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想要将手伸进去一探究竟,祸一把拉住了他,然后从地上抓下一片冰晶,朝着那条线投了进去。
几乎是在触碰到那领域的同时,冰晶呼的一下消失了踪影,就像毫无征兆的凭空消失一般,甚至快过了三人的反应。
“是被其中的力量撕碎了么,然而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感觉到?”焱皱着眉头,按理说所有东西被毁灭的瞬间都会产生或多或少的反应,祸扔进去的冰晶并不算小,这种消失的感觉就像去了另一个世界。
芮虽然也没有看清,但她却提前布置了自然力的感知,因此她大概清楚发生了什么:“不是被毁灭,也不是凭空消失。那冰晶只是被什么东西裹挟向后飞去了。若是我的猜想不错,可能是咱们上来时遇到的那诡异的狂风所致。刚到这里的时候还奇怪为何有如此大片的无风带,看来是聚集在这领域里面。”
焱考虑了一下芮的想法,或许她说的在理。焱顺着领域的边界向前看去,正好连接着石拱的一端。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从这里进去,不然绝对上不了最高点喽。这可别告诉我是自然形成的,肯定有什么人动过手脚。”不用说,这个领域的宽度就是那石拱的宽度,而长度则一直延伸到这高原的边缘。
三人向回走去,他们知道,领域的最远处就是最薄弱的环节,想要直接从这里突破那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再度回到临时山洞,三人朝着中心的方向走去,右手边就是几近垂直的山崖,下面的呼号声隐隐传来,时刻提醒着三人下面的情景。
“你们听,是不是风声变大了?”焱的五感十分敏锐,这风声绝不是山下传来的。风的领域不可能无限延申,到了最后大概率是终结在山崖处。那领域的出口肯定会有逃逸的风向两侧吹开,带来这些声音也就有了解释。
又过了不久,三人停了下来。这里的风已经有了实感,而脚下那道线也在眼前出现,只不过显得没那么明显而已。
芮伸手感受了一下这里风的力量道:“从刚才冰晶飞出去的速度看,刚刚那里风的力量肯定要比山下的风势强很多。然而就是这样的狂风这领域都能将其完全封住,就连风声都无法传出。如果是很久以前就有了这个领域,那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焱将重心下移,然后缓缓移了过去。终于,他的一只脚踏过了那道领域的边界,在这无尽的风声中留下了为不可闻的脚步声。
一股排斥力传了过来。正如芮所说,这个领域中所困住的正是连绵不绝的狂风。焱将身体全探了进去,正面的风压确实很强,但还不至于将焱压制住。
“我先试试这里的风又多大力量,你们且先稍等,我去去便回。”焱说完便一步步向前走去,他的速度并不快,还是一点一点来为好。
二人看着焱逐渐远去的背影,如约等在原地。要是焱被狂风吹了回来,他们也好接住他。祸站在一旁对芮道:“芮,你说为什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创造这样的领域,要说也没什么实际用处,想要保护住阶梯上的隐秘,这样的力量完全可以创造更为强大的守护领域了。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何。”
芮在山崖边制造了一处自然力壁障然后道:“焱之前说过,这里是“天渊”对吧。天和渊,这两种完全相反的意向为何会同时出现呢。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还是说天上地下合二为一?这些都和你的问题一样,现在已经无法找到答案了。或许只是有人心血来潮也说不定。”
祸没有看着笍,半响他道:“笍,此行过后便是真正的开始。守护者从来没说你要和我们一路同行。虽然我知道这么说你一定会生气,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远离这灾难。回到噬海去,或是和歆仕在一起。要是继续这么下去,我怕……”
祸没有继续说下去。越是到了这个关头,祸的不安与焦虑就越严重。守护者对三人的命运决口不谈,他害怕是自己无法接受的结局。
祸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被笍臭骂一顿的准备,先前在古战场他已经和笍约定过不再说这些事情,但此时已经是最后的机会,错过就再也无法回头。自己必须随焱一路南行,无论是为了部落还是为了自己身边的人。然而南行就意味着远离自己的家园,这次错过可能就是永久。
“你这个人,”本来祸以为笍要训斥自己了,然而等了很久才等来笍的回答,声音听起来却没有气愤:“既然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既然已经是决定了的事,那就不可能因为一句话而反悔。祸,守护者给予了我灵智,你觉得是因为他闲来无事才这么做的么。你能这么说其实我很开心,以后你说同样的话我也不会生气。但是你只要知道我的回答是什么就可以了。”
祸心中叹了口气,无论是来陆地探索还是同焱合作,这些都是自己的决定。似乎笍从未有过自己的想法与愿望。笍常说要跟着自己走下去,但她自己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自己却猜不透。
双阳已经完全落山,沉入了天渊的尽头。落日余晖也将要散去,换来长夜。这时,一个身影从视野的尽头缓缓出现,不用说是焱回来了。焱背对着二人用倒退的姿势行进着,步履相对缓慢,看来是害怕失去重心。
感受到快要到达终点,焱横跨一步离开了领域,走到二人面前道:“这里的风果然是越来越猛烈,我还未行进至中段,就已经感到有些乏力。今日只是初次试探,我们明日再做冲击吧。”
天色也不早了,三人暂时回到临时的山洞,笍如法炮制将洞口封闭,在这个孤独的高原上生成了一个温暖的居所。焱看来有些疲惫,没有多说什么便和衣而睡。祸和笍又低声交谈了一会也各自睡下,洞穴中再次平静下来,只有炎之舞独自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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