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祭雪》第一百二十七章 亡灵客车

    (魔阳第一次遇到帝尊,是在他五岁的时候,那时在银杏树下玩耍的他只有一颗纽扣般大小,险些被采草药跌倒的帝尊一屁股压扁。为了补偿受到惊吓的他,年幼的帝尊答应魔阳在自己采药时允许魔阳坐在自己的肩头玩耍。第二次见面,魔阳已有一个成人手掌大小,悄悄爬上帝尊头顶的他,打算将一朵盛开的小野花插在帝尊头发上,不想被帝尊当作掉在头上的昆虫,抓起扔到了树上。为哄哭泣的魔阳,帝尊的头上被魔阳插了一头的鲜花。第三次相遇竟是十年之后的事,虽然每一天魔阳都会在那棵银杏树下等候,可是帝尊却迟迟没有出现,再次相见竟是在十年之后,那时魔阳已有人界七八岁孩童的模样,而帝尊已是翩翩少年。躲在银杏树后观察的魔阳意外发现帝尊的脸上再没有曾打动过他的清纯,多的是冰冷与庄严。蹑手蹑脚走近帝尊的魔阳挤进帝尊的怀抱,帝尊没有拒绝,只是温柔地轻抚。

    那天魔阳问帝尊,怎样才可以换回帝尊纯真的微笑。帝尊淡淡一笑,告诉魔阳,除非惩罚掉所有伤害过自己的人。

    也许是童言无忌,魔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帝尊。于是看似荒唐的协定就此达成,在魔阳成年后成为帝尊的贴身武器,而帝尊则要保证永远不能离开魔阳。

    和其他六个与帝尊秘密达成协定的人一样,魔阳信守住了承诺,却让疼爱自己的亲哥哥黑麟终生背负沉重的仇恨……

    “魔阳尊下,您还在想您的主人吗”虔诚跪地的穷奇对清池中的少年微笑着询问。

    “……”金黄的绸缎遮挡住双眸,乌黑的长发随水波摇曳,带水珠的嫩肌坦露,三片闪闪发光的金鳞印刻在侧脸,上身是人,下身却是麒麟,清池中沉默的少年便是这副模样。

    “他会来找您的,尊下,但不是现在。如果操之过急,反会害了殿下。”穷奇微笑着说。

    半人半兽的少年听后,渐渐在清池中隐去了身形。

    “魂器的情感多是因主人而生,赋予它们全新的灵魂,以至于再也离不开彼此的信任,甚至成为自身的标志,或许这就是它们独特的地方。”环视着满屋子各式各样的魂器,穷奇轻叹口气,消失在香炉烟雾缭绕的地方……)

    银杏树接过飘落的树叶,犹豫片刻,我走向了树下小憩带青铜面具的古衣少年。真是奇怪,在自己的心境中我第一次以雪祭的模样出现。

    “你……”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虽然有千言万语想和他讲。

    戴青铜面具的少年慢慢睁开美丽的双眼,他的睫毛很长,显得他乖巧可人,见我走近,他淡淡一笑,“纯洁的外表是你伪装自己的最好工具,所欺骗的有时需要利用他们对你最松懈的情感,这是最柔软的地方,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听完他的话,我惊呼着愣在原地。

    “呵,”瘦弱的古衣少年优雅站起,平静地看向我,“你迟早会这样做,因为你就是我。”……

    “怎么出神了,”捂着出汗的额头,我有些顾虑地看向店门外的黑麟。他挥挥手,示意我继续。

    “二,二哥,你,你在吗,对,对不起,我……”心跳加速,完全不受控制。

    一阵冰冷过后,反倒让人舒畅了不少,抬起头,再次见到二哥秀丽的容颜,“二,二哥,对不起,真得对不起。”

    “怎么哭了,小祭,”温柔的笑容,此后再难看到了,“哥哥并没有怪你啊。”

    “可是是我……”

    虽是魂魄,却可以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很小的时候,就有僧侣预言过我的命运,此生能遇到小祭和大哥我已经无憾。”

    “可是是我欺骗了你,让你走向死亡……”

    “我想这些花你已经为她们打算好归宿,小祭,以后记得不能吃冷冻肉哦。”

    “哥哥,你曾说听到过她的声音,她到底是谁需要我找到她吗”我擦着泪水询问。

    “不用寻找,就是这些盛开的鲜花。”二哥说着陷入沉思,“从小到大花就是我的朋友,和她们交谈、聆听花开的声音是我最快乐的事。小祭,我要走了,去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也有鲜花需要我聆听。”

    “二哥,不要,二哥……”温柔的笑容终消失于鲜花丛中,这是我第一次失去,却也只是人生失去的开始……

    “哥们儿,你还没死啊!”感觉被谁拍了一下肩膀,回忆被再次打断。

    打量着紧挨着我坐下的少了半个脑袋的鬼魂,我有些疑惑,“你,你是”

    “哥们儿忘了,我,湖刀啊。咱俩一起抢过沙发的。”湖刀翘着二郎腿,扣着人字拖笑嘻嘻地说。

    “哦,我记起来了。”如果不是小熊饼干告诉我面试提前了,车票一时买不到,我也不会为了赶时间装死人坐拉亡灵的鬼车。其实貌似什么都没准备。“不过你这见面语够歹毒的。”

    “哥们儿,不是我歹毒,你说你上次都被包围了,还没死哪!”湖刀很是意外,头上的血块险些掉到我衣服上。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我有些不耐烦。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干啥要自杀啊”湖刀凑近我问。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思考片刻,我开了口,“我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湖刀用仅有的眼睛打量我片刻,突然笑出声,“哥们儿,你死得不值啊。”他说着用扣完脚的手揽过我的肩,“你也不想想,你自杀了,你哥咋儿整”

    “你没经历过,体会不到人言可畏的意义。”我看着那只扣完脚的手,有些嫌弃。

    “哥们儿,你不知道,俺在幼儿园的时候有个比我大一岁的姐姐,她很霸气,也很照顾我,我也很喜欢她。长大后我一直想向她表白,可是却总是担心一切说明后自己会失去她。后来她突然告诉我,她要和那个我们一起欺负过的鼻涕虫结婚,而且还邀请我做伴郎。我很生气,觉得自己就要失去最疼爱自己的姐姐。于是我拼命大喊出自己对她的爱意,她却告诉我自己只把我当成弟弟。那一刻,万念俱灰,于是在他们婚礼当天,我用尽一切办法搞砸了他们的婚礼,甚至包括让自己的姐姐礼服滑落,让她难堪。在她的责备声中,我苦笑着跑出,就这样因闯红灯而被车撞死。我知道自己很任性,但那时失去心爱之人的怨恨早已阻挡住思考的路线,占据头脑。”

    “那你姐姐呢”

    “她……”湖刀刚要回答,却见站在车门口的鬼脸魂兽开始在乘客处穿梭,还不时低头嘀咕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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