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看过,只说玉锦精神欠佳是受了凉,喝一副安神的汤药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唐氏放下了心,送大夫出去。
待唐氏和大夫离开,玉锦翻了个身面对墙壁,本来精神欠佳的面容立刻精神起来,一双眼也囧囧有神。她松了一口气,还好及时赶回来了。要不然真的被孙嫚戳穿了她不在府里的真相,那此刻被关在祠堂的就是自己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出去的时候被谁发现了,玉锦想到这又紧张了起来。如果被人发现,那她以后也不能随便再出府了。
唐氏送走了大夫,正好碰到花姨娘。
花姨娘年轻时妩媚艳丽,如今过了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的日子,岁月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让她愈发沉静。
“给夫人请安。”花姨娘向着唐氏盈盈行礼。
唐氏应了一声,便抬脚打算回去。
花姨娘叫住了她,为孙嫚求情,“还请夫人念在嫚儿年幼,减轻嫚儿的责罚。”
“嫚儿已经十岁了,也到了明事理的时候。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惩罚她,而是让她记住这个教训。将来不至于做一个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的人。我知道嫚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忍心教训她,那我就帮你好好教育她。”
花姨娘还待为孙嫚说几句话,唐氏将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花姨娘安静。
唐氏眼神冰冷,少有的锐利。唐氏驻足片刻,便转身走进院子,还让丫头关上大门。
平日里唐氏总是一副和气的样子,花姨娘很少看到唐氏如今日一般的尖利。殊不知孙嫚此举已经触碰到了唐氏的底线,玉锦。
唐氏愿意事事和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只要触碰到玉锦,唐氏绝不含糊。对于那些要害玉锦的人,唐氏也绝不手软。除了安城郡主和平阳大长公主那些权贵,唐氏得罪不起。
其他要害玉锦的人,唐氏一个也不会放过。
到了晚间,花姨娘特意让人去请孙衍。但是唐氏早一步,将孙衍请到自己的院子里。
她先向孙衍告罪,讲了今日要惩罚孙嫚的缘由。
“嫚儿确实被我们宠的太过天真,太相信别人了。不过这也不是嫚儿的错,要怪也只能怪丫鬟乱说话,教坏了嫚儿。”孙衍替孙嫚开脱罪责。
唐氏在心里冷笑一声,早就料到孙衍会替孙嫚求情,但是没想到孙衍会把孙嫚摘得一干二净。
“我此举也是为了让嫚儿知晓往后不要过多的相信下人,不要再做那些捕风捉影的事。等她记住这个教训,往后也不会再做出这种事事情了。”
孙衍点头,“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嫚儿好,但是这样子也罚的太重了。祠堂阴森,哪里是她这个小姑娘能待长久的。依我看,关她个三天也就可以了。”
“老爷说的是。”唐氏顺从的一口答应,三天足够让孙嫚记住教训了。
花姨娘见孙衍迟迟不回来,派人去打听才知道孙衍晚上留在唐氏那里了。
夜里阴凉露重,花姨娘收拾了几件厚衣服打算给孙嫚送去。
也不知道那里的饭菜如何,花姨娘便让人将晚饭的鸡汤热一热,她一并给孙嫚带过去。
花姨娘只身前往祠堂,给了看门婆子一点银子便进去了。
“谁?”孙嫚惊恐的声音从祠堂深处传来。
花姨娘朝着声音寻过去,边走边安慰的说:“莫怕,是姨娘来了。”
“姨娘!”孙嫚带着哭腔从床上跳下来,扑到花姨娘怀里直哭,边哭边抱怨,“姨娘怎么现在才来接我出去。”
花姨娘怜惜的抚摸着孙嫚的头发,温言细语道:“你在这里再待一天,明天姨娘带你出去,可好?只是今日你究竟是听信了谁的话?”
“是守门的丫头看到了,告诉了素心来说与我听的。”孙嫚忘记了现在的处境,愤愤的说道。
果然是别人设下的圈套,只是自己这女儿傻傻的跳进去了。花姨娘既心疼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孙嫚。
今日没见着孙衍,没有为孙嫚求情,今晚只能让孙嫚待在这里了。花姨娘便道:“我明日接你出去,你今晚乖乖的待在这里……”
“不好!”孙嫚尖叫,“这里又黑又冷,我不要待在这里,我现在就要出去。”
花姨娘重重的叹了口气,“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这样可好?”
“这里的床硬硬的,我睡不习惯,”孙嫚在花姨娘怀里哭着撒娇,“姨娘带我出去!”
“姨娘带了热热的鸡汤过来,你喝一口暖暖身子。”
孙嫚见花姨娘没有代她出去的意思,气得直扑腾腿,“我不喝!我要出去!”
这里又黑又阴冷,也没有丫鬟伺候,花姨娘打心底里不放心孙嫚一个人待在这里。加上孙嫚这副模样,花姨娘心软了,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我出去安排一下,等下就来接你出去。”
孙嫚听了紧紧的抓住花姨娘的胳膊,直勾勾的盯着她。孙嫚害怕这是花姨娘的借口,怕她出去了就不回来了。
“我等下就来接你回去。”花姨娘轻轻的扯开孙嫚的手,在屋里点了两根蜡烛才稍觉安心的离开。
“姨娘。”孙嫚委屈的叫了一声。
花姨娘回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就出去了。
孙嫚抱着腿坐在床脚,愣愣的等着花姨娘回来。
果然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花姨娘就回来了,胳膊上挂着一件深色的斗篷,身后还跟着素心。
花姨娘将斗篷披在孙嫚身上,对素心说:“今晚辛苦你了。”
“奴婢不辛苦,姨娘和小姐快些回去,别被人认出来了。”
“今晚你替嫚儿在这里睡一宿,明儿一早我将嫚儿带来。”花姨娘道。
素心送花姨娘和孙嫚出去,自己在蜡烛下抄写女戒。她经常在孙嫚的指示下,模仿孙嫚的字迹替孙嫚完成功课。
花姨娘搂着孙嫚,趁着夜色赶紧回去。
还好夜已深,路上已经没有人了。马上就要到了,花姨娘紧张的心情松懈下来,安慰孙嫚:“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花姨娘就瞧见自己的院子前亮堂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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