姽婳就偏偏喜欢这么叫她。

    “整整七年,也不知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居然放着移山阁的陌路护法不做,死心塌地的为这女人付出。”

    善目的语气虽然平和,却隐隐透着怜惜遗憾之意。

    姽婳提剑劈开一丛荆棘,不屑道:“切,谢凌荏那女人就是有病,自从墨瞳瑛八年前离开移山阁,陌路护法的位置就空了出来,秦阁主给谢凌荏说了多次,都被她婉言谢绝了,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善目抬头看了看前方那纤细结实的背影一眼,微微笑道:“这么说,我们的小贼尼是眼红那四大护法之位了?”

    姽婳闻言转头,用幽怨的目光扫过善目,“黄泉碧落,红尘陌路,这四大护法光是名字听起来就很威风……”似乎对名字的怨念不曾减少分毫。

    只是话还未说完,姽婳又“啊”的一声惊叫起来,脚步上窜下跳的一阵骚动。

    她的锈剑刚刚拨开草丛,就看见一堆蝎子,蜈蚣,小青蛇,蜘蛛什么的在桫椤树下爬行,在草丛内四荡穿梭,成群结队的朝着一个方向赶去。

    姽婳见状头皮发麻,但又避不开满地的毒物,只得在它们爬上自己脚背时,一脚踢飞它们。

    然而善目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已经对这些毒物习以为常,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开始凝神细听起来。

    只听见低沉的巴乌声,袅袅绕绕的从远方传来,响遍了整个桫椤林,好似在召唤着什么。(注:巴乌是彝族乐器,外形和竹笛差不多。)

    善目拉过斐弄晴,转身反手劈出一掌,芳草被掌风吹开,露出了密密麻麻的毒物,毒物正朝着巴乌音处爬去,一点一点的侵吞着整个大地,让她们几乎无处落脚。

    善目长袖一挽,勾住了道旁一棵桫椤树,她用长袖缠着斐弄晴的腰,向姽婳递了一个眼神,姽婳立即熄灭火把,与善目一起跃到大树之上。

    只是树干狭窄,三人的身形挤来挤去,摇得树枝“啪啦”作响,好似稍不注意就会断裂。

    “别挤老娘,再挤——老娘就要掉下去了。”

    姽婳微微侧身,踩了善目一脚,不耐烦的抱怨着。

    巴乌声越来越近,善目也不与她计较,只是给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等姽婳再出言反驳,她就压低声音厉喝道:“再罗嗦,不等你掉下去,本道就先把你踢下去!拿你去喂那些毒物。”

    果然,姽婳听见这威胁话语就立马咬住嘴唇,不再做声。而斐弄晴却依旧在她耳畔边低吟:“宝宝……宝宝……”

    宝你个麻球!姽婳在心里低啐一声,腾出一只手,将斐弄晴的嘴狠狠捂上。

    此时漆黑的夜幕之下,一闪一闪的出现一个红色的火点,随着距离的靠近,火点渐渐变大。

    一个装着短裙的彝族女子,单手吹着巴乌,一手提着灯火,踏着奇怪的步子,缓缓靠近,而脚下的五毒之物在那低沉声调中游动得更快了,欢快的在她脚边徘徊旋绕。

    这个女子居然在牧毒!

    姽婳和善目在中原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场景,眼下惊得摒住了呼吸,静静的观察着树下变化。

    土笙悠哉游哉的从树下走过,只是在经过她们落脚的这棵桫椤树下时,顿了顿足,抬眼往树干上看了一眼。

    借着那微弱的灯火,她们看见土笙的嘴角微翘,黑瞳着闪着妖异的光芒。

    巴乌声突然停下,好似在同她们打招呼一样,那巴乌在土笙手中潇洒的转了两转,带动一丝风声,接着又被她放入口中,继续载歌载舞的朝着前方行去。而她背上的褡裢之中,赫然又多了几把挂着墨玉流苏的刀剑。

    见此姽婳和善目立刻大悟,原来这女子又去寻了移山阁弟子的晦气,怪不得一直追不上她——她竟然一直走在她们身后。

    土笙来到药香谷时天已大亮,她将兵器往地上一抛,大声喊道:“司徒谷主,善鬼教左护法带着信物来也!”

    只是连续叫了几声都没人应答,她双手环胸,眯着眼睛看着面前怪石嶙峋的石阵,微微皱眉,而后试探性的踏出一脚,停了半晌,确定没有奇怪的石球飞出之后忽而松了一口气。

    土笙嘴角一勾,抱拳朝着大门一拜,“司徒谷主果然好信用。”说罢迈着大步,向谷中行去。

    走着走着,她脸上本就冰冷的笑容变得更加寒冷,然后渐渐凝固了,整个人就像冻住一般,不再往前踏出一步,而是愣愣的看着眼前东倒西歪的酒瓶,和地上的狼藉景象。

    她微微皱眉,心间生起一种不祥预感,此事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昔日的香花鸟语不复,到处是残败不堪的落木调叶,混着点点殷红的血迹,宛如草木画中点上的落梅。

    一只孤零零的白领凤鹛站在翠竹枝头,啾啾的啼叫着,叫声却说不出的低沉悲哀。

    土笙眼前的石桌上,匍匐着一个白衣女子,一把染血的长剑跌落在一旁,剑柄处吊着一墨玉流苏。

    一个蓝衫女子则卧在一旁,手中的酒杯滚到一旁,像是已然大醉。

    那白衣女子握剑的虎口早已裂开,鲜血垂涎而下,滴滴答答,染红了脚下绿茵,犹如红花绿叶,一片醒目。但她却好似不觉疼痛一般,依旧无甚反应,只是自顾自的俯在石桌之上,双肩微微抽搐,似在嘤嘤坠泣,又似在自言自语,偶尔还会吟出断断续续的诗歌。

    “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呵呵呵。”

    一阵狂风舞过,吹动了女子的衣袂,墨色流苏突然散了开去,玉佩骤然落到地上,碎成几瓣,宛如凋零的残花。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呵呵,无尽处呀……”

    女子开始笑了起来,笑声却透着悲伤之意,笑到最后已经辨不出究竟是笑声还是哭声。

    土笙看着顺着地上斑驳的血迹寻去,脸上表情瞬息万变,瞳中神色收敛,一副心事凝重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竹楼迈去,只是还未靠近,就被人拦下。

    白衣女子看也未看,一般握住跌在一旁的长剑,斜斜刺出,虽无凌厉之气,却足以拦下她的脚步。

    土笙看着这人,神色却忽而一怔,正欲向她刀剑问候,却听见远方响起了脚步声,还有絮絮叨叨的谈话声。

    声音越来越近,也让人听清了谈话内容。

    “你会害怕?老娘才不信!”

    “妖道的妖言不能相信,上次还骗老娘说我会生小妖孽,结果不就贴了一道黄符,那妖胎就自然消去,害我还白白担心受怕了近十月!”

    只是话音到此就戛然而止,来人也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狼藉景象,怔怔地愣在原地。

    此时白衣女子则以剑支身,歪歪斜斜的走到她们身前,递出酒壶,轻轻扯动嘴角,“善目,姽婳,你们来得正好……”

    “陪我和贼女人划拳喝酒,这次我一定能赢!”

    善目和姽婳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似乎不敢相信她就是她们记忆中,那飞扬洒脱的谢姑娘。

    不过才一月未见,这人怎么蹉跎成这般模样?

    善目握住她伸过来的手,不可思议的低喃,“谢凌荏你……”

    3

    房内灯火昏暗,透着旖旎的香靡。

    高床青幔,随着有节奏的呻吟音晃晃悠悠,忽快忽慢,青幔之上有两个曼妙的黑色剪影,相互缱绻交缠。

    “弦歌,快一点,啊……”

    沉重的喘息,**的呻吟,还有蚀骨的音调,随着嗒嗒激涌的水声,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

    青帐掀起一角,露出一块光滑诱人的脊背,上面凝着点点汗珠,随着脊背的扭动,汗珠渐渐汇成一缕缕香汗,缓缓流下。

    “嗯……弦歌,累吗?”

    女子还未说完,话音就被弦歌突如其来的吻给堵住。弦歌将她的雪白的两腿抬起,缠绕在自己腰肢之上,用力的贴着两股之间,上下厮磨着。

    女子很默契的配合着,死死咬住红唇,却还是止不住喉间发出的放浪轻吟声。

    她伸出一只宛如陶瓷般的玉手,死死的抓住青帐,在下一轮**到达时却忽的睁开眼睛,停止了呻吟。

    “芾湘,怎么了?”

    弦歌停下来,怔怔的看着身下的女子,黑瞳中的欲火瞬间熄灭,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凌厉。

    “有人……”

    芾湘忽的起身坐起,一把扯过外袍裹在身上,遮住了丰满迷人的**,却遮不去通身散发出的成熟而诱人的风韵。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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