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唐》二零零 闫寸:一天天的,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闫寸情绪很不对。

    这一点,别说吴关了,就连大理寺的普通同僚都能轻易看出来。

    闫寸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能让他六神无主到如此程度,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将情况简单对吴关一说,吴关立即道:“你快去找人,樱娘的事交给我。”

    “可……”

    “不必多说,赶紧启程去灵州总管府吧,否则我看你要急死在这儿,我处理完樱娘的事,自去找你。”

    闫寸握了握吴关的手,以表感谢。

    当日闫寸便一骑出了长安。

    闫寸一走,吴关开始些心神不宁,这人担忧姐姐安危,连自己都顾不上可别出什么危险。

    可骗子姐弟需有人盯着,以免他们作妖。

    好在,两日后张秀才就被押进了长安,一应口供、文书也一同送到了。

    张秀才被押入大理寺当天,吴关找了个借口,专门将骗子姐弟也约到了大理寺。

    两人眼看着兵卒将张秀才赶下囚车,押入监牢。张秀才亦看到了骗子姐弟,他试图冲过兵卒的阻拦,向两人抓挠。

    “就是他们!他们害我!快抓他们啊!”张秀才凄厉地嘶吼,大有与骗子姐弟同归于尽之意。

    骗子姐弟的脸登时就白了。

    吴关使了个眼色,有兵卒将两人围了起来。

    “不是我们!我们啥也不知道!”弟弟大喊道:“姐,你快想个办法啊!”

    姐姐嘴唇颤抖着,一时间竟不知该给自己辩解,还是该训斥弟弟无能,只会向她求助。

    终究她什么都没说。

    吴关来到监牢审问两人时,弟弟已完全崩溃了,只会张个嘴大哭,眼泪鼻涕都流进了口中。姐姐情绪倒还算稳定,一脸绝望之色。

    吴关将张秀才的供状递到姐姐眼前。

    “他肯定将一些罪名推到你们身上了,你应该确认一下。”吴关建议道。

    “有什么用出了人命,死的还是京官儿未过门的娘子,就算脱去一两样罪名,我们依旧难逃一死。”

    “你心里倒还挺有数。”吴关道:“但有一点,我需向你说明,杀人偿命此事不假,却也只是杀人者偿命,若未动手,只是在人死之后冒用其名,罪不至死。

    我听调查此事的朋友提起,张秀才露出马脚时曾承认自己杀人,可之后的供述里,他又说是你们杀死了樱娘姐弟。他此番被押解进京,一方面做为罪犯等待判决,另一方面还做为指认你们的证人,这中间必有猫腻吧”

    姐姐不说话。

    “那我来猜猜,”吴关道:“城父县令一并送来了樱娘姐弟的尸格,其中弟弟崔林是被人拧断了脖子,对方下手力道极重,是个中行家,说是杀手的手笔也不为过,而姐姐樱娘颈部有掐痕,脑后还有击打所致的伤口。

    仵作推测凶手原是想掐死樱娘的,可是……或许力气不够吧,没能掐死,于是换了一种杀人的办法,直接以棍棒击打樱娘头部。

    这手法可太不专业了。

    我猜樱娘是张秀才杀的,而崔林是你弟弟杀死的。

    我曾见过你弟弟练功,还与闫寸私下探讨过,他是个中行家,对你弟弟的拳脚功夫,他的评价只有七个字:招式实用,可杀人。

    你弟弟哭成那个鬼样子,也是因为他心里清楚,摊上命案,他将命不久矣吧他向你求助,不仅仅因为你是姐姐,还因为你是唯一可能保住性命的人。”

    “是啊——”姐姐的回答拖了个长音,像是一声叹息。而后她做出了决定。

    她央求吴关道:“一命抵一命,我愿认下全部罪责,只要保我阿弟的性命,他……他是我家唯一的香火。”

    不好意思,吴关对香火这种事没什么概念。

    但他还是道:“我可以考虑,不过你得先回答几个问题。”

    “好。”

    “樱娘为何会出现在张小宝房间,且衣衫不整这是整件事的起因,我想这绝不是什么巧合吧”

    “我做的。”姐姐道:“我们曾同在张家为婢,关系还算可以,阿弟偷窃,我也连带被赶了出来,樱娘看我及一顿饱一顿,就常常接济我。

    后来我听她说要来长安投奔未婚的夫婿,还说她的夫婿是个官儿,我就……我也不知自己是怎的了,只是觉得……凭什么她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若她被人玷污,不就没法嫁人了吗没法嫁人,继续留在城父,她还可接济我。

    一开始我只想做到这种程度而已。”

    这种程度……而已吴关在心中冷笑一声,但他并未反驳。

    “……于是那次樱娘带我进入张家——她偶尔偷偷带我回去,让我住在她房里,这样我就不必在外露宿了——那回我在她的杯中下了迷药,待她昏睡过去,我便将她送到了小宝屋中,还扯乱了她的衣服。小宝很喜欢她,常说要娶她做媳妇的。对她做出那种事……也正常吧……不过,他究竟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

    “原来如此,”吴关点点头,“既然你说一开始并不打算杀死樱娘姐弟,那又是谁提议杀死他们的”

    “没有提议,是商量,我与阿弟商量的。

    阿弟探得张秀才将樱娘姐弟关了起来,我们觉得这是个机会,或可以借张秀才之手除去他们,只要他们死了,我们便可冒用其身份,来京城做官家亲戚。

    没成想张秀才竟那般胆小,他只会求樱娘饶他一命,还提议共同保密,欺骗樱娘未成亲的夫君。

    樱娘倒是个烈脾气,不肯做那样的事,一定要送信到京城,跟人家退婚。

    我们一看这事儿就要砸了,手边的机会就要溜走了,便跟张秀才商量,让他杀人了事。

    张秀才也不傻,别的不会,拖人下水的事总还能做出来。于是他提议,他杀死樱娘,让我们杀死崔林,如此大家都背了人命,将来谁也别想坑害算计谁。

    我们拗不过,只能答应,阿弟便对崔林动了手。”

    “原来如此,我清楚了。”吴关起身就走。

    姐姐一把拽住他,“你刚才说会考虑……”

    “嗯,我已考虑过了,”吴关道:“我不答应你的要求,谁杀人,谁偿命。哦,对了,你虽未动手,却全程参与,出谋划策,亦可能被判极刑。”

    吴关奋力甩着姐姐的手,可对方抓得死紧,狱卒忙上前,一把将姐姐推倒在地。

    “再敢造次,让你尝尝大理寺的手段!”狱卒呵道。

    “你骗人!骗人!”姐姐大声哭喊着。

    呵呵,闫寸被你骗了那么久,我不过收点利息。这么想着,吴关出了大理寺监牢。

    一出监牢,恰看到明法陈寅路过,两人打了照面,陈寅对吴关道:“听说您有两位朋友被抓了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看来骗子姐弟被抓之事已传开了,吴关忙道:“没有误会,我接近他们就是为了拆穿其罪行,还请参与判决的诸位莫多想,更莫看在我的情面上轻判,那可就与我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原来如此,”陈寅大大舒了一口气道:“我就说嘛,你定干不出以权谋私之事。”

    两人攀谈几句,就此别过,吴关立即来到大理少卿陈如旧办公的衙堂。

    “我要出去一趟。”吴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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