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沉寂,我头脑昏聩,闭着眼睛放空自己。
水流过我的周身,我静静地感受着水流方向的变化,不同的压力,轻柔又有力量。
我不想睁眼,现在很好。
海,真是神奇,用水包裹住一切,再用黑暗埋没一个世界。
冰冰凉凉的水流动着。
“醒了。”
低低的声音,是吴勉。
我的眼睛在眼皮底下骨碌碌的转动了几圈,没有睁开。
吴勉坐在我的身旁,沉默着。
许久,缓缓开口。
“你还好吧。”
我侧转头,睁开眼看着他。
吴勉也扭过头。
我看着他,张开嘴,打了个哈切。
“很累。头痛。”
吴勉又闭上了嘴,静静的坐在那里,没了之前痞里痞气的样子。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生出几分好奇。开口问道:
“你不好奇这是哪里吗。”
吴勉抬起头,顺着莹莹层层的海水向上望去。
明明是几万米的深海啊,视线却能够穿透海水看到蓝的清透的天空折下来的光,身边静寂,恍若无人,只是面前大的不正常的珊瑚礁,交错连绵,望不到边际,那么红啊,像是黑夜之中吧台上的一杯轰炸机,一片黑暗之中,只余下那一抹火焰烧在你的眼睛里。
“这是哪。”
真是给面子。我嘴角牵起弧度,“我的世界。”
“玩游戏呢,我的世界。”吴勉的心情莫名的松快了不少,说话语气也带上了笑意。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支起身子,舒了口气,把头放在了吴勉的后背上,耳朵的位置正冲着吴勉的后心,“扑通……扑通……扑通。”我仔细的听着他的心跳。
“我想杀了你。”我突然开口说道。
“理由呢。”
“我想要你的心跳。”想看看为什么这世上的人可以做到人面兽心,想看看,你的心里,装的又是什么。
我咽下了后面的话。
”那为什么…………“那时候要把刀没入我的心口。吴勉没来得及说完。
”因为突然就想杀了你。“我截住了他的话,快速说道。
“我不信。”
“因为不想看见你说话。”
“我不信。”
“因为……”我舔了一下虎牙,“因为你该死。”
“我……”吴勉刚要说话,我没有理会,继续开口说道。
“你没有经历过,你也不是我,你没资格替我做决定,你更没资格替我原谅。”
“我也是满心欢喜的,想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的。”
“我现在还记得,一年级入学的时候,自我介绍。轮到我的时候,我穿了一双红色的棉鞋,黑色的褂子,格纹的里儿。”
“我现在还记得,那天我是怎么笑着站在讲台上,对着全班同学说,‘你们好,我叫张宝歌,未来希望和大家好好相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以跨过内心的谴责,肆无忌惮的将自己心里的恶意全部倾泻在一个人身上。”
吴勉喉头滚动,我在他的胸膛听到闷闷的声音伴着平稳到让我羡慕的心跳。
“所以,”我贴着他的背慢慢的说道,“我想要扒开你的心看一看,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
“还有一个理由…………”
转瞬,我站在吴勉的眼前。
“你听,我没有心跳。”
我的手化作利刃,刺进自己的胸膛,我双手向两边用力,把它缓缓扒开,向吴勉展示着我空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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