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你的夫君又挂了》第一百四十一章 选择

    如一尊岿然不动的冰雕一般,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冰寒,着实不动而威。

    他手里,赫然拎着一柄银白通透的长剑。白桢剑。

    眼看着父尊再度与道殊打了起来,这回道殊无法喷火,在父尊面前真真是毫无缚鸡之力。我摁住胡乱跳动的眉心,看了看道殊,复又看了看即将飘落在地的丹金色的火夕的毛,问:“父尊明明可空手剐了道殊,为何还要祭剑”

    阑休沉吟了下,道:“大抵尊上仍旧怨怒未消。”

    怨怒未消。究竟是有多么深重的怨怒才使得父尊三万年不放,而今一遇上个把仙族之人便半玩弄半认真地穷追猛打,非得耗尽对方之力使之毫无求生意志不可。

    可惜,事实证明,道殊不是个求生意志薄弱的仙族之人。他让父尊十分尽兴。

    纯白色的背景之下,很容易就能看到一丝异色的杂质。比如道殊那与白色相映衬的纯黑衣裳,还比如......如与我身上穿的衣裳一般的夺目鲜红。

    阑休拉着我始终紧紧不放,我疲累道:“阑休我不想看了,你放开我罢。”

    阑休牵着我远离了些,道:“那就不看了,我们回去。”

    将将一转身,耳边便忽然响起了剑与剑相互碰撞、如冰与火相互吞噬的声音,还伴随着道殊有些浑浊的喘息声和吐血声。

    我顿了顿,扭头怒吼道:“我都承认与魔族交集匪浅了,你究竟是为什么还要来这里送死!”

    “究竟是为什么”,道殊无谓地擦干嘴角的血,以丹邺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着,“因为就算你欺我伤我,我也非你不可。”

    我愣愣道:“怎么个非我不可。”

    他说:“我也不知道。”什么都无所谓一样,但我却总觉得他没有说谎。

    然而道殊并没能得到多少喘息的时间,转眼之间,父尊再度提剑以凌厉异常的剑锋冲道殊一扫而去!莫说道殊性属火,眼下就是我这个性属水的也不一定能受得住。

    几乎是同一时刻,道殊神情冷冷淡淡,道:“本以为你会一心一意随我走,你我齐心协力定能安然退出魔界。只可惜,我赌错了。”

    他赌错了,那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生死的问题。

    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将他打生命垂危当中救活过来,而今他却拿来赌。委实令人十分生怒。

    我一怒之下,愤然甩开了阑休的手:“放开!”不等阑休阻止我,我俯身往地面冲,在那三支丹金色的尾羽落地的瞬间,捻住了抓紧在手心,继而奋力再往半空中冲。

    我向来跑得快,比眨眼睛还快。一切都还来得及,在父尊一剑杀了道殊之前,赶到道殊身边,代道殊受下那一剑。

    “锦儿!”这焦急的一声,不知是阑休在唤我还是父尊在唤我。

    我很庆幸,父尊出手快,收手也不算太慢。

    他的白桢剑毫无疑问地抵着我的喉咙,剑尖儿冰冰凉的,令我全身寒栗。那剑尖儿虽还没刺入我的皮肉,但微微的嗡鸣颤抖,让我脖子处缓缓淌下温热的液体来。

    这才总算是感到暖和了些。

    父尊声线冰冷彻骨,彻彻底底地动了怒:“流锦你好大的胆子!”

    “还好还好”,我硬是挤出一个干瘪的笑来,冲父尊笑道,“怎么样,你是要继续杀了我还是放了他”

    父尊没有立刻就回答我。

    我立马大声又道:“阑休你最好莫要再乱动,这剑不长眼睛,入喉也不晓得有多痛。”话语一罢,眼角的斜光便瞟见了不知何时移动至道殊身后侧的阑休,面色阴沉地现了身。

    阑休气急败坏地说,流锦你疯了,居然为了袒护这个仙族之人而不要命了。

    我只理智地回答他说,我没有疯。一向惜命如我,怎会为了道殊连命都不要了。之所以我这般做,肯定是有把握父尊何其英明,定不会错手杀了我的。

    道殊修长而有力的手臂缓缓环过我的腰,收紧。头无力地搁在我的肩窝里,将我整个人若有若无地镶嵌进他的怀抱。

    血自他嘴角滑出,很快就浸湿了我肩上的衣裳。他却无意识地闭上了双眼,低声若即若离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他说得很笃定。可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舍不舍得得他,他又从哪里知道的。我道:“今日我结婚,你莫要胡说。”

    父尊不是白疼我,我没向他让步,他最终还是广袖一扬收回了剑。只可惜被我眼疾手快给一把握住了去。

    顿时手心被划破,淌出的血还没来得急滴落就已经被剑冻成了血冰。倘若不让父尊的剑指着我,他便会去指向道殊。

    父尊甚少在魔众面前失了风度,眼下却对我几近咆哮道:“今日你是要反了吗!”

    我闷闷道:“暂时还没有。”

    “那你现在就给我让开。”父尊道。

    我道:“你不要逼我反。”在父尊面前,我一向是不怎么站得住阵脚的。眼下父尊怒得厉害了,我却难得的临危不乱。大抵是看见他的剑上还挂着我的血冰,让我蓦地生出了一股豪情壮志之感。

    有本事,他一刀咔嚓了我呀。

    “流锦,今日你若是执意要救他出魔界,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回头。”阑休清清润润的声音,冷不防钻进我的耳朵里,听得我一阵恍惚。

    他不是个爱放狠话的人。至少从来没对我放过狠话。没想到却如此有威慑力,委实将我吓傻了。

    我迷茫地问:“你的意思是我再不能入魔界,还是说过了今日你再不会嫁给我了”不管是哪一样,我的损失都是十分巨大的。

    阑休嘴角兀自挑起一抹自嘲的笑,轻飘飘道:“两样都有。”

    我虽是个爱护动物的有善心的魔女,不忍鸟儿在我面前被屠杀,但也绝不会因为有了鸟儿而忘记了蛇儿。

    尤其是像阑休这样的多愁善感,惹人怜爱的蛇儿。

    他一露出那样的表情,我当即就软了,送开了捏着父尊剑的手,再扒了扒道殊紧箍在我腰上的手,结果没能扒得动,无奈只得委屈地望着阑休道:“阑休你莫急,我不管他了,不管他了成不成你先莫要难过。”

    阑休的眼神闪了闪,神情这才稍稍松了些许嫦。

    于是我继续扒道殊的手,弱弱地看了一眼面前岿然不动的父尊,真真是一旦向阑休妥协了一丢丢,顿时就失了气场,连对父尊也一点脾气都不敢有了。

    我窝囊地嗫喏了一声:“你、你先莫急着砍我……你还是、还是砍他罢……”我复又侧头看着道殊,道殊面色沉寂,一直闭着眼睛不曾睁开,又道,“你也莫要怪我,都怪你自己擅自跑到魔界来,我怕是救不了你了。你放心,他们决计会下手很快的,让你在睡梦中丝毫不会感到疼痛就已然挂掉了。”

    哪想道殊那柔软弯长浓密的睫毛忽然颤了颤,眼帘未撑开,却先出声道:“我还没有睡过去。”

    我又是一通惊吓,道:“你干嘛还不睡过去。这样就不会觉得太痛。”

    道殊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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