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司令部,夜幕早已降临。秦啸天牵着白马急忙去见张绍增。见到张绍增后,他把遇到土匪的事轻描淡写了一番。最后在张绍增的许可下,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秦啸天脱下身上的脏衣服,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军礼服。这军服也许是最后一次穿了。他爱怜地抚摸了军服很久,心里思绪万千。今天巧遇师叔,师叔的话解开了他心里的众多疑团。他要去完成师父交给的任务了,但又有些犹豫。张统制、王管带对自己关怀备至,并寄予厚望。就这样离开新军,有些不忍。他叫人把刚刚当上侍卫的燕卫找来,想问一问他的想法。燕卫也穿着崭新的军服进来了。秦啸天把意思一说,没想到燕卫的回答更干脆:大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小弟在所不辞,这军装不穿了!说着,便要脱下军服。秦啸天按住了燕卫的手,心里更加宽慰,自己在完成任务的路上增添了一个坚定而忠诚的助手。主意打定,秦啸天决定明天一大早去找张绍增谈谈,等他完成任务再回新军效力也不迟。
在食堂吃完晚饭,秦啸天回到宿舍。正要休息,一个侍卫却推门走了进来,说张统制急着见他。这么晚了,张绍增还要见他,肯定是有什么大事。秦啸天重新穿上军服,走向了不远处的司令部小楼。
刚推开张绍增房间的门,张绍增便站了起来,高兴地说:“快坐快坐。刚才,你怎么不说今天,你办了一件大事,替我们二十镇挽回了不少面子。”
“大人,驯服一匹生马,算不得什么。”
张绍增道:“我是说你救了淮军五路统领王怀庆的亲妹妹呢!王统领对此非常感激。她妹妹在我们新民府师范学堂上学。要是她出了事,我可不好交代。”
“原来王梦琪是赫赫有名的淮军统领王怀庆大人的亲妹妹!”秦啸天有些吃惊。
“对。王统领家里只有兄妹俩。他从小就照顾着他的小妹妹,把她视为掌上明珠。今日,你救了王大人的妹妹,是大恩大德,他能不感激你么”
“谈不上大恩大德。如果每一个新军士兵处在那种情况下,都会出手相救的。”秦啸天淡淡地说。
张绍增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看中的就是你的这种人品。明天,王统领从奉天专程赶来看她妹妹,顺便前来向你致谢。你下去休息休息,养足精神,准备见王大人。”
“王统领前来致谢这可怎么好。”王统领官大,秦啸天有些害怕。
张绍增说:“这有什么。你要多见识世面。虽说我们新军和王统领的淮军互不统属,但王统领是东三省总督的得力助手,与徐世昌、赵尔巽这两任总督交往甚厚。就连袁中堂都十分器重他呢。我在第二镇当总参谋官的时候,他是协统。我们二人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你在他面前要好好表现一下。”
“嗯。”秦啸天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随后吞吞吐吐地说,“张大人,我有一件事想要报告。”
“什么大事啊,不就是一匹马么,送给你了!”
“不、不是这件事。”
“不管是什么事,先别说了。等王统领来这里办完事后再说!”
秦啸天没办法继续张口请求辞去军职了。也好,等王统领到了之后,再见过慕青和梦琪,然后再找张统制谈也不迟。
这个王怀庆,秦啸天早就有所耳闻。那是刚参加新军时在柳河军营里,一些老兵将他吹得神乎其神。也许是因为王怀庆是梦琪的哥哥。尽管已经很晚,秦啸天回到自己的队长室之后,还是命令卫兵下去找一些老兵,看能不能打听到王怀庆的事。巧得很,自己的卫队里有两个老兵,曾经在淮军里干过,其中一位还是王怀庆的老乡。他们对王怀庆的事非常了解。
这一胖一瘦的两个老兵来到队长室。见自己的队长发问,胖老兵便吐沫星子飞舞,兴奋地说:“我和王统领都是直隶省宁晋县凤凰镇南塔庄人,细算起来,应该是老庄亲呢。按辈分——”这个老兵扳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秦啸天打断了他的话:“那老庄亲的事以后再谈,先说说他的情况。”
“是,秦队长。”胖老兵清了清嗓子,像背书似的说了起来,“光绪二年,王统领出生在一个小官吏家庭。他父亲嗜酒成性,又好赌博。他母亲为人文弱,但教诲有方,使王怀庆从小便识了忠义的。后来,因父亲输了大量的银子,丢了官职,家道从此中落。王怀庆八岁时不得已辍学回家,和家里人一起下地种庄稼,还给大户人家放牛、牧羊,赚取一些银两补贴家用;他大概十岁的时候,担负起了更为繁重的体力活儿,像脱坯、盖房等活计成了家常便饭。不久他母亲病重,他父亲享乐依旧,不管不问。扔了几个月之后,他母亲便一路归西。他父亲也随之续了弦。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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