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告诉你们啊,王拥军的高中毕业证靠我妈是办不到的哦。”贺建军语不惊人死不休,哀伤的表情转瞬即逝。
“为什么”4人齐声问。
“我讲了我妈单纯,根本不懂社会上那一套,她去问教导主任,教导主任说不行,她肯定就相信了。要是她能办,早就办好了。”
“田老师单纯,不懂社会上那一套,你们家出去办事都是你爸哦。”
“我爸也不懂,他只管搞研究。”
“你们家谁懂”
“就我懂啊。你们不知道,我没长大的时候,我妈我爸工资是我们院子里最高的,可是我们家到月底总有几天没饭吃,饿得我哇哇叫。后来我爸妈发了工资就把家里的米、油盐、干菜买齐,无论谁来借钱,从有借到无,没钱了我爸妈还不好意思,连声说对不起。有人借了钱从来没还过,他家小孩穿的比我好,吃的比我好,凭什么啊。我愤愤不平,扯住对方打架,撕烂了他的衣服,他回家哭诉,他爸带着他来我家找我爸妈告状。我爸妈要我向他道歉,我说,这件衣服是我给他做的,我不给他穿了,撕烂了也是撕的我自己的衣服,凭什么道歉。他爸脸通红说不出话来,他却说我撒谎,衣服是他妈给做的。我说你妈从我妈手里借了钱,那钱本来是给我做衣服的,你妈借走了,给你做了衣服,我却没钱做衣服了。而你妈一直没还钱,你穿了两年的新衣服,还不是我的呀。”
呵呵。4人傻笑。到哪都有这样的人啊,不懂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的道理呀。借钱不是应急呀,而是为了提高生活水平呀。都这样,有了困难,谁还有钱借别人呢,又有谁敢把钱借别人呢。
“他爸把他拖回家,找他妈吵了一架,问他妈总共借了我们多少钱,然后全部还了。我爸妈被我气的脸都白了,但我理直气壮地收了别人还来的钱,说我餐餐没吃饱,人也没力气,在外面受人欺侮,我从今天起要餐餐吃饱饭,你们要不养我,我就算离家出走,出去讨饭也要吃饱。我爸妈的脸由白转红,然后无条件地听从我的安排:每个月,给奶奶5元,给外婆5元;其他的我接管,给爸妈2元钱的零花钱,剩下的买米买油买菜,一个星期吃1餐肉,1人1天一个鸡蛋。”
哈哈,4人大笑。
“现在,我爸妈没原来那么傻了,但还是不行,只能跟性格直爽的人打交道。家里的经济权我已经掌了4年,生活好了很多,爸妈的身体也好了,而且每个月还有结余,我都存银行了。有同事向我爸妈借钱,我爸妈还会问问我的意见,看能不能借。”
“厉害呀,我的同学。”高山竹感叹。
“我妈原来是大学老师,就是因为对人不设防,被人阴了才调到三中来的。我想等我考上大学,再让妈妈调回大学去。有我在身边,也能少吃些别人的亏。”
“孝顺崽。”咪咪感叹。
“那王拥军的毕业证怎么办”赵亮叫起来。
“找田铁汉他们的班主任,给他一张王拥军的照片,请他帮忙。”
“照片我这里有,嚄,夏松林明天会来,请他去找他们的班主任。”
“松宝去找当然好。”
第二天早上,咪咪给了林叔68元钱,请他帮忙办注册商标手续,钱少了的话再补。林叔说总的原则是多退少补,也有可能1分钱都不要,到时候全部退还。
晚上夏松林来了,拖拉机上有两担菜。咪咪把郭师傅给的柴油交给了他,又把给王拥军办毕业证的事情说了。
夏松林说:“拿两张报纸来,包两包娃娃菜。”
包好菜,两人挑着菜去运输社食堂,这次郭师傅选1大篮子大路菜,娃娃菜只要了1小篮子,说检查的领导走了,金贵的小菜只能点缀一下,打点肉骨头汤应付应付,要不然食堂会亏本。
剩下的挑到学校食堂,田师傅倒没说什么,全都要了,反正大路菜是大路菜的价,娃娃菜是娃娃菜的价,吃了什么菜,老师知道,成本核算下来,教师食堂不大亏就行。
最后,咪咪跟随夏松林去找他们高三的班主任老师。教师家属房,班主任不在,师母打开门,认出是夏松林,很热情地让进屋,请坐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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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这是我家里种的娃娃菜,送师母尝尝鲜。”
“哦,好小菜,金贵着呢,你老师在食堂吃了,回家还嫌我炒的菜不好吃。”
“你们可以到食堂买来吃呀。”咪咪笑着插话。
夏松林连忙介绍:“师母,这是我小弟弟咪咪,在高一田老师班上,我在大学的这几年,都是他帮我家卖菜的。”
“哦,咪咪哟。1个人吃食堂还是划算,我家有3个人,还是在家开火自己煮饭炒菜划得来些。”
“师母,我去教学楼看老师。”
“好,有时间就来玩,慢走。”
咪咪把篮子藏在教学楼前面的大树下,两人刚上楼梯,正好碰上了夏松林原来的班主任。
“老师,您好。”
“哦,夏松林,听说你回来两天了。”
“是回来几天了,帮学校检查了正在建设中的学生宿舍,回家看了看,明天准备回三江,今晚想来看看老师。老师,你还好吧。”
3人走到树下,站在黑影里聊了起来。
“我有什么不好,只是学校险些遭难,伤了元气,几十万呢,黑了良心的,怎么能进教师队伍啊,还是个当官的,瞎了眼,教育局的那些头头都瞎了眼。他们把老校长挤走,以为自己能黑手遮天,提拔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老师很气愤,不是顾忌教师文明人的身份,咪咪估计他会跳起脚来爆粗口骂娘。
夏松林很理解老师,现在拨乱反正,建设四化,臭老九成了人人尊敬的知识分子,他们以校为家,为教育的春天辛勤耕耘,抛洒热血,自然容不得伤害学校的害群之马。
“以权谋私必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们学校还是要靠老师您这样的正直人。”
“正直人到哪都不受欢迎。”老师明显有感而发。
“无怨无悔,尽心而已;公道自在人心。老师的这两句话,我时刻铭记在心。”夏松林也不知道怎样安慰老师,只能复述老师教导过的警言。
“是啊,尽心而已。校长这次尽心了,要不然,款子还不知道追不追得回来。依我说,校长就该提拔,让他当局长,我们普通教师既省心又得利。”老师觉察到有些话不该对学生说,连忙改口问道,“你带着田有益同学来找我有什么事”
“老师,我是有事找您。”
把王拥军的情况如实告知,然后请求道:“有高中毕业证书的话,在部队好好干,提拨的可能性很大。我请老师帮忙,给他弄张毕业证。”
“什么啊,教导主任竟然对田老师说现在没办法,要王拥军年年交学费,等3年以后才能办”老师冷哼两声,“按照校规,他没说错。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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