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解连环》分卷阅读18

    “什么驻扎在城外,鹰锐的人不是住在铁路家就是住在官栈,离咱们住的地方近着呢。”

    “也许军令不许吧。”

    “得了吧,整个狼骑都在轮休回家探亲。”

    史今再没可以解释的理由,许三多没来看自己,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没有你,他还在京郊修路呢。”

    “胡说,调他进紫衣营的是王大人,不是我。”

    “没你,他能在紫衣营站稳?刚进来,他连马都不会骑,不是摔的鼻青脸肿,就是吐的虚脱。还有那个成才,他底子是不错,可射箭谁教他的,你不教他,他能被铁路看上?能进鹰锐?真不愧是老乡,一样忘恩负义。”

    “唉唉唉”史今用马鞭轻抽伍六一的背,“你骂的得意忘形了,三多和成才跟你也是老乡,你也忘恩负义?”

    伍六一一时语塞,他都忘记三多他们三个是老乡了。

    “六一”史今仰起头看了看正午的太阳,“我想跟指挥使一起去燕云。”

    伍六一一怔,转而笑道:“好啊,我也跟着一起去。”

    史今低头,笑容温柔,伍六一的心情忽然好起来,“回去问问兄弟们,有愿意跟着指挥使的,咱们一起去。”

    “好”

    许三多蹲在地上看蚂蚁,小蚂蚁背着比自身还重的食物朝树下的蚁洞爬,一队一队整齐有序,遇到障碍就绕开,路线蜿蜒,目的却始终明确。

    成才的笛声从远处传来,是首新曲子,个别音还有些不准,曲调却已连贯不绝。

    还在紫衣营时,成才就想学笛子,只是他的手一直握着弓箭,心一直想着晋升,所谓喜爱要远远排在这些后面。后来去了燕云,天天都有战事,根本没时间学。再后来,去了鹰锐。再后来离开鹰锐。再再后来,他又回到了鹰锐。就是那时,许三多忽然发现成才会吹笛子了。

    三多问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成才说,只要真的想学,总会有时间学。以前走的太急,抛弃了很多东西,现在找回来,就再也不放弃了。

    戎狄的重甲骑兵拐子马阵横行燕云近百年,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城略地,所向披靡,从无畏惧,然而现在他们最怕的人是一个箭壶旁挂着短笛的弓箭手。

    无论马速如何快,他的身体都稳定如山岳,无论拉多少次弓,他的手都凝固的像石刻,所以他的箭能穿透重甲骑兵身上唯一不能包裹黑铁的部位——眼睛。

    拐子马阵,连伍成队,联队成阵,举阵同时攻击时犹如铁壁平推,冲击力极强,步战车也挡不住,而且由于全身包裹铁甲,任何强弓劲弩都对他无用。

    虎豹骑之前,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挡得住拐子马阵,昭国死在拐子马阵下的亡魂数以万计。

    而成才,几乎可以以一人之力对抗一个百人拐子马阵。

    翎箭射出,洞穿眼睛,一人坠马,整排马匹的行进将不能同步,前排节奏一乱,后排也跟着乱。四五支箭出去,拐子马阵的威力荡然无存,落马的骑手亦被自己的战马踩踏成泥。

    戎狄汗王耶隆绪的必杀名单上,短笛弓箭手排名第一,他之后才是高靖远和铁路。

    许三多喜欢成才吹的这首曲子,悠扬舒缓。秋日午后的阳光懒懒的散落在三多的后颈上,温暖沿着脊柱一股脑钻进心里。

    三多扭过头,朝站在廊柱下的成才露出笑脸,他终于明白这首曲子在传达什么。

    刚进汴梁许三多就想去探望史今他们,但袁朗一直不许,今天他又去说,袁朗依然不许。

    三多有些难过,出门看到蚂蚁,索性就蹲在地上看蚂蚁,成才路过见他这幅模样,吹了首曲子给他听。

    这首曲子和史今一样,温暖且绵和不绝。

    第二天一大早,高城早饭还没吃就被甘小宁和伍六一架上马车。

    “干什么干什么!”高城瞪着伍六一,“你还有没有上下级观念。”

    “有啊”六一笑道,“不过,你昨天不是说,你不做我们指挥使了,没有官职,你就是一平民,我”六一指着自己的鼻子,“陪戎副尉,从九品下,就这样也比你高。”

    “滚,你你这是私闯民宅。”

    “错,你家是辅国公府邸,不算民宅。”

    高城气的没话说,六一是他最喜欢的兵,和史今不同,他跟高城向来没大没小,高城也不好真捏架子骂他。

    马车停在侍卫司皇宫外的训练场,高城搭着六一的肩跳下车。校武场上几十个人整齐的站着,史今也在里面。

    “你们又耍什么幺蛾子。”高城放下搭在六一肩上的手,勉力站直。

    史今出列,朗声回道:“我们想跟你一起上战场。”

    “胡闹!”

    甘小宁道:“昨天史校尉都跟我们说清楚了,跟你去没官位,没前途,说不定还没命,愿意去的今天天亮来这里集合,不愿意去的不勉强。我们都是自愿的。”

    高城双手叉腰,怒道:“自愿?你以为你们有自由,你们现在是侍卫司的士兵,能不管不顾的和我一起去燕云?”

    马小帅笑嘻嘻的说:“我们知道我们现在去叫逃兵。所以,指挥使你帮我们向陛下求求情嘛。”

    “不可能!”高城转身向马车走去,伍六一一把拉住他,“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去?你不怕死,难道我们就怕?败的那么惨,侍卫司每个人心里都插着把刀。我们不想一辈子在燕云狼骑面前抬不起头。”

    高城环视众人,他们眼中的神情他很熟悉,和自己一样,那把插在心里的刀堵得他们喘不上气。

    对高城的请求,宋汍澜很少拒绝,何况高城还故意把自己弄的可怜巴巴。皇后和景佑都心软了,一起求宋汍澜,宋汍澜无奈的点了点头。

    高城和这几十个人彻底自由了,而且军饷也照拿不误。

    离明年春天还有一段时间,高城想趁这个机会练练兵。和其他京畿护卫不同,高城从接管侍卫司骑军开始就不再按护卫的标准训练,他骑兵的日常训练比野战军队更严格,标准也更高。

    高城所能想象的最艰苦的训练,他们都做了,然而既便如此他们仍和鹰锐差的很远。

    若还按以前的方法训练,突击几个月根本出不了成绩。伍六一提议更换训练方式,这个高城想过,但是能查的书籍,能问的人他都问了,没什么新鲜的,连他父亲他都硬着头皮问了,结果被辅国公大骂自不量力,要不是母亲在场,高城觉得自己还得再挨一巴掌。

    “这可怎么办?他们鹰锐到底怎么训练的!”高城一连好几天没睡好,急得嘴角起了一圈燎泡。

    “我们可以去问问。”史今道

    “怎么问?他们会说吗?”高城沮丧的坐下。

    “三多在鹰锐,我可以去问问他。

    “许三多?”高城道,“就是当年你一心二心非让进我们侍卫司的那个小子。”

    “对”

    “他才不会说”甘小宁愤恨的说,“比赛的时候,一点情面都不留,他跟我们早就不一条心。”

    史今道:“那是比赛,他代表的是燕云狼骑,何况他对你还是手下留情了。”

    许三多的身手,高城就见过,确实非常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当年,史今想把他带进侍卫司,高城死活不同意。其实,那时许三多已经很厉害了,在紫衣营是拔尖的人。高城不要他,并不是嫌他能力差,只是侍卫司不比别的地方,接触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文武重臣,知道很多机要事务,而许三多太实诚,很容易被人套出话。

    当时,燕云战事正紧,汴梁城里戎狄的奸细很多,高城不能拿皇帝和权臣的性命冒险。后来,铁路进了次京,皇帝问他可有什么要求,铁路说陛下已倾全国之力支持燕云,臣再无所求,只是有两个士兵,臣很喜欢,想带到前线,杀敌立功。

    那两个一士兵,一个叫许三多,一个叫成才。

    他们俩个跟铁路走的时候,史今六一以及紫衣营的弟兄们都去送,高城平时骂三多骂的最厉害,又受不了离别的肉麻场面,推说忙不能去。

    其实那天,高城去了,就站在万胜门,目送他们隐入树林,再无踪迹。

    丢了燕云十城之后,汴梁以北的地区,种植了许多高大的树木,且严令百姓砍伐,那是汴梁城除黄河外唯一的屏障。

    汴梁地处平原,沃野千里,一马平川,没有燕云十城做屏障,戎狄的铁骑可以从草原直冲而下。

    若真到那一天,保卫汴梁抵挡戎狄铁蹄的将士们所能依靠的便只有这些树和自己的血肉之躯。

    每次看到那些树,高城的心就再难平静。它们长得越茂盛,昭国丢失燕云的时间越长,它们越笔直,昭**人的脊背越弯曲。

    那是屈辱。一个盛极一时的国家,几百万军队,未发一箭,未死一人,拱手让出了十座和杭州城一样大小的城池,十几个州,百余个县,几百万百姓,几千里锦绣河山。

    高城一直站到太阳落山群星璀璨,才从万胜门下来,西北的战事太惨烈,再见他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百余年来,从汴梁西门出征的将士超过百万,无数人将鲜血甚至生命留在了燕云。途径茂密的树林时,他们仰望那些树木,希冀自己的此行能使这些树木再无用途。

    许三多和成才是幸运的,他们不仅在战场上活了下来,而且收复了燕云十城。

    收复最后一座城池儒檀的捷报飞抵京城时,汴梁放了一夜烟火,很多人在漫天烟火里失声痛哭,他们有的白发苍苍,有的身体残疾。那片消耗了他们青春抛洒了他们热血的土地,终于回来了。他们的父、子、兄、弟终于不再是孤魂野鬼,他们都能回家了。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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