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屋》117章 棕色豆腐

    连续几天，咪咪都被爸爸监督着，只准他看牛刹草，不准他带篓子做其他事情。

    那天爸爸回家，见他吃力地搬动石磨，气得训了他一顿:太不听话哒，咯样重的东西也敢搬；你要爸爸不霸蛮，自己却霸咯大的蛮；要是扭哒腰伤哒脚何搞

    咪咪除了嘿嘿傻笑还是嘿嘿傻笑。

    当天晚上，爸爸磨了浸泡得软软的椆子子果肉，打了豆腐，下在肉汤里，好鲜！好软！好好吃！吃得小舌子都吞掉。咪咪连赞几声，爸爸脸上没露一点笑颜。知道爸爸很生气，咪咪就乖乖地照爸爸说的做。早上爸爸摘了小菜，包好了毛栗子，咪咪就牵牛回家，交给爸爸后去镇上卖东西；如果什么都没准备，就去看牛刹草。看饱牛刹足草，咪咪就在树上剥了毛栗子往口里塞，多的往口袋里装，回家偷偷放到爸爸剥的盆子里。太阳当顶的时候，当然是在家读书做算术。等把5年级的全部学完，就要开始学初一的课程了。

    这天，咪咪骑在牛背上，远远看见些蓝莹莹的花，走近细看，是葛藤上开的花。这就是专家田爷爷要的葛花吧。虽然说田爷爷讲可能不会来镇上了，如果有缘碰到呢，自己就可以把晒干的葛花送他，他最喜欢这些花呀草的。咪咪把衣服脱下来，扎紧袖口，摘了花往袖口里放。好大一片野葛藤，牛挑嫩尖吃，咪咪摘花，到把2个袖子装满，咪咪才把衣服挂在牛角上，去找草刹。回家，找了个干净的篮子，铺上张报纸，葛花散开，把篮子挂在阶基竹竿上，阴晒3天，干透了，咪咪郑重地包起来藏在书桌脚柜里。

    这天早早起床，咪咪闻到浓浓的果肉香，到灶屋桌子上看，小桶子里半桶椆子子豆腐块，每块寸多厚、2寸来宽、5寸来长。正看着，爸爸提篮子娃娃菜进来，说:豆腐卖3毛钱1块，5毛钱卖2块也可以；娃娃菜5毛钱1把，1把1斤多；毛栗子你卖熟打，自己估摸着卖是的。

    咪咪洗脸漱口后要去牵牛，爸爸挑着菜跟着:“我们一起去，这么早路上没几个人。我牵了牛就回来。”

    “要得。”?咪咪蹦跳着走在前面，到队屋面前的大路上，接过爸爸挑的担子去镇上。在车站附近歇气，有年青人看见桶子里棕色的东西，问是么子东西，咪咪说是棕色豆腐。

    “能吃么”

    “当然能吃，而且很好吃。”

    “气味还好闻，没吃过，不敢吃。”

    “我昨天吃了一大碗，下在油汤里，特好吃。”

    年青人将信将疑，一老人走过来，仔细看看，很惊讶，说:“多年没吃过哒，不，连见都没见过哒，居然有人还晓得做啊，还愿意做啊。”

    “很便宜的，3毛钱1块，您老1个人吃的话1块就够。”咪咪趁机打广告，并把娃娃菜露出来，“还有鲜嫩鲜嫩的娃娃菜呢，5毛钱1把，刚刚扯的。”

    老人家拿把娃娃菜看看，啧啧不已:“干旱成咯样，山里好多泉水井都干底哒，竟然能种出咯样水灵的娃娃菜。可惜老婆子到市场那里买菜去了，要不我全要。”

    拿出把零钱，拿了把娃娃菜和2块豆腐。咪咪数数，刚好1块钱，开门红啊，开张大吉啊。

    年青人见老人家如此推崇，连忙付钱，买了2把娃娃菜和2块豆腐。早上出门，娘老子就嘱咐过，碰到新鲜的小菜买点，没有就不买，吃坛子酸菜算哒。

    咪咪索性放下扁担，把菜摆好，把毛栗子也拿出2包来打开放在篮子旁边。这里是到船码头和镇市场去的必经路口，有人发现有人买，后面肯定还有人来。等了几分钟，身后传来堂客们的大嗓门。咪咪赶紧转身，把菜篮和桶子亮出来，看着4个女人谈笑着越走越近。

    “咦，咯里何解有咯好的娃娃菜唻”眼尖的快步走过来。

    看见她们提着满篮子菜还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菜，咪咪觉得好笑。

    “早上扯的，新鲜，干净，没浸水，没有1根屑子。”咪咪笑眯眯自夸。

    “小朋友，是你哦。你何解不早点来喏，我在那头买哒咧。”

    “奶奶，看看嘛，我有棕色豆腐，那头肯定没有买的。”

    “看看，看看，真的呢，好多年没看见哒，煮鱼特好吃。”

    “油汤肉汤下着都好吃，比白干子嫩滑。”

    “真的呀，我要2块。你的娃娃菜明天还有没”

    “没有哒，要3天后才有。”

    “那我要1把。我那城里客还没走，天天要吃新鲜小菜。”

    “好咧，您拿1块钱是的。”

    “没秤啊，斤两足不喏”一个叼精客挑刺。

    “他卖菜从没拿过秤，我经常买。他的货好，斤两也足，不吃亏的。”奶奶诚心介绍。

    “1把娃娃菜1斤多，2块豆腐也有1斤只多。”咪咪自信地打着包票。

    “小梅，你买的娃娃菜明显没他的好，也要4毛咧。”

    一群女人翻翻看看摸摸，甚至打开捆着娃娃菜的稻草看了里面，确实里外一个样，于是都照着第1个的样，买了把娃娃菜和2块豆腐。

    “毛栗子新鲜清脆，小孩最喜欢，看看啊。”咪咪的娃娃菜全部卖完，赶紧推荐毛栗子。

    “怎么买”叫小梅的问。

    “姐姐，4毛钱1包。”

    “贵了点。”

    “怎样才不贵呢”咪咪心想，你还价呀，只要你买。

    “咪咪小朋友，上次我买是3毛钱1包，你还是照那个价吧。”

    “好吧，奶奶开了口，就3毛。”

    小梅和那个叼精客一人买了1包。

    她们走后，咪咪清点，毛栗子还有2包，豆腐还有4块，要不要换个地方呢咪咪犹豫着，2个挑箩筐的大声嚷嚷着走过来。

    “老子挖担凉薯，进市场交掉8毛钱管理费，真倒霉，还有点没卖掉。”

    “你还是运气呢，碰到那个狠的，可能要1块。”

    “8毛钱1斤多肉钱呢，要1块，老子会跟他干架。平时也没见他们收这么多钱。”

    “我告诉你啊，我没交管理费。”

    “你聪明啊，怎样逃脱的”

    “我才进市场，有个穿得像模像样的堂客们，问我，想整体卖掉不”

    “整体卖掉，么子话，你懂不”

    “整体卖掉，1担1次过秤，贩子呀！”

    “小声点，是土贩子。”

    “何解又叫土贩子喏”

    “土贩子就是在市场收购在市场卖掉，大贩子在镇里收了到城里或其他镇上去卖。”

    “你怎么晓得他是土贩子呢”

    “她讲好价，带我到旁边1个干部模样的人面前，说当面过秤。过了秤，她和那干部背着我数钱，她右手把钱给我，左手的票子塞进了裤兜。后来，那干部要我帮忙挑着走了里把路，进了个么子单位，我倒掉菜才打转。”

    卖东西还有这么多讲究呀，咪咪听了心里琢磨，我每天这么一点点东西就不能进市场，千方百计在外面打游击算了。

    2人走过咪咪面前，那个大嗓门说:“小伢几，我用个大凉薯换你包毛栗子。”

    咪咪摇头。

    “何解呢，你1包毛栗子没1斤，我1个大凉薯1斤多呢。”

    “我毛栗子本就比你凉薯贵。”

    “你也真是的，想吃毛栗子，你不会上山去打呀。”卖凉薯的同伴劝阻道。

    “我们那里毛栗子不多，那刺我看着就怕。反正我凉薯有多的。”

    大嗓门看着咪咪，咪咪摇头，大嗓门加了个中等的换了咪咪1包毛栗子。

    咪咪拿了那个中等的凉薯，撕掉皮就吃，口里正有点干，凉薯水多，解解渴正好。那个大的就留给爸爸吃。咪咪边吃边打量过路的人，看见别人有兴趣地看过来，就热情地推荐自己的毛栗子和棕色豆腐。

    有人问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