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更新》第一卷 百鬼夜行33 李家为引头戏起

    身子从扑状改成伏地,衙役们手中的水火棍也从拦状改为井然有序的钉。

    坏处是,白闹的身形被水火棍紧紧的夹着,彻底失去了自主的权利。好处是,可怜的手伸出来终于可以触碰到张有生的鞋面。

    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

    白闹若是个登徒子,那张有生就是个良家妻,一个用尽全身力气捏着另一个的脚,一个则目不斜视的顺势踩着另一个的手!

    这是让白闹知难而退的意思,但白闹不懂,他还在急促的呼喊,还在苦苦的求救:“我没有,我没有,凶手不是我,不是我啊!”

    因为赵宽的事情,白闹少不了对张有生恨意滔天,但他又很明确的知道,在这空旷又拥挤的衙门里,要说最能替他申冤的,也只有张有生了。所以,他楚楚可怜的目光没有投向高坐的大老爷安南山,也没有投向侧坐的国教陪审迟朴,而是赌博般的全部押宝在对他无情践踏凌辱的张有生身上。

    张有生也明白白闹的意思,只是严峻的脸色并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相反,越看着越作恶,到最后甚至一脚将白闹踢开,呵斥道:“不用装可怜了,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我现在估计还是傻傻的信了你和赵家。本吏从业几十年了,所经手的案件大大小小数千桩,骇人听闻的也见识了不少,但性质像你这么恶劣的,当属头一桩。”

    张有生的话甚至比公文还管用,先还被所谓的真相刺激的寂静一片的围观民众,立刻开始了指指点点,各自嗡鸣声汇成一阵嘈杂。当中尽是什么“禽兽不如”呀,什么“千刀万剐”呀,什么“凌迟处死”呀之类的“大快人心”的词汇。

    安南山冷眼看着这菜市场般的乱象,仍由那些灼灼的言辞击向白闹也不加阻止,直等到白闹最后的那道心理防线崩溃,天旋地转的彻底匍匐在地,吐出的一大口黑血浸湿了胸前的衣衫,这才一拍惊堂木,大喊道:“白闹,休得胡搅蛮缠!若是觉得冤屈,本府一件件替你答疑,让你死也死个明白!”

    “哈哈哈”。苦笑三声,散乱的发,嘴角的血,将白闹衬托的癫狂。

    或许是那口血吐尽了白闹所有不成熟的依赖,他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形势,收起了所有低人一等的姿态,凭借强大的体力挣脱了水火棍的束缚,而后拍了拍满身的土,整理了下衣冠,直了直腰杆,冷酷的眼神扫视了这一圈青天当头下的中伤四起,平静的冲着安南山说了一句:“你说,我听。”

    这是一种成长,这种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是心血来潮说长就长的,背后有无数个

    强逼自己淡定的血拼的日夜,有和国教争斗周旋的实战经验,有对官府不切实际的信口开河的失望,有对人性的冷漠的敬畏,也有对真相的坚持和捍卫。这可以说是白闹的特性,也可以说是所有没见过大世面的小人物的特性,这可以说是一种倔强,也可以说是一种朴实。

    就这一瞬间,就白闹这大无畏的一瞬间,站立在旁的张有生突然生起一种错怪的直觉,但碍于证据,碍于那给人心最坏的猜测的职业特性,他还是选择将这份情绪打散。

    安南山并没有打算直接说个来龙去脉,先是质问白闹道:“白闹,你修炼的功法可是能吸血而自用”

    没来由的提问,让白闹及时想到了晕厥前赵宽的嘱托,心想:“原来是想把这做个突破口啊!”索性,闭嘴不言,毕竟他之前在城门口已经稍微展现过那种能力,现在出言,只会越描越黑。

    安南山看着白闹的举动,暗自嘲讽,虽知是默认,但还是列出了充足的证据:“不说也无妨,国教陪审,来说说你们对白闹跟踪的情况吧!”

    “遵令!”所谓的陪审,其实就是国教的殿使,不过这名殿使看上去可比**和王云整洁多了,他站起身先是对安南山和张有生点头示意,而后又对衙外众人一拱手,朗声说道:“在下,国教沛城明清殿殿使左羊,因百鬼夜行事关国教声誉,故受圣人像令追查,跟踪白闹长达数十日,在此期间,发现报案人白闹常日躲于深山修炼,不知不喝而生龙活虎,在下心头疑惑难解,便仔细查看了他击杀的每一头野兽,发现无不是瘦骨嶙峋,精血耗尽,是以,在下便认为白闹有种诡异邪恶的能力。”说着,一挥手,身后的殿清将他带回来的几头野兽的尸体放置在堂前,光看上面攻击的力道,确实是体修所为,也确实一个个是皮包骨头的模样。

    左羊话毕,也不看白闹的眼色,只是冲着安南山再次点头,示意结束,便安然回坐。

    安南山没有一点表示,目光还是紧紧锁定白闹,或许是职责在身等着白闹开口辩解吧,又或许是对国教太过反感。总之,气氛随着他的眼光有沉寂下来。

    白闹盯着这几头野兽,几日来杀得上头,是不是命丧自己手底的,自己也无从探究,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先有赵之丰的封印,后有自己刻意的压制,他在外修炼,从没有暴露过自己吸血的能力。遂,昂首挺胸,沉声回答:“没干过!”

    三字真言气得安南山眼睛发黑,嘴里不停嘟囔着:“好,你嘴硬是吧!我看你嘴硬。”说着,大袖一挥,号令道:“来呀,拿物证

    !”

    一声令下,靠内站着的两名衙役立刻转身进入内堂,不消片刻就端出来一盘东西,上有红布盖着,常人难以窥探。

    白闹身为武者,又刚继承血修衣钵,对血腥味极其敏感,这东西一进视线,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衙役站定,安南山下令揭开,果不其然,里面就是人体,是人的一截胳膊,其上还挂着一个翡翠镯子,只可惜蒙了一层血渍,难以看出质地。

    “白闹,你可还有印象”

    安南山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白闹的思绪不由得跟着飘过去,他仔细盯着这个镯子,脑子里将白村的妇人闪了个遍,实在匹配不上,但确实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见是肯定见过的,就是说不清在哪里见过。”

    &nbs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