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屋》87章 好大场面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雪霁云散，自初四以来，阳光明媚，温暖和煦。尤其是中午，好像阳春三月，甩掉棉衣，光脚踩在水里也不觉得冷。

    亩来大的白水田田垅边，6个少年穿着单衣，赤着脚，裤脚卷起到膝盖上，拿着耙头，划个2丈多长1丈多宽的长方形，把3条边两旁的泥巴往中间垒，垒得田垅路那样高，然后几双赤脚在泥巴上踩、抹、涂，3条间垅搞的光滑结实，1个四方形的氹子就成了，只是以田垅路为间垅的这边有点点弯曲，叫四边形好了。少年们扶着耙头呼口气，互相看看笑了。

    “我们的技术越来越好哒，队长刚刚路过，瞟一眼就走。”

    “是呀，要是前2天，他定会停下来说氹子小哒，或者说间垅不结实矮塔塔会漏粪。”

    “田里的活没有学不会的，只怕不学。”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下个目标，四斗丘，走。”?这6个少年，自然就是铁宝、辣宝、拥宝、松宝、梁宝和咪咪。他们捡了2天雪压柴，由于天天大太阳，正劳力大都调去打氹子，只有指导员、赖子、放伢几3个劳力带着堂客们和小孩子上山。打氹子是定额，1个3分工。铁宝提议去学打氹子，6个人打6个，1天也是3分工。打8个，可得4分工。工分倒是其次，主要是学本领学技术。

    伙伴们都知道，保叔8兄弟在生产队人人称赞，不仅是身强力壮做得了事，更是样样活都能干都会干，干得比别人好。像叔叔们一样成为正劳力中的正劳力，要学的还很多，伙伴们都同意。初六起，他们10点下田，下午3点的样子收工，1天打8个氹子。前几个氹子确实不怎么样，矮塌塌的，间垅立不起来。问雷伢几，他说可能是泥巴太稀。于是，梁宝回家拿来泼瓢，大家先挖些泥巴围成圈，再把里面的水舀出去，然后把里面的泥巴垒成间垅，把间垅踩圆滑，用脚涂抹得严丝合缝，氹子结实像样了。队长仔细看了又看，轻轻点头。

    大家有了经验，于是兵分两路，咪咪和梁宝打前站，围圈舀水；铁宝、辣宝、拥宝和松宝垒间垅打氹子。氹子越打越好，速度也越来越快。今天是初八，打氹子的第3天，也是去县城买肥料的队伍回归的日子。咪咪有些兴奋有些期待，几天没看见爸爸了，他身体还好吧。

    四斗丘2亩8分，2个氹子少了，就打3个吧。6人到了田边，看看长条型的样子，讨论3个氹子打在什么位置。

    “当然是两头各1个，中间1个。”拥宝想都没想抢着说。

    “两头各1个加中间1个当然是3个，这没错，可是，氹子里的肥料到时要要用粪船推出去，分散在田里的。”辣宝皱眉。

    “是，要以省力为准则。”

    “哦，知道知道啦。”松宝、梁宝、咪咪怪叫。

    最后确定，田垅路这边从两头往中间走30步各打1个，老坑那边的正中间1个。定好位置，说干就干。6个人1人几耙头，围成简易的圈。咪咪和梁宝把圈里的水舀出去，其他4个人去另外两个地方围圈。

    人休息瓢不休息，咪咪舀一阵，梁宝接着舀。泼瓢把很长，站直身子，两脚分开，双手紧握泼瓢把中间位置，在较低的地方开始往外舀水。泼瓢薇侧，水涌满瓢，双手用力下压，泼瓢上抬，再用力前送，满瓢的水散在简易圈外。泼瓢回收，落在低处水氹，高些地方的水很快涌来，满瓢水向外散去。一下一下，只看见点点黑影在飞散，水波闪烁，嘙啪嘙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咪咪先是咬紧牙关，后是嘴唇微张，最后大张着嘴嘿嘿直喘。

    “我来。”见咪咪额头上冒汗，喘气不赢，梁宝伸手拿过泼瓢，在另一头选个低些的地方舀水。

    咪咪平伸双手，连做几次深呼吸，抹掉额头汗珠，甩着手一步步蹒跚走着。还没等步子迈得正常，铁宝他们4个就到了。

    哟，今天大家的手脚真正快哦。

    咪咪刚喘平气，又接过泼瓢到另一个氹子舀起水来。等舀干水，拿起耙头挖了几下泥巴，3个氹子就基本完工。大家回头看看氹子，发现不如意的地方加坨泥巴踩几踩，然后找条清澈的水沟，洗干净脚上的泥巴，在裤脚上把脚掌的水揩干，穿上鞋子，雷伢几代替相叔记工来了。

    “各位宝石，这几天什么的干活，从实招来。”

    “哈哈，雷太君，米西米西的有”辣宝嘻嘻笑着应道。

    “小屁崽子，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枪。你们袋子里有花生么有的话，赶快拿来孝敬孝敬，要不工分记错了，不要怪人哦。”

    “兄弟们，上！”铁宝眨眨眼，飞身而上，抱住雷伢几的腰，其他5人唰的冲上去，抱的抱脚，抱的抱手，咪咪最后冲上去想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雷伢几腾挪闪避，甩开这个，那个又扑上来。他只好死死压住铁宝，夹膈窝死劲夹住他的头，双手抱住他的腰，想把他扑倒在地，有个垫底的，输得也好看点。

    一团人不停打斗不停移动，咪咪在旁边跳了几次，每次差一点点够到雷伢几的脖子。没有得手，咪咪就插进移动的圈子，随着大家脚步移动，看到雷伢几扬起头，他跳起来，双手从雷伢几背后抱住他的脖子，逼得他抬高身子头往后仰，铁宝趁机挣脱他的双手，退后跳出圈子，其他5人也赶紧松手退开。

    “哼，小兔崽子，晓得搞偷袭呀，我个正劳力差点阴沟里翻哒船。”

    “嘿，大兔伢几，下次一定把你打翻在地。”

    “踏上1只脚。”

    “碾几碾。”

    “闪几闪。”

    “再踏上1只脚。”

    “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6个伢崽，1人1句，听得雷伢几牙齿咬得咯咯响。

    “怕你们还小，差不多大人哒，要是解放前得娶堂客哒呢，还这么多人一起上，羞不羞”

    “要是解放前，你都娶堂客做呀哒，还和我们小孩子打群架，有脸没”辣宝针锋相对。

    “你说的要我们一起上。”铁宝嬉笑。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

    “说话人短，记话人长。哼！”

    “那是比古手里的事吧，亏你们还记着。”

    2年前还是3年前，生产队出工休息的时候，雷伢几暗地里邀了4个小伙子偷袭望叔，被望叔一一打翻，将4个脑壳按到一起，敲了通力古脑。雷伢几转身，碰到刹草的看牛的铁宝辣宝他们，咬牙切齿地说，小屁崽子，不管多少，你们一起上，要把你们码成一堆。铁宝知道他打架输了发虚火，硬碰硬没好果子吃，于是带着辣宝他们哈哈笑着溜掉了。后来有机会他们就结伴偷袭雷伢几，有输也有赢。

    “哦，你原来是只纸老虎。”松宝撇嘴。

    “我们长2岁你也长2岁呀，我们还是小孩子，你可是早上**点钟的太阳呢。”咪咪笑了。

    “那今后，你能打得过我们几个”拥宝瞪圆眼。

    “4个。哦，不，3个吧。”

    “好的，你记住哦，不要到时候又说我们人多。你人没到25，正是出山虎呢。老虎谁不怕呀。”梁宝挥挥拳头。

    “武松不怕，我们都是武松，专打出山虎。”

    “我们都是杨子荣，打虎上山，消灭座山雕，解放全人类。”

    大家嘻嘻笑起来，雷伢几也嘻嘻笑着要敲他们的力古脑，他们摇晃着脑袋偏左偏右地躲。铁宝捡起掉在地上的记工簿递给雷伢几。

    “捡柴的那2天已经记哒工，这3天呢”

    “我们学打氹子，6个人1天打8个氹子，按定额算我们1天是4分工。”铁宝弯着指头算。

    “你们现在不做定额也是4分工，去年公社挖茶山修梯田的时候加上来的，忘记哒”

    “没忘没忘。你看看我们打了多少氹子，1天有没有4分工。”铁宝接着报上了打氹子的田的名字。

    雷伢几一一写上，说还是按照定额计算。最后告诉他们，生产队买大粪的船等会就到，明天8点开始挑粪，还是按以前的定额，多挑多得。要挑到田边信会计过了秤倒进氹子里才算数。

    得到爸爸要回来的消息，铁宝、咪咪他们5兄弟高兴得大喊大叫。与拥宝分手后，5个少年回到梁宝家。助婶在山上捡雪压柴还没回，铁宝建议5个人动手做晚饭，婶婶和爸爸叔叔们回家有现成的吃，大家举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