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你的夫君又挂了》第一百三十三章 上天入地我必宠你

    道殊二话不说,掀了桌。

    还好还好,在那之前,我将最后一块茶点塞进了嘴里,提前将一壶好茶拎了起来。道殊打翻的尽那是些空盘子。

    这鸟儿……脾气也忒火爆了些。

    我实在是想不到,当天下午道殊听闻食神去打鸟之后勃然大怒,可仅仅是一会儿功夫,待晚上亲自见了食神以后却又火气全无。

    晚上食神也确实炖了一盆鸟肉汤,味道极其鲜美。然而道殊本是鸟儿,自然是不吃鸟儿,便将食神叫来,一通恐吓之后,竟与食神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赌棋。

    由此我不禁联想到,这火神道殊极有可能与食神是老相好儿。

    同时我又觉得可叹,可叹这食神的腹黑,明明中午来时,听我说的那些话后对道殊暗暗怀恨,却始终挂着温和的笑,让道殊凭白拉了一下午的肚子。

    不过我却是没觉得有什么,就是认为道殊那厮应该在寝殿与茅厕之间,多神魂颠倒几日。

    今夜用晚膻食,道殊一见送上来的鸟肉汤便两眼冒冷光,脑门冒火气,真真是冰火交加。

    我刚伸了伸筷子,便被他一记眼刀杀过来,有一种恨不能将我的头摁汤盆里的惊悚感。

    我鼓起勇气缩回了筷子,道:“这、这又不是我做的……我、我只是试一试咸淡。”

    道殊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我完全可以理解,他是在说食神的胆子大,居然敢在一只鸟儿面前煮鸟肉给他吃。想来这与我们魔族差不了多少,均是忌讳着这些的。

    例如我们魔族上下,因澜休是尾蛇,便没有哪个敢吃蛇肉。我们魔界的女性皆是爱蛇如命,都是受澜休这尾蛇的风靡狂浪所影响,自然是打死都不愿意吃蛇。

    当然,我私以为我们魔界的男性就恰恰相反,恨不得剥蛇皮吃蛇肉,只因男人与男人之间那纯粹得再纯粹不过的嫉妒。只是,他们再嫉妒也没敢吃蛇,除非想被澜休的粉丝疯狂打死。

    道殊话语刚落地,一道清风拂面,霎时葱绿葱绿的修长身影便稳稳当当地立与桌前。

    如此葱绿,不是食神又是哪个。

    食神侧过神,纤白的手指伸往盘子里随便拈一块鸟肉放口中偿了偿,笑眯眯道:“唔,这味道还算正常,竟不合神君的口味么”

    火神不置可否地眯了眯眼:“你究竟哪里看不惯本君”

    食神竟继续笑眯眯明言不讳道:“没有一处看得惯的。你又不喜欢吃东西,偏让我来你这焱采宫给你每日做膻食,不是存心打磨我是什么今日中午,好歹我也是刚刚到焱采宫,一口茶的功夫都不给我歇,便让我去给你做吃的,你面子有茅厕那么大吗”

    我耸着脑袋,默默地抱着鸟肉汤盆,捧到嘴边喝了一口鲜美的肉汤,想:这葱绿的食神原来却是这般记仇,真真是人不可貌像,胸襟不可斗量。

    这时,道殊伸出食指指着我,笑笑道:“是她要吃,又不是本君要吃,且你本就是食神,让你做几顿饭乃你职责所在,怎么,委屈你了”

    那食神顺着道殊所指扭头来看我。你说他要看便看罢,反正我长得又好看,可他看完之后偏生又不屑地哼了一声:“哼,明明人这么小,还吃得那么多。还是个小胖子。”

    仅仅是这一句话,令我顿时对这葱绿的食神敬重感全无。这厮,话里带刺,仅仅一句就无情地刮伤了我的自尊。

    道殊“噗”了一声,没有完全笑出来,想必是忍得相当辛苦。

    我抱紧了汤盆,严肃地问:“你说哪个是小胖子”

    食神斜眼一睨我:“说你,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葱绿食神竟然是这么一副德性。看来白天的时候,委实是我瞎了眼,才会误以为他是一个温和又大度有涵养的神仙。

    去他娘的。

    我好脾气好度量,隐忍不发:“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食神又是不屑地瞥了我一眼,道:“没见过你这么受虐的,我说你是小胖子,还想听第二遍。你让我再说一遍我就再说一遍啊,你给钱了吗”

    我总算是明白了,仙族一个个皆是傲慢至极的家伙。原先我就已然觉得道殊很傲慢,而今见多了仙族之人,才晓得原来道殊的脾气在九重天还算是好的!

    从容淡定如我,是万不能在这厮面前掉了骨气。

    于是我捧着汤盆便将一盆鸟肉汤,喝了个底朝天,随后走到他面前,见他悠然浅浅地得意笑的神色,我兀自打了一个饱嗝,道:“笑什么笑,你牙齿又不白。你一根绿葱,自以为笑起来很好看吗,其实我告诉你,巨丑。”

    道殊原本在堆棋子,闻言棋子“啪嗒嗒”掉了一地。

    食神顿时颜面便青了,一把夺过我的汤盆,怒:“那你干啥还要喝我煮的汤!”

    我应声又打了一个饱嗝,款款学着他方才的模样瞥了他一眼:“请问这和你笑得不好看有关系吗”

    食神风度全无,跟白天简直是判若两人,当即就凶神恶煞地冲上来欲掐我。自然我人小,跑得比他灵活,他抓不到我。

    适时堆棋子的道殊已经摆好了棋盘,侧身坐在棋盘一边,殿内的星火照着他的侧脸,俊美得不可方物。他闲闲淡淡道:“食神莫要追她,她才刚吃饱,跑急了一会儿会不舒服。”

    食神非但不停,反而还追得我愈加勇猛了些,边与道殊道:“你老实跟我说,这玩意儿你究竟是从哪里搞来的,怎么如此气人!你还惯着她,让我大老远来你焱采宫住,就是为了给这家伙煮吃食!”

    我在钻进桌角前回道:“小绿葱你全家都是熊玩意儿。”至今还没人敢侮辱我是玩意儿,这厮赶了个头彩。

    棋盘上渐渐棋子多了起来,黑白两子分布在棋盘各处,颇又一些两军对垒的架势。

    随着道殊与绿葱的神色越加严肃,我得空细细端详了下他,细长的眉目半垂着,看着那棋盘。凤目里,偶尔透出睿智的光亮。

    我姑且以为那就是睿智。因为与对面的二傻绿葱一比较就知道。

    见这两厮如此认真地计较,我亦死死盯着棋局定定看。

    在魔界我就时常看父尊与澜休赌棋。不是我想看,而是父尊逼迫我看。

    父尊说,棋局如战局。倘若白子为仙,黑子为魔,那便是一场旷古惨烈的厮杀。父尊以棋局重现战局,与澜休对战,非要我作旁观。还要表达一下观后感。

    因此我每每看棋的时候,亦会如赌棋人一样,紧张。

    一紧张,我便习惯咬手指。

    道殊忙里抽闲,抬眼看了看我,似笑非笑:“晚上吃了那么多,这就饿了么”

    我深沉道:“不,我很是紧张。”

    绿葱讥诮道:“你也看得懂棋”

    我默了默,道:“看不懂。”

    绿葱开始抽嘴角:“看不懂那你紧张个什么”

    我道:“就是因为看不懂才紧张啊!”

    要想我在魔界看父尊与澜休赌棋时,看不懂的后果会很严重。我因而产生的紧张也是由来而久而又情有可原的。

    道殊又落下一子,道:“流锦不必紧张,看不懂本君也照样赢食神满满一百招。”

    说这话时,道殊忒气定神闲,似在说什么已成定数的事情一般。当时我以为他又是过于骄傲了。

    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并非信口雌黄,果真胜了绿葱不多不少,恰好满满当当一百招。只是这盘棋下得太久了些。

    在这个过程中,我渐渐卸下紧张,倦意就已袭来。

    我去到窗台那里,看了看凝露草,再给它铺了一层雾,回来继续边打盹儿边看。

    如此这般下去,隔不了多久,凝露草定会多抽出几支叶子的。

    绿葱似乎有些诧异,问我:“你竟会招水”

    我抬了抬眼皮:“这与你长得不好看有什么关系么。”

    绿葱的脸又开始发绿。

    后来我实在是倦怠得很了,便曲着膝盖顶着下巴阖上了眼。

    隐约冷香扑鼻。有人卷我入怀。他将我放在殿侧床榻上,我得了个宽敞的地方睡,伸展开了手脚。

    迷迷糊糊之间,一两句低声话语断断续续。

    “难怪你那么纵容她。”

    “嗯”

    “她竟会使水,三万年来在天界实属罕见。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半路上遇到的。”

    “莫要是魔族才好,你也知道只有魔族才会使水的。”

    “……兴许,她是个例外……”

    沉沉睡去之际,我还能在此问题上纠结一番。

    只有我们魔族能使水。哆,仙族真没本事。

    后来食神居住在焱采宫的时日,我低头抬头都能看得见一颗绿葱,委实是扎眼得很。

    我一见绿葱,生得白生生的葱头,绿油油的葱杆,就忽有一种他被人连根拔起,并倒立过来的强烈即视感。

    绿葱嘴巴贱得慌,一见我便叫我小胖子。

    诚然,我小,但我上下来回评估了下自己,绝不胖。

    我就回他一句--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真的很丑。你怎么能生得这么丑。

    他闻言白生生的葱头就渐渐发绿。这下就更丑了。

    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觉得这厮温和又有涵养的,真是白瞎瞎糟蹋了我那么敬重他一回。

    但人有失蹄,马有失手,识人不清也不是一件多丢面子的事情,怪只怪那人实在是太复杂。

    然而,绿葱搬往焱采宫没住多少日,因随同灶神要一起下界去体察,便辞了炎采宫。

    他走后,我一连几日一蹶不振,食不知味。

    绿葱虽气我,但他做的东西无疑还是最好吃的。

    尽管道殊说食神也仅仅是去那几日。但我却觉得那几日我瘦了。

    这日,我正处于恹恹当中,好巧,焱采宫来了一回贵客。

    不是高贵端庄的画潋仙子又是哪个。

    自从道殊醒后,听炎采宫里的仙婢私下八卦,道是这画潋仙子在九重天本就很显眼,而今却更是尊贵无比。

    只因她不仅人生得美丽,且为火神的未婚妻,在火神伤重期间对火神情深意重,替火神千辛万苦找来了治伤的灵药,令人感动。

    天后尤其欣慰,据说在近期内还有打算催促火神与高贵端庄的画潋仙子完婚。

    不过火神却称自己余伤还在,需修养诸多时日。

    道殊说他余伤还在,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真假。他体内冰火两重天已然消除,可也不排除他那被妖王麟角穿透的胸膛还有伤口在作怪。

    于是他每日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寝殿里,翻书。

    他看书的口味与我有些差别。我极喜看小话本,而他却看我一见便头痛的佛经。

    彼时道殊在殿内半靠着床头看书,我百无聊赖,外头日光正好,我便又将窗台上的凝露草搬去园子里晒太阳。

    这几日,唯一令我颇感欣慰的是,凝露草不负我所望,总算抽出了一只新叶子。如此下去,要它长出一大片来,也花不了多少功夫。

    这草不仅味美,还能解火气,若是能带回魔界养植自然更好,我们魔族便可不用再怕仙族人的火性了。

    在日头底下,我给凝露草继续铺雾,有仙婢匆匆过来禀报,道是画潋仙子来探望道殊了。

    此等景况,着实不必再让我去向道殊再禀报一次。是他的未婚妻来了,反正往后是要处在一处的,想见就来见,还要什么禀报。不过道殊是想见,我却是无论如何都见不起了。

    于是远远儿的看见画潋仙子在两只仙婢的簇拥之下款款而来,我十分大度,自觉的抱着砚台蹲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株歪脖子树脚下,以便给高贵端庄的画潋仙子让出一条道来,看她那衣着华丽厚重的装扮,路太窄恐怕会走不下。

    哪想我无意犯人,人却要来犯我。

    这画潋仙子已是个中熟手。

    眼看着画潋仙子要高调地路过园子进去道殊的寝殿,她却忽而停了下来,侧身看见了我,语气严肃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原本我以为这画潋仙子心高气傲,是看不见角落里我这么个小小的童子的,且眼下我晒了太阳有些犯懒,能不记前嫌地给她让路已然算是我施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恩惠。

    这个画潋仙子却不识好歹,非得要来我面前寻刺激。

    她愣是以为先前一巴掌扇在我的面皮上是赚的!以此情形,看来我有必要提醒提醒这个高贵端庄的画潋仙子,她打我的那一巴掌是赊来的!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我手指拨弄着凝露草的叶子,懒得掀起眼皮多看她一眼,道:“你看不见我在干什么吗究竟是哪只眼睛没看见”

    画潋二话不说,当即让身边的两只仙婢将我扯了起来,迫使我不得不仰头与她对视。

    她与道殊同样是生得一双凤目,为何看起来就是觉得有些突兀。美也相当美,冷冰冰却又毒辣辣的。她显然是认出我来了,眼梢挑得高了些许,似对我很不屑。

    “你好大的胆子,一介小小的焱釆宫童子竟敢对本上神不敬,上次那一巴掌也未能让你长点记性么”画潋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道了这么一句,怕是不想让里头的道殊听见,恐影响其在道殊心目中的美艳形象。

    但有关那一巴掌的记忆委实是十分深刻。除了我父尊以外,我还不曾被哪个欺负到如斯地步。就算是我父尊要揍我的脸,也从未扇过我巴掌。我道:“对不起我记性好得很,无法忘怀,恍若昨日。”

    我这记性,最适合记仇了。

    随即画潋看见我边上的砚台,以及砚台里养着的小草,面皮当即变了颜色,寒气凛然地问:“你脚边的是什么”

    我道:“养的小草。”我想她再怎么与我过不去也还不至于去为难一株小草。

    呔当初我误打误撞地招惹了这只鸟儿也实属我失策倒霉。

    哪想这画潋不分青红皂白就捏决一手拿住了砚台,雪白的两指当即将我的凝露草拈起,毫不犹豫地扔在了地上,怒喝:“究竟是哪个给你的胆子,居然将神君的墨玉砚用来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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