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长府大堂,高朋满座。
段辰一路随行,跟在徐褚身后入了亭长府,就见大堂上首并排摆着四张红漆木椅,亭长李正坐于其上,正与另外三人谈笑风生。
段辰仔细看去,顿时认出那三人,便是晨间曾来祭拜过鲁夫子的诸葛玄霜一行三人。
而堂内除开他们四人之外,另有**人分坐两侧,晨阳与周长恭等人赫然在列。
这等阵仗,直瞧得段辰心中暗道:“李正大人此番唤我等前来,莫不是要给那诸葛玄霜接风洗尘?”
思忖之间,他与徐褚前后进了堂内,就听见那诸葛玄霜正与李正谈话道:“此番兽潮突然爆发,来势蹊跷,家父料定那兽潮背后定有妖修作祟,果不其然,还真被我等在兽潮后方截住了三名妖修,可惜那三人甚是狡猾,妖法奇高,我等三人虽是杀了其中一人,重创另外二人,但仍是被他们给逃了。”
段辰听得仔细,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与徐褚在堂下木椅上先行坐了下来。
这时只见李正面色一惊,道:“这可如何是好,这两名妖修此番侥幸逃得性命,待得来日伤愈,势必要卷土从来,我天都镇若无筑基修士镇守,如何能与他们抗衡?”
诸葛玄霜笑道:“李叔暂且放宽心,先不说这两名妖修受了重伤,是否还可活命,就算他们真能活下来,要养好体内伤势,也需三五个月,不足为虑。”
李正连道:“那三五个月以后呢?”
诸葛玄霜笑道:“那时新的夫子应该也到了。”
李正心思敏锐,闻言不由眼前一亮,道:“贤侄女言下之意可是说,那新来的夫子是位筑基高人?”
诸葛玄霜点头道:“不错。”
语声微微一顿,也不见她如何动作,手上便凭空变出一个木盒,就势递给李正,道:“玄霜此番前来,还受家父之托,给李叔你带了两颗筑基丹,若是李叔你日后成了筑基修士,再加上新来那位夫子,二人联手,想来便足以护得天都镇周全。”
李正闻听筑基丹三字,心中一颤,忙从诸葛玄霜手中接过木盒,道:“代我谢过你爹,这两枚筑基丹,我便厚颜收下了。”
诸葛玄霜连道:“李叔无需如此客气,想当年李真人还在世时,对我诸葛一族多有照拂,家父每每念及此事,常心怀感激,区区两枚筑基丹,不过聊表谢意,不值一提。”
李正长叹一声,道:“遥想当年,先祖筑基成金丹,我李家是何等意气风发,今朝沦落至此,也只有你爹还记得我们了。”
诸葛玄霜眼看气氛有些低沉,目光转动,四下打量了一眼堂内众人,跟着双目凝注在段辰脸上,问道:“你就是段辰?”
段辰忙起身道:“晚辈段辰,见过诸葛前辈?”
诸葛玄霜不过年芳十七,被他一声诸葛前辈喊老了,倒也不生气,轻笑一声道:“我问你,你如今可是只有十五岁,又修炼到了炼气九层?”
段辰暗暗看了一眼李正,见李正微微点头,不由道:“是。”
诸葛玄霜美眸一亮,浅浅一笑道:“十五岁,炼气九层,倒
也来得及,我且问你,你可愿随我前往青山城修炼?”
段辰这才想起当初在那黑水牢中,李正曾说过要将他举荐给青山城,当下不由点头道:“晚辈愿意,只是……”
他心中虽是极愿与诸葛玄霜一行人前往青山城见见世面,但念及韩胜此刻还在药堂中养伤,一时间便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诸葛玄霜连道:“只是什么?”
这时只听旁侧的李正说道:“贤侄女有所不知,段辰从小与其表叔韩胜相依为命,只是这韩胜前几日入山未归,段辰许是忧心其表叔安危,这才难以决定。”
段辰正愁不知该如何解释,闻言不由点头道:“正是如此。”
诸葛玄霜黛眉微皱,道:“我等两日后便要返回青山城,暂且便给你两日时间考虑,假如两日后你愿随我一同前往青山城,便备好行囊,来亭长府与我等汇合,若是不愿来,我等亦不强求。”
段辰心中一宽,连道:“多谢前辈。”
诸葛玄霜恼他不识抬举,语声冷淡道:“你再喊我一声前辈试试?”
段辰呆了呆,道:“那我该如何称呼前……”
话到嘴边,他及时收住,这才没将那个“辈”字喊出。
此时只听诸葛玄霜冷冷道:“随你怎么喊,反正不许再喊我前辈了。”
段辰心中暗道:“这诸葛玄霜虽是筑基高人,但她年纪毕竟摆在这里,我若是喊老了她,她定要生气,可若是直呼其名,似也不合礼数,喊小了更是不可。”
一时间,他竟是不知该如何称呼诸葛玄霜,只好默然不语。
诸葛玄霜见他一言不发,道:“你怎么不说话,可是在心里偷偷骂我?”
段辰连道:“晚……在下岂敢。”
诸葛玄霜道:“那你为何不言不语,装个哑巴给谁看?”
段辰无奈道:“在下实在想不出该如何称呼,才不得罪……你。”
话到最后,他依旧想不出该如何称呼诸葛玄霜,只好暂时以一个你来代之。
诸葛玄霜嗤的一笑,道:“你口无遮拦,一直说错话气人,我自然要不高兴。”
段辰连道:“在下并无此意,只是这修行之路,达者为先,在下若不那般称呼,又该如何称呼姑娘?”
诸葛玄霜巧笑倩兮,道:“你口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么?”
段辰不解,连道:“什么答案?”
诸葛玄霜道:“你适才上上一句喊我什么?”
段辰回忆,语声迟疑道:“你是说姑娘?”
诸葛玄霜纠正道:“是玄霜姑娘。”
段辰连道:“一切但凭玄霜姑娘做主。”
两人这一番拌嘴式的言谈,直看得堂内众人暗笑不已。
不过那坐在李正身侧的方脸大汉,似对此有些不满,忽然出声道:“玄霜师妹,眼下天都镇百废待兴,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占用李正道友太多时间较好。”
诸葛玄霜深以为然,当即点头道:“裴元师兄此言有理。”
当下,三人借口要到附近村落查看情况,便离了亭长
府。
段辰心系韩胜境况,随后也离开亭长府,赶回药堂。但见那正房大门虚掩着,心中不由一惊,快步推门而入,定睛看去,就见那正房床榻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韩胜踪影。
段辰惊叫一声韩叔,当即便欲返身冲出正房寻找韩胜,眼角余光忽的瞥见那床榻上的绣枕下,露出了一角白笺,当即快步走了过去,将那白笺从枕下取出,才知这白笺竟是一封密简,简套上字迹如新,写着“辰儿亲启”四个墨字,显是韩胜所留。
段辰迫不及待拆开封套,取出内里一张薄薄函笺,摊开来看,就见上面写道:“辰儿,此函如入你手,叔已离镇多时,此去前路未卜,你我恐难再有相见之日,望珍重,勿念。”
短短两行墨字,直看得段辰心中沉重不已,却又不知该往何处寻找韩胜。
片刻之后,他才想起七殇魔君,连道:“前辈,你可知我韩叔如今身在何处?”
七殇魔君淡淡道:“我适才一直与你同在一处,如何能知他此时下落?”
段辰急道:“前辈不是一向自比仙人,难道连天机算术,推演人踪都不会么?”
七殇魔君冷冷道:“若是以前你这样与我说话,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段辰心知自己无意中冒犯了七殇魔君,连道:“晚辈心急韩叔下落,失言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七殇魔君知他并非有意,冷哼一声,道:“天机算术,推演人踪对我来说并非难事,只是眼下我实力大不如从前,就是有心帮你,也无力可施。”
段辰手中握着那张函笺,长叹一声,只得暂时息了寻找韩胜的念头,将函笺叠好,放入封套,珍藏入怀,也好留待日后做个念想。
这时,只听七殇魔君嘿然一笑道:“其实这韩胜一走了之,倒是省去你许多烦恼,那青山城想来你是去定了,不过在此之前,你是否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段辰连道:“什么约定?”
七殇魔君淡淡一笑,也不答话,段辰正欲追问,忽觉一股惊人吸力自怀中山河鼎内袭来,跟着浑身力道像是被吸干似的,整个人当即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昏迷中,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待段辰醒来时,只觉浑身乏力,四肢酸痛,不由问道:“前辈,我这是怎么了?”
七殇魔君心情愉悦,笑道:“寿元剥夺皆是如此,你日后习惯便好。”
言下之意,日后二人相处,或有许多以寿元为代价之事发生。
段辰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前辈,自我昏迷到现在过了许久?”
七殇魔君道:“差不多两日了,算起来,这两日我也辛苦得很,来找你的人很多,我只得假扮你的声音,想尽无数理由,才骗得他们安心离去。”
段辰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看了眼窗外深沉夜色,道:“也就是说,明日便是我与玄霜姑娘约定答复之日了?”
七殇魔君道:“不错,本魔君办事向来算得很准,不会误了你的大事。”
段辰懒得搭理他,趁着夜色未尽,开始收拾行囊。
猜你喜欢
- MP3
- 无敌仙帝转世重生,附身华夏医学院学生,身手不凡,医术惊天,纵横花都,艳福无边 前世的无敌战帝、医道至尊,身陷世俗红尘,面对无穷诱惑,是会迷失自我,还是会坚守道心?是会沮丧颓废,彻底沉沦,还是会强势崛起,逆转乾坤 待我重修为仙帝,敢叫万界鬼神泣(MP3的仙医军团—企鹅号:187431305。欢迎你的荣
- 颜若优雅
- 第一绝
- 【创世仙侠2019创新征文大赏】参赛作品
- 忘语
- 凡人修仙,风云再起 时空穿梭,轮回逆转 金仙太乙,大罗道祖 三千大道,法则至尊《凡人修仙传》仙界篇,一个韩立叱咤仙界的故事,一个凡人小子修仙的不灭传说 特说明下,没有看过前传的书友,并不影响本书的阅读体验,但感兴趣的书友,也可以先去看看《凡人修仙传,再来看本书哦。
- 忘语
- 鬼门,神人,妖怪,传说 一代一代,上个神元世界 传说,传奇,过去 封神之后,封神之前 孤零零的身影身后,是那伶仃的小巧 我在等待,谁人才是真正的能够陪我的 慢条斯理 我想回去,读书《驭—鬼—使》
- 逆逆
- 韶华青云
- 她是21世紀的特務隊隊長,卻死於非命重生到鼎鼎大名的廢材廢血脈三小姐身上;他是蒼穹大陸數一數二的強者之尊,卻在人人嫌棄她的時候對她投懷送抱,要臉不要地糾纏著她。她是一個能看見亡靈的靈魂師,她能與之凝視、與之對話。而在她還未強大之時,她還認為『靈魂師』是一個沒用的天賦技能*青云個人作*感謝青云的好朋友
- 念止息
- amp;amp;ot/amp;amp;gt;amp;amp;ta property=amp;amp;ot;og:iaamp;amp;ot ntent=amp;amp;ot;amp;lt;ig src=amp;quot;https:35/data/noigjpgamp;quot border=amp;
- 离歌倾城
- “主子,主母她…去了禁地“随她吧“可是那里”这几日,被关在那里的那个人抑或不能称之为人的家伙,他似乎有些癫狂,主母现在去了那里真的没事吗“说不定她这几日没日没夜找的就是那个家伙了”这样想着自己竟还有些吃味,当初游历归来,在途中遇到了些有趣的事,那只有一丝神识的家伙就那样依附于自己的琉璃玉中,等回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