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孙的逆反》第二十一章 全胜

    远在北京的霍摇山可不知道他的娘亲在应天府受了娘家的冷遇,此时他正在一片青黄莽莽的大草原,远处有一朵朵蘑菇般盛开的帐篷,大片大片的白羊像是巨大的白云团在青黄的草地上浮动,正拨开惺忪的泥土寻那初春刚钻出的嫩芽儿。

    披发左衽的牧民骑在瘦马上,正笑脸盈盈地信步漫走,他们是从遥远的塞北仓皇逃离汗廷南下的弃民,穿过沙漠,跋涉戈壁,吃了数不尽的苦头,起初他们裹挟了大约有两万帐的人民,一路南来,倒下了无数伙伴,最终活着见到长城的不足万帐。

    鞑子原本占据中原,假帝作伪,风光嚣张无二,然而太祖在应天誓师北伐,将鞑子赶出长城,他们的日子便一日不如一日,等到丰饶富庶的辽东也被国朝收复,九边的精兵时不时便出关口去草原上杀人放火,袭扰一番,鞑子的汗廷便迁去漠北,当今皇帝几次远征,汗廷几度兴废,鞑子内外交困之下,反而内斗激烈更甚于往常。

    今年大雪,便是帝国最最南边的广州府都见了雪,地处漠北塞外的鞑子更是遭受了百年难遇的白灾,牛羊成群成群冻死,草料不足,连生活取暖的粪球也不够。故此,汗廷上层的权力斗争也就更加激烈,这一支南下附边的部落,便是十来个受了汗廷诘难的小部落,抱团南下的。实在是鞑子内部生存资源紧张,必须掠夺弱小,这些偏安的小部落自然成了舍弃的对象。

    不过虽然这些小部落彼此分散,利益也不统一,但他们还是在强有力的人物带领下,牺牲无数,来到了长城边的坝上草原。这儿虽然也是料峭春寒,但相对于滴水成冰的漠北,简直是温暖如春了,青嫩嫩的草迅速让牛羊肥壮起来。

    能把这些如同散兵游勇的牧民捏成一股绳,并且远遁千里南下的领头人物,自然不是简单的,这人便是守卫汗廷的怯薛军那颜,官职可以参照国朝这边的御林军千户官兼任应天知府,叫做忽格尔忽,在鞑子那边民政、兵事是合一的,所以他既管兵又管民,只可惜这么厉害的人物,因上层斗争激烈而不得不裹挟部众逃离。

    皇帝的御驾北移到坝上草原,接受忽格尔忽及各部落头人们的参拜,他们自然不可能去北京参拜皇帝,只能暂且安排在坝上,而皇帝则带着御林军、各路到达北京接受检阅的边军、四皇子的河间六卫,去坝上草原。

    对待这些人,皇帝本人也十分头疼,从那些部落里找一些好骑手分散打入边军,提升军队战斗力,这自然是好的,可这近万帐的部族,却是不好安排。长城边是有丰饶的草原的,可是汉朝接纳南匈奴反而使其壮大威胁自己的前车之鉴,不得不引以为戒,皇帝可不想这片草原再养肥了这帮鞑子,他宁肯让草原空置,也绝不能允许有组织的部落在上面生活、壮大。

    花开两只,各表一枝。

    眼下,皇帝还得头痛另一件事,他早就在北京接见过孤身而来的忽格尔忽,正听着对方称臣奉表的条件呢,没想到被他特地叫来见见场面的老四,见不得这鞑子高官的嘴脸,提出要用他的河间六卫与忽格尔忽麾下的怯薛军重骑斗斗法,在鞑子最最引以为傲的弓马上一较高下。

    今日,便是霍摇山亲自压阵,居中指挥。他坐在大阵的中心,抬起头眯着眼,草原上的阳光刺眼,不远处搭起的高台上,皇帝、四皇子及随驾的众臣皆在,他爹则与边军众将官坐在一起,忽格尔忽也陪坐皇帝下首,这次战斗他没有亲自指挥,而是派了女真奴隶出身的心腹,一个剃光额头、扎满辫发的恶汉,名字叫做满打。

    皇帝端坐高台,因为兵种的原因,不可能让比试的双方在兵力上持平,步兵在平原上对阵骑兵,已经是大大的下风了,而且忽格尔忽现如今还拥有的怯薛军也不过区区六百骑,很是珍贵。重骑兵向来贵重,以中原王朝的财力也才养得起几万骑兵,何况是内外交困的汗廷,轻骑兵他们有的是,但整盔带甲的重骑,太昂贵了,整个汗廷养的怯薛军也不过三千余罢了。

    皇甫父子也坐在将官那一排里观战,皇甫飞扬眼见得河间六卫歪歪扭扭摆了个不成样子的车阵,不由得笑道:“爹,孩儿不懂。”

    皇甫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哦扬儿,有什么不懂”

    皇甫飞扬笑道:“这台下的车阵,讲武堂的兵书也指点过,这是弱势步兵在平原上遭遇强势骑兵,最简单最坚固的阵法了,不过兵书上也说过,这种车阵必须要把这乌龟壳造得越严实越好,甚至要用铁链把大车首尾相连的锁紧,不仅防御敌人,也绝了己方兵士怯战思退之心,何以台下的阵法摆得歪歪扭扭,甚至故意空出了不少的间隙,孩儿不懂。”

    皇甫忠笑呵呵道:“这得问问霍大人,或许是锦衣侯霍家独门的兵法秘诀呢,霍大人,你怎么看哦,听说小公子还没念讲武堂呢,也许还不知道这法子已经被古今兵家钻研透了,说不准以为自己想出了什么以步克骑的好兵法,自个儿沾沾自喜呢。可惜了,陛下和四皇子如此信任,如果辜负圣意,在外人面前失了朝廷的颜面,那就不好了。”

    霍百炼面色铁青,但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他自己就是行伍之人,打过不知多少恶仗,尤其喜欢亲自率领骑兵冲阵,眼下霍摇山指挥的人马虽然过千,又据守以待,而敌人不过区区六百骑。但在这一排观战的将官眼中,那千人的军队弱小,人数较少的骑兵反而强大,实在是久闻怯薛军的厉害。

    台下这些人的说话声,自然传到不远处的皇帝耳朵里,他冷冷地下令道:“此战若败,霍摇山难辞其咎,朕念他年幼无知,不多责罚,便褫夺其考入讲武堂的资格。”

    这一句话出,满堂惊愕,霍摇山是谁,这可是锦衣侯霍家的子孙,而锦衣侯霍家三代从军,满门男儿皆是勇将,夺去了霍摇山考取讲武堂的资格,无异于将其发配徒流,永无出人头地之日。

    四皇子愣了愣,他可不愿意连累霍摇山,争辩道:“父皇,这是儿臣自己要挑战的,摇山他不知情,不知者不罪。”

    “可他应你之邀,全权处置河间六卫的兵事!”皇帝沉声道,“此子若是真有本事,此次比试,必然脱颖而出,朕也不会吝惜赏赐。若是败了,说明他自高自大,并无自知之明,这样的人即便再有才华,出将入阵,终究会害了大军,不如早早斥退。”

    “可……”

    “无须多言,你在河间胡闹,我由得你去,可你既然拿军国大事作赌,必然要学会承受失败的苦果,这一次若败了,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作陪的众臣一听,纷纷喜在心里,虽然只是不痛不痒的罚了一年俸禄,但至少是个好的开始,四皇子受罚,便是失宠的先兆,太子的东宫之位愈发巩固了。可惜太子在应天监国,现下不在这里,不然在皇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