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人逛着逛着逛进了书房,翻起了书来。父亲以往为了讨好她母亲,写了不少故事话本儿。如今再一一拿出来回味,别有一番滋味。
貌似,有些能够感受到书中的那些微妙的情感了。
书架上,有不少春宫。都还是当年母亲为了让逝以寻及早开窍,回应玄想,硬逼着她看这些。
曾经一度,逝以寻看了这些春宫,想试出她自己究竟对玄想有没有感觉还闹了笑话,差点让他们俩的友情破裂。
怎知逝以寻还没伸手去够着,就听耳旁玄想不咸不淡的嗓音响起:“你再碰试试。”
逝以寻扭头一看,玄想黑着脸,双目微眯,似乎她一碰,他就会操刀剁了她的爪子。
某女只好讪讪地收回了手,哆道:“玄想啊,这么久了你还是这样顽固迂腐,这样不好。”
玄想面不改色道:“阿寻要是实在觉得很好奇,哪里需得看这些书,你眼前不是站着一个大活人么,大可亲自试验试验。”
“……”
不过多久,二十一天琉璃宫来了贵客,远远儿地,天边便金芒大放耀眼无边。
逝以寻站在琉璃宫宫门前,脚下是长长的绵延山脚的白玉阶,对着贵客长揖:“以寻见过天帝。”
脚刚一落地,天帝便朝逝以寻迎来,尽管着惯了素色衣裳,但一身贵气逼人无谁不侧目。他不怒自威,放下了架子道:“叫小叔。”
逝以寻咧嘴,对上他的笑颜,应道:“见过天帝小叔。”
“真是懂事的好闺女。”天帝有些欣慰。天帝是逝歌在许多年前的结拜之交,是整个九重天唯一的主人。逝歌在临走之际,更是特地将逝以寻嘱托给了天帝,让他照看照看。
逝以寻随天帝一道去了九重天。正好瑶池在举行着一个仙会,宴请四海八荒的仙客前来,贺喜逝以寻这个沧溟女帝君走出阴霾,一觉苏醒。
这让逝以寻有些汗颜,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在仙界里,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应酬,尤其是她现在还很年轻。
玄想没有跟逝以寻一起去,毕竟他是东海之人,不太好出现在这种应酬上。
入瑶池前,天帝对逝以寻叮嘱道:“小寻,今日不少青年才俊慕名前来,一会儿不能喝酒便不喝,省得一会儿出了洋相让他们笑话。”
逝以寻抽了抽嘴角,宽慰道:“小叔不要担心,我应当能喝些酒,况且我又不是来相亲的,大家聚一起无非是开心开心。”
小叔像是被某人说穿了,干笑两声,道:“啊呀仙会快开始了,小寻你快进去。”
九重天不知何时,竟辟了一方十步青檐,逝以寻喝了些酒并没有出洋相,趁着无人注意时便偷溜了出来,东晃西晃不知所谓地晃进了十步青檐亭里。
她打算在里面偷个懒儿睡个觉。
不过,她是躲在树上的,繁密的枝叶层层铺展开来,斑驳的阳光偶尔自裙角边上一划而过,倒也舒服惬意。
一缕清梦未织,三两足迹已至。
“今日琉璃宫的沧溟女帝君来了,你可有看到”
“是不是穿白衣裳的那个看见了看见了,帝君如何能不显眼,就坐在天帝的侧下方,额上还有一枚银冷色的凤凰印记,任谁一看便能认出来。放眼整个仙界,想必再也找不成比她更出彩的女子了,而且小小年纪更是上神修为,不得了啊。”
“听闻她冰封自己三百余年,一直睡在崖底下哩。今日仙会,虽无足够仙阶能近身一瞧,远远看一眼也是不虚此行的。”
“嗳,甭提这茬儿,帝君尚且年少,就失去了双亲,且还是一个女子,饶是我们这些男子,当时也不一定能够承受。虽然生来即贵为神女,但也是一个孤独可怜之人。”
“也是。”
声气渐远。
逝以寻张开眼,澄净的天空被树枝割裂成一小块一小块。怎么拼凑,都还是有明显的裂痕。
半晌,她才坐起身来,信手折了一根树枝衔在口中,纵身跃下地,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裙角,走了出去。
原来,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仙界里多的是酒鬼,况且今日天帝宴请仙家,用的是五百年一藏的琼浆花酿,不一醉方休实在是可惜。
脚下的暖玉青路仙气缭绕脚踏无声,才不辨方向地走了一会儿,逝以寻便看见衣带飘飘的仙婢们手捧花酿,婀娜多姿地翩然而过,也不知是第几次续酒了。
逝以寻及时走过去,捏住了最后一只仙婢的发髻。仙婢停下来,转身看见逝以寻,连连福礼:“见过帝君。”
逝以寻摆手道:“不必多礼,这是往瑶池去吗”
“正是。”
“那我帮你把这些花酿送过去吧。”逝以寻咧嘴。
“帝君,这于理……”仙婢话还没说话,逝以寻就接过了花酿,笑了笑,走了。
后来,天色暗了,逝以寻坐在二十一天最高的房檐上,吹了一整晚的夜风。一仰头,星华遍布满天,一抬手,仿佛天边之月触手可及。
有一个人,披星踏月,风华无双。
就在逝以寻仰头要从房檐上栽下去的时候,他及时灵闪而来,将她接住,稳稳落地。
逝以寻搂着他的脖子,喃喃笑道:“咦,玄想啊,你怎的来啦”
玄想双眉微蹙,道:“哪个让你喝这么多酒的”
逝以寻摇头,贴着他的胸膛,道:“没有哪个。我不过是,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不好受。”
玄想挑了挑眉,有些不信:“你怎的觉得不好受了”
逝以寻想了想,道:“大抵,大抵是心里缺了点什么吧……”
当夜,逝以寻做了一个梦。想起一个被她埋藏在记忆深处里的人。她想,可能……她知道缺的是什么了……
那袭青衣道袍,盈风而扬,夹杂着清然让人无比眷恋的气息,墨长的发线丝丝缕缕,将风也招扶得缱绻万千。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半低着眼帘,可即便是他不看她,她也能猜想得到那双瞳孔里是怎么诱人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的漩涡……
后来,春日朝阳,芳菲不歇。从一个起点,他可以陪着她走过千山万水,唇畔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习惯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搂着她的腰……
“你告诉我,除了修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老得慢一些,能够让我多陪你几年……我不想,你娇颜如花的时候我却已经容颜华发……”
“宋白玉宋白玉!”
逝以寻一下子惊醒过来,晨光刺眼。一脑门的汗,头重脚轻。一掀起厚重的眼皮,便惊讶地看着玄想正有些怔愣地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只碗。
逝以寻吁了一口气,勉强地笑笑:“我做了一个梦。”
他走进来,将碗递到她嘴边,轻声细语道:“醒酒汤,喝了会好一些。”
一种疯狂的念头,就好像将将冒出土的胚芽。一旦得到了灌溉,不管风吹日晒都会日益疯长。即便是掐掉了它,隔不几日,便又会生出新的胚芽。周而复始,伤痕累累。
昴日星君还未驾着日车在天边收起夜幕的时候,东方天际泛出了鱼肚白。
二十一天以外还有那样迷离的光线,后来逝以寻才知道那是般若之光。凉风习习,逝以寻坐于云头,从琉璃宫出来,一直往人界去。
在人界落脚之时,刚好日由东出,霞光万丈泄辉。
逝以寻化作凡人女子,在早市晃了一阵,路边有卖馄饨的,便坐下吃了两口,加了一些辣子酱。辣子酱很香,就是太过呛喉。
老板娘见状,急忙送来一杯温水,笑道:“姑娘是从外地来的罢,我们蜀中这里啊,别的什么不好,但这辣子酱是绝对正宗,不过一般外地人都不敢像姑娘这样多吃哩。”
逝以寻指了指很远方的高挺群山,道:“听闻蜀中不仅辣子酱出名,还出许多厉害道士,那山上可有人修道”
“有有”,老板娘说,“上山求道的人多着哩,要说厉害呀,不是每一个都那么厉害的。”
逝以寻付了银钱,附赠了一句“谢谢老板娘,祝老板娘生意兴隆”。随后便绕在那蜀地群山中,脚下路面崎岖,迎风远眺山景碧翠苍雄。
原来蜀中并没有一个玉泱的道派,也没有琼华派,甚至其他五岳的道派统统都没有。那蜀山山顶,只有一个蜀山派。
在此修道的,全是清一色的白衣男弟子,头发扎成髻,手里持木剑。
蜀山派掌门是一位鹤发苍苍的老头,有两分清风道骨,另有几位长老同样是鹤发老头。
掌门还算和颜悦色,尽管逝以寻一到来,便使得他的那些蜀山弟子们忘了分寸自乱阵脚,一个劲儿地瞅新奇热闹。
约莫他们是觉得,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女子上山来求道罢。
老掌门抖了抖胡须,道:“都说蜀道难,姑娘却一人上山,委实勇气可嘉。只是不知姑娘,上山来,是为何”
另一长老没什么好颜色,直接道:“我们蜀山派不收女弟子。”
逝以寻径直问老掌门:“这里以前,可有一个叫玉泱派的”
老掌门摸了摸胡须,道:“蜀山派立于此已有百年历史,整个蜀山便只此一个门派,并无玉泱派。”
逝以寻又问:“那百年之前呢”
长老忒不给面子,瞠着眼皮就道:“百年之前,你这女娃还没出生,这也是你能问的你上山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简直无理取闹!还不快快下山去!”
逝以寻没理会,再耐心地问这老掌门:“没有玉泱,那可有一个叫……可有一个叫宋白玉的人”
“宋白玉”老掌门沉吟了一下。
逝以寻又急急道:“他便是在蜀中修行,与我约定好了一起修道,然后历劫为仙。他是不是在这里”
“这里没有一个叫宋白玉的”,方才那位对逝以寻有意见的长老说道,“莫说没有,就是有,又怎会和人约定一起修道为仙,以为神仙当真那么好做,人人都能做神仙况且——”
说着,他看了逝以寻两眼,“女娃家家的,修什么道”
这老头,是对姑娘有歧视还是怎么的。
逝以寻看着掌门,再耐心道:“当真没有”
“说没有那便是没有!”长老答道。
逝以寻侧目将他打量了两眼,问:“由始自终,我有问过你吗”
“你——”老头语噎,随后便开始谴责,“好一个目无尊长的女娃!”
她掸了掸衣摆,随口道:“目无尊长莫说在我上头的尊长也就那么一两个,怎么轮都轮不到你,今日你以这般口气跟我说话,纵是再修行十辈子也无缘登仙。还有我目无尊长,怎的不见你爱护幼小”
“你口出狂言!”
老头当即就跟逝以寻急了,及时被老掌门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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