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屋》140章 其利断金

    大人和小小伙伴们走了，咪咪和兄弟姐妹坐在一起讨论来讨论去，对修葺房屋没想到什么好的建议。

    “算哒，他们是大人，又都是手艺人，见多识广，会搞得我们满意的。我们有时间还是要看看书，巩固初高中的知识，到了新学校胆气也足些。咪咪你也把初一的知识学完，我们把桌子凳子送回家，你先休息。”铁宝说完，大家点头。

    送走伙伴们，咪咪到防空洞和菜土看看，考虑明天送什么菜，哪里需要补种。今年风调雨顺，塘里的水还有一半，干了的塘砊可以补种豆角。咪咪装半簸箕灶灰，拿着豆角种子和弯刀，把塘基里的水草和灌木全部搞掉，弯刀尖凿个小凼，凼里放3粒种子，种子上面砸把灰。围着塘基转了大半个圈，豆角种下了。

    辣椒树太密的地方，和着泥土移出1兜，栽到韭菜和香葱土边上，今年看起来塘底是栽不成菜了，只能见缝插针，能移栽1棵就是1棵。咪咪站在塘基上四处看，突然发现，砍掉艾叶的路边泥土很抛松，对，在路边栽2行。咪咪说干就干，拿锄头把路边挖松，去掉杂草，打个小坑，从地坪边到下山的大樟树下，一共挖了30个，够了。把开花少树也小的辣椒树连带泥巴小心地挖出来，放到簸箕里，端到塘基路边，一棵棵栽下，多用细土培根，踩紧，再泼点粪水安兜，明天不下雨的话，早晚再泼一次，连泼3天，一定能活的。

    打理完菜，咪咪想起昨晚捉鱼的情景，又提了小桶拿了筲箕下山。按照昨晚的路线走，到缺口处用筲箕舀，每次起水总有收获。特别是刚稳兜的禾苗空隙，有大螺螺在慢慢挪动，划出条清晰的痕迹，咪咪下田，一手抓住就往桶里放。还有明显的泥鳅孔和鳝鱼孔，咪咪不大会捉，放过它们，在杂草茂密的地方，筲箕从远处兜来，出水也有小鱼和泥鳅。到了港边，咪咪看见了伙伴们，分散在远远的田角捉泥鳅，后面还跟着小尾巴。哈，是妹妹吵着要吃泥鳅小鱼，哥哥们才带她们出来捉的吧。大白天是不能成群结队下田，队长担心踩坏禾苗会制止的，分散开来就不显眼了。

    找到小港的浅水处，咪咪跳下去，转翻石头捉螃蟹、虾子和螺螺，活水凼里、杂草和树兜下用筲箕舀，舀上什么就是什么。舀了几处，咪咪感到奇怪，鱼虾泥鳅明显减少，水也有点混。是有人在前面吧。咪咪加快脚步，走了10几丈，果然看见个人在翻石块。

    “板栗，是你啊。”

    “咪咪哥哥，你也来哒啊。”

    “有吗”

    “有，不太多，搞的人太多哒。”

    “搞到1碗就好。”

    “嗯，我回家要妈妈搞点你油炸的鱼吃，妈妈要我自己出来搞鱼，她说搞得到就吃。”

    “吔，你也有半碗哒唻。”

    “我还没有你多呢。螺螺也要得呀。”

    “嗯，螺螺也好吃。我什么都要，搞干净放点盐腌制下，放点剁辣椒，油炸、油煎、煮、炒都好吃。”

    “那我也什么都要。”

    两兄弟继续往上走，到了个大的水洼，水有点深，泥脚也深，咪咪搬些泥巴把上面来的水流堵住，用筲箕舀几下，只有几条小鱼。

    “板栗，我们把水舀干，翻泥巴捉泥鳅吧。”

    “好咧，我听指挥。”

    两个个把桶子里的鱼虾倒到筲箕里，把筲箕放到边上平稳的地方，拿着桶子使劲舀水泼到下面，舀干净水，额头上都冒了汗。两个甩掉汗珠，双手翻泥巴，搬石头，开始没发现什么，翻到深泥里，有大泥鳅，大鳝鱼，小鲫鱼。

    “痒，哈，好痒。”板栗怪叫，低头见脚趾缝里钻出来条泥鳅，摆着白晃晃的肚皮，板栗双手捧着放到桶子里。

    咪咪双手飞快地翻动泥巴，看见大的小的都往桶子里捧，太小的就不理睬。可是泥鳅也滑溜，稍不留心它就往深泥里钻，不大不小的特灵泛，双手捧着它都能从指缝间漏下去，钻进泥里让你一通好找。咪咪只好用手掌窝心堵住它的头，双手捧着快速往桶里放。

    “哥，咯不是蛇吧”

    “不是，是黄鳝。捉得住不，捉不住我帮你。”

    “要得，你来捉，我有点怕，太大哒。”

    咪咪踩着污泥过来，右手食指和中指弯曲，夹住黄鳝头下1寸的地方，提起来放到板栗小桶里:“回去要分开养，黄鳝吃泥鳅和小鱼。”

    “清水养几天”

    “养3天6天都可以，不急着吃养10天更好，肚子里的泥巴都能吐出来，那就不用剖哒。”

    “石灰泥鳅能养吗”

    “不能养。田里打石灰踩草，泥鳅受不住，是被熬出来的，我们捡的时候大多都死哒，没死的能被你捉到，也活不了多久，一定要剖肚，把肚子里弄干净。有讲究的，剖肚子的时候干脆把泥鳅脑壳都砍掉。”

    “哦。我今年要多捡些石灰泥鳅，让姐姐带去读书吃。”

    “婶会要你带弟弟吧。”

    “带弟弟啊。妈妈回家煮饭我去捡，早上刚打的时候，我也去捡，那个时候人不多，泥鳅多，等大人踩草的时候就没我们的份哒。”

    “要得要得，多捡点。”

    两个很快翻完泥巴，都有不少收获。大的黄鳝板栗捉了2条，咪咪捉了3条。把筲箕里的倒进去，只看见泥鳅鱼几翻滚不休，桶里浮起层白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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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回家，看着田边，有螺螺就捡哒；有缺口流水就去舀一下算哒。”

    “要得咧，再捉我就提不动哒。”

    “你一个人出来，深水凼里不要去哦。”

    “不会的，我晓得，一个人掉下去哒上不来，小心落水鬼扯脚。”

    “有蓬草，你舀一下看看。”

    “吔，有小泥鳅，有烧火鳊。”

    一路走，一路舀，每次都能舀到，板栗兴奋得大喊大叫。

    “小心地，绊到脚桶子倒了就糟哒。”

    “哦哦。”板栗终于小心起来。走到地坪，又大叫起来:“姐，快来，我都提不动哒。”

    咪咪看见他显摆，笑笑走了。到山塘，咪咪舀水清洗，把活蹦乱跳的虾子、泥鳅、螃蟹都选了几只丢进塘里。把鳝鱼养到大缸里，把泥鳅螺螺养在桶子里，小鱼小虾全部掐掉肚子，清洗干净，沥干水做淡干鱼。全部搞完，天也黑透了，咪咪关了鸡窝们，洗个澡就上床睡觉。

    睡得朦朦胧胧，觉得爸爸回来了，嘀咕句“爸，你回来哒”，继续睡。

    早晨，咪咪是在嚯嚯磨刀声中醒来的。

    “爸，磨刀啊。”

    “嗯，都不快哒，磨一磨。”

    “锄头也可以磨呀”

    “当然可以。”

    磨刀石旁，放着已经磨得白晃晃的菜刀、柴刀，毛镰刀，还有2把去掉了把的锄头，一把在磨，一把放在地上。阶基的凳子上搁着锄头把和码子、杉树皮等。

    “爸，早上吃什么菜”给新栽的辣椒树泼了粪水，咪咪提着篮子问。

    “煮南瓜，炒蕹菜，螺螺我加了点盐，拿根竹签子刁出来，洗干净，炒得差不多熟了放点剁辣椒和酸菜，摘些豆角烹饭吃。”

    “好咧，昨天还剩有饭。”

    把菜洗干净放水缸架上，咪咪先切南瓜煮，边煮边刁螺螺，掐折豆角。南瓜熟了打到钵子里，烧红锅放几滴油炒蕹菜，锅铲推着蕹菜转几个圈，放点盐，翻几下装到碗里。放一勺子油，把洗净沥干的螺螺肉倒进去，炸几分钟，铲拌几下，淋点水盖上锅盖焖着，再炒再焖，放两瓢羹剁辣椒，拌几下，放把酸菜，又拌几下，加点点盐，拌匀，装到碗里。豆角放锅里，放盐，翻几下，把饭倒进去，覆盖住豆角，浇上半瓢水，把螺螺肉放锅里，盖上锅盖，烧两灶大火后转烧小火，听见锅巴滋滋响，停火清扫灶下。

    “爸，饭熟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