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皱紧眉,“他不是刚跟你吵过架,怎么又跑去下跪了。”
“他要我教他还有侍卫司的那些人。”
“你不肯?”
“我能肯吗我”袁朗道,“陛下要干什么,我清楚的很,教了他,那是害燕云狼骑。”
“劝不走他?”
袁朗摇头。
“袁朗,你想和辅国公为敌吗?”
“这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如果能呢?”铁路问
“怎么能?”袁朗惊醒。
铁路道:“当年刘邦和项羽争夺天下,韩信拥兵于齐,他帮谁,谁就赢。”
“可他帮谁,他最后都得死。”
“对”铁路道,“所以,我想,如果他成为第三股力量,天下三分,势均力敌,是不是可以免于一死。”
袁朗站起身在屋里踱步,铁路看着他,袁朗心思缜密,不想周全不会轻易答复。
“陛下肯吗?”
“当然不肯,不过事在人为,他现在必须倚重我们,这点他也没得选。”
“辅国公呢?”
“也许肯,也许不肯。他的态度一直都扑朔迷离,对于陛下的试探,他没任何反击。要么还没到他底线,要么他有大计划。”
“一步走错,我们狼骑会被他们俩家吃掉。”袁朗道
铁路点头,“陛下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全国的文官,辅国公有京畿防卫这张王牌,只有我们狼骑什么都没有。不过,陛下没有我们别说吃掉辅国公,牵制都牵制不了。而辅国公绝对不会谋反,武将不谋反,手握兵权也只能自保。他们俩家平衡了几十年,如今燕云十城收回,四海清平,陛下要乾纲独断,京畿之地便不能有二主。”
“你是要我们和辅国公制衡,让陛下觉得一切都在他控制之下,如此以来我们和辅国公就都保住了。”
铁路点头,“三方都会受些损失,却是最好的结局。”
“如此我们得更加小心”袁朗垂下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铁路大笑道:“和你想做的不一样吧。你来见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袁朗颓然坐下,高城还跪在那里,回去怎么和他说。
铁路穿上鞋站起来,“其实,你不用管这些。鹰锐如果计较于此,就不是鹰锐了。不要问能不能,要问想不想。你想教他们就去教,这些事不是你要操心的,我管我的,你管你的,战场上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可是,如果我和他走的太近,陛下会怎么看?”
“瞻前顾后可不是鹰锐的作风。再说,总有一些事是高于一切利益的。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我们的同袍兄弟,兄弟要上战场,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你同意我教我们?”袁朗又确定一遍。
铁路点头,“高城这次去燕云,可能比我们更惊险。”
“怎么了?戎狄要反扑?”
铁路从书桌上拿出一封密件,“这是从戎狄传来的密件,我们的斥候说,耶隆绪的小儿子耶宗真从漠北回来了。”
“耶宗真?”袁朗拆开密件,快速扫看,“不太出名啊。”
“他没有和我们交过手。他母亲是汉人,后来被耶隆绪流放到漠北,耶宗真跟着她在漠北生活多年,最近三年才被召回。他没有参加儒檀之战,是因为漠北六部叛乱,他被派去镇压。你知道他带了多少人去镇压吗?”
袁朗摇头。
铁路伸出一只手。
“五万?”
“五千”
“不可能”袁朗断然否认,“漠北六部极其凶悍,五千人塞牙缝的都不够。”
“五千人,半年时间,漠北六部除了不战而降的,全部被杀。”
袁朗震惊于耶宗真的残忍,对自己人尚且如此,对他们这些敌国人,怕是更加血腥。
“他有一个军师,斥候说他喜欢穿宽袖士服,估计是中原人,很厉害。”
“脑门后面长反骨的人,最可恨!”
“耶隆绪一直不喜欢他这个小儿子,不过现在,他是他唯一的希望。斥候说,耶隆绪已经加封他为屠狼王,看来是想让他杀尽燕云狼骑。”
“我们是不是也要做准备。”
铁路摇头,“我们征战多年,一直都是攻城,伤亡很大。陛下不会同意我们和他们硬碰硬。何况,耶宗真的军师似乎也不想现在就和我们动手。我估计,大规模的战事不会有,但小规模的打草谷可能会不断。如果是耶宗真的军队打草谷,高城他们守护边防就危险了。”
“我明白了。”
铁路拍了拍袁朗的肩,“去吧,做你想做的事。”
高城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第三天了,袁朗如果还不答应,高城不知道自己还熬不熬得过明天。三多喂他喝了点水,史今他们来了很多次,都被成才挡了回去。成才很聪明,猜得到高城的心。
袁朗回来时,高城倚在三多身上,不停的咳嗽,脸色泛红,看样子是发烧了。
袁朗走到高城面前,高城抬眼看他,袁朗道:“我可以答应教他们。”
高城挣扎着直起身体。
“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高城声音沙哑。
“你得和他们一起训练。”
高城茫然的看着袁朗,袁朗微笑,“想当无用之人,哪有那么好的事。你现在是平民,要和他们一起训练。”
高城想笑,却一点力气也没有,绷紧的弦断了,他一头栽向前方,袁朗眼明手快一把揽住他。
“石海!”袁朗高声喊道,“死哪去了!”
石海立马出现,手里端着药,“来了来了,就等这句话呢。”
成才和三多合力将高城抬进去,吴哲用铜盆盛着刚凿出的冰站在床前。
“哟,都准备好了。”袁朗道
齐桓说:“你一去铁老大那儿,他们就开始准备了。”
“看来是肯定我会同意啊。”
“这么多年了,你那点道道我们早就摸透了。”齐桓走出门,叫史今他们进来。
高城睡了一天一夜,石海不愧是神医,烧很快降了下来,膝盖处的淤血也在慢慢消散。
袁朗来看高城时,高城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袁朗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的高城,微微笑起来,“睡吧,好好睡一觉,再醒来,就是地狱了,高城。”
正文 第7章 训练
陈桥位于汴梁东北,之于昭国意味深远。它既是军事重镇,又是龙祥之地。从前朝到如今几百年,历朝历代都把他作为黄河的门户。
袁朗选择的训练地就在陈桥。陈桥大营本营有禁军八万,训练场几十个,袁朗要用的训练场如今已荒无人烟。
这座训练场是当年辅国公为训练虎豹骑专门修筑的,可以说虎豹骑最精锐的士兵都来过这个训练场。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