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常常跟着我》第八章：你品，你细品

    光随影动，瞬息万变。

    我坐在广场外的石阶上，手里捧着一碗红豆圆子，拿着塑料小勺，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着。红豆香甜，圆子软糯。

    “嗯酥糊。”我看着广场对面酒店外墙上的流光溢彩，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陈霖在树上面无异色，眼神淡漠的看着景观树下马路上来来回回的车辆。

    “啧，老怪物还会伤春悲秋。。。”我以为陈霖在走神，眼神瞟向一边，嘴里嘟囔道。

    “咻”，一片树叶自前方飞来，我意识到猛然回头。树叶堪堪停在我面前，而后像是失掉了所有的力量，飘飘忽忽，缓缓落下。

    我回过神儿来，眼神从树叶身上移开，投向远处树上某个若无其事，头也没回的人。“呼……”，我叹了口气，“回吗”下一个瞬间，腰上蓦然传来一股力道，我还来不及惊叹，已然被他带至半空。

    我看着地上景象，又陷了进去。

    商厦拔地而起，外墙上白光闪烁，如星河坠落。迎面而立的酒店金碧辉煌，五颜六色的光线交错融汇，耀眼夺目。两列行道树整整齐齐，划分出两个世界。路灯自枝杈中探出头，投下柔和和暖的棕黄色的光，给柏油马路镀上层棕红色的光边儿。车来来往往，距离不远处的红绿灯交相闪烁。

    调笑声，呵骂声，怒斥声，恭维声……声声入耳，百情相会，千绪纠缠。

    我眼前笔直的柏油马路开始扭曲，红白交汇，眼前的世界化成了巨大的漩涡，我看不清眼前飞速闪过的画面，我皱起了眉，使劲儿眨了眨眼睛，耳边声声相叠，似能听见，细细追寻又是一片嘈杂。我晃了晃头，妄图从这片都市的漩涡里挣脱出去。

    “徒劳，徒劳，都是徒劳。”我的耳边响起陈霖的声音。

    好像是脚下传来的，我微低头，视线四处寻找着。却看到脚下的漩涡里正有黑影缓慢向上延伸着，黏腻浓稠，“呼呼，呼呼。”我有些紧张，心跳加速，我想起了之前做过的那个噩梦。

    我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身体却突然失了重，脚下的依仗消失，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啊！！！！”，我在心里咆哮着，“怎会有，怎会有，什么欲念，，欲念，，，，痴望，，，什么，什么，是什么。”我嘴唇颤抖，两眼无神，不断地嘟囔着。

    身体不断下坠，意念瞬息间百转千回。

    天人众等，广利益故……身口意业，恶习结果，百千报应……更能回向，不问多少……所受福利，不可为喻。

    “不可为喻，不可为喻……”我渐渐回过神来，眼神回复清明。

    眼眸之中倒映进一片璀璨，星影绰绰，月华昭昭。

    装聋莫如真聋，耳聪目明莫过于双耳失聪，欲念此消彼长，恶念恣意横生，淡泊并非无欲，淡漠可安一生。

    “没那多可计较的，没有，确实没有，人生这么短，快乐最重要。我得乐。”我看着头顶的星空勾起一个笑容。

    “砰！！砰！！！”我嘴角带笑，周身的漩涡化作色彩纷杂的烟雾，身体下坠的更快了。

    我却放松了身体，落入一个怀抱。

    “怎么样，我悟的是陈生所要的吗”我和陈霖四目相对，我看到他凛凛目光中夹杂的笑意与些微被识破的恼怒。

    我站起身，踏上巷口的石砖，吹着口哨向里走去。

    你品，你细品。

    我在心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