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兮看着他,浅浅地弯了弯唇,指尖下的琴音一变,是贺沉舟早已熟悉入骨的那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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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琴音轻轻地哼唱,时光回溯,是比帝都温暖不少的南城冬日,公交车上最后一排,她漂亮的鱼骨辫,明亮的眼眸,像所有的光都汇聚到了她身上。
贺沉舟慢慢地走到了她身边,听她唱完了这首歌。
温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各种乐器:“怎么有这么多乐器?”
他勾着唇将她拉起来,带着她往外走:“不知道你都喜欢什么,就多买了些。”
他只见过她弹钢琴,后来dream出道,她又弹过吉他。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还会什么,又喜欢什么,碰到好的乐器,都会顺手买回来。
“我会的不多……”她跟着他的脚步默默地说道。
“没关系。”
……
温兮晚上没找到机会吃药,只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努力地让自己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身边有热源靠近,然后被他轻轻揽入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安心。
她努力地平息着自己的加快的心跳,开始数羊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第二天早上温兮醒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虽然昨天很晚很晚才睡着,可是,有多久没有这样,不用靠吃药也能安稳地睡到天明了。
贺沉舟今天一早就去公司了,他走的时候温兮还没有醒,他便也没打扰她。他给自己放了这两天假,堆了不少事没有处理。
“江行。”
“贺总。”
“以后我每天的行程同步给……夫人。”
他说到最后两个字时,有明显的停顿,可是语气却柔软下来,带着愉悦的轻扬。
“好的。”
老板这进度也太快了,那天还在看他们的修罗场,没几天就让他去约设计师订戒指,说要结婚了。
“我订的戒指图样出了吗?”
“根据您的要求,出了五款设计图。”江行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纸递给贺沉舟。
贺沉舟看这几张纸似乎比看上亿的合同还仔细,他认真地挑出了两张纸:“这两款,尽快。”
一枚钻戒,用的是他两年前在拍卖会上买下的极品粉钻。
一对素戒,也镶嵌着小钻石,简单大方不失精致,适合日常戴。
“好的。”江行拿着设计图出去,先把贺沉舟今天的行程发给温兮,然后再去联系设计师。
温兮是过了一会儿才回的消息——
【这是?】
江行:【贺总交待,将他每天的行程都同步给您。】
温兮:【我知道了。】
她窝在卧室的吊椅中,指腹在手机屏幕上滑着江行发过来的行程表。
她想了一会儿,然后给许新阳发了条消息——
【还在帝都吗?】
许新阳:【嗯,过两天回南城。】
温兮:【有时间吗?一起吃顿午饭吧。】
许新阳:【可以,你选地方。】
许新阳看着温兮发过来的地址,其实他或多或少地能猜到温兮这时候找他是为了什么。
这两个人啊……他笑了笑,打电话跟关星辰说了一声。
……
“班长。”许新阳一进包间温兮便浅笑着喊了声。
“还是习惯这样喊你。”
“都可以。”
上大学之后,贺沉舟和白意意都改喊他名字了,这么多年了,她这一声一声的“班长”都让他生出了一抹怀念。
“让我猜猜,我们小仙女约我吃饭是想知道什么?”
温兮对于他猜出她的意图毫不意外,许新阳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心思周到缜密的人。
“那……班长跟我讲讲吧?”
许新阳看着她,忽而一笑:“他过得不好。”
温兮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这些年,他过得不好,你应该猜得到。”
“大概。”
就这几天她看到的一切来说,能浅浅地触摸到他这些年的生活,可终归不够清晰。
她其实也犹豫过要不要找许新阳,找他做什么?问了又能怎么样?
可有的事情,她不自己问,贺沉舟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他应该不希望我跟你说这些。”
“可是,我有时候看着他,总想着我要记下这一切,不然还有谁知道他受过多少苦?”
“顾斯言的话还记得吗?”许新阳的语气带上了清浅的笑意,像是在说着一派轻松的事情。
“他说得不夸张,他大学四年,就只交到了顾斯言一个朋友。”
“一开始他也不搭理顾斯言的,后来听顾斯言说,他有一天随手给了他一瓶牛奶,他就开始搭理他了。”
“顾斯言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瓶牛奶……那是你最喜欢的牛奶。”
温兮垂着的眼睫颤了颤。
“你人离开了,可是你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生活。”
甚至贺沉舟大学交到的唯一一个新朋友,都是由她带来的。
她就像彼岸的蝴蝶,扇动了下翅膀,轻易地就能在他人生中掀起一场风暴。
“半年前,我们看到了你出道的消息,第二天他就注册了系舟娱乐,不管有多忙,都要亲自坐镇系舟娱乐。”
可以说,在之前并没有涉足娱乐圈任何方向的zk集团,能这么快让系舟娱乐成为全国前三的娱乐公司,都是贺沉舟日日夜夜拼出来的。
“他比高中时还要沉默,还要不近人情。”
许新阳说到这儿也沉默了一会儿:“我无权对你们之间的事进行过多地置喙。”
“他一直都是在被抛弃,可是他一直都撑下来了。”
小时候被黎家抛弃,长大了被妈妈抛弃,好不容易找到了生命的光,又被温兮抛弃。
“不管是什么原因,其实,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
温兮沉默地和许新阳吃了一顿午饭,他其实并没有对她说贺沉舟是怎样过得不好,是受了怎样的苦。
可是,他字字句句间,贺沉舟为她做的这些事,都足以让她感受到他的难过。
许新阳走之前,温兮开口说道:“过几天,他生日,一起吧。”
“好,说起来,这几年,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了。”
可能是那年对生日的印象太过美好,以至于后来几年,大家都有志一同地忘了生日这回事。
就连白意意,也一直被粉丝抱怨,生日从不营业,连张照片都没有发过。
或许,只有每年收到的礼物,是在默契地告诉他们彼此,谁都没有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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