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认真道:“姐姐请说。”
“我们的法子细究之下是经不起推敲的,但胜在环环紧扣,最要紧的就是把樊妈妈的心牵着走,不让她有思考个中因由的机会。
故此,今日我们就会把你的户籍从秦楚馆买走。待会你出去后,立即回房收拾东西,一刻也不要耽搁。”周清和道。
玉楼春面色郑重:“好,那些衣物不拿也罢,我只拣要紧的带上。”
她想了想又道:“我的出馆银虽然减到了三千两,总归还是一大笔银子,无论如何不应该让姐姐和冯相公出这个钱。
我还有些私藏,等出去后一定一分不少地奉上。”
周清和坦然一笑:“这本是我想与你说的第二件事,没想到却被你抢在前头了。
冯相公说你和王相公都不是那等贪慕钱财之人,不如早早与你商量好,免得你会因为不想让我们付这笔钱而情愿留在这里。银子的事都好说,总归是你出去要紧。”
玉楼春面露喜色:“正是如此,你们相救的恩情我已然还不起了,若是再出了这笔银钱,倒叫我以后如何报答?”
“妹妹,先不说什么还不还的话了,你的身子可还撑得住?”
玉楼春坚定道:“姐姐放心,这几个月我以为自己真的要另嫁他人,才一派颓然。如今看到你们如此费心救我,心气也顶起来了,无论如何都会撑住的。”
周清和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转身将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耳朵里传来连续不断的说话声。
原来是等在外面的冯梦龙不敢懈怠,一直和樊妈妈说着话,不给她冷静下来思考的时间。
“樊妈妈,人我已经查过了,身子变得这般虚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秦楚馆惯会虐待人的。”
周清和冷眉一挑,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樊妈妈见唯一的卖主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心里颇为着急,凑上前舔着脸道:
“周姑娘说笑了,我们哪里敢做那等害人性命之事!确实是病得厉害,病得厉害……”
周清和眉头微蹙,摆摆手打断她的话:“行了,既然价钱已经说定,早点了解此事吧,我们身上都有要紧事,没功夫在这里闲谈,今日出馆之事能办妥么?”
樊妈妈喜不自持,点头如捣蒜:“能!能!”
然后立即扭头唤来侍女,迭声喊着:“快去给玉校书收拾行李!”
“妈妈,”玉楼春有气无力道,“她们不知道我喜爱之物都是哪些,还是我自去收拾吧。”
樊妈妈只想着银子进账,见玉楼春没有反对的意思,心中更是欢喜复加,也不去细想其中是否有什么弯弯绕绕,一口答应下来。
眼看着玉楼春出了房门,周清和给周云长使了个眼色。
周云长会意,从怀中取出宝钞,数了三千两交到她手上。
她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看着樊妈妈道:“玉校书的户籍何在?”
樊妈妈见他们已经掏出了票子,满脸堆笑地从袖中取出玉楼春的卖身契和户籍送到周清和手中,又从她那里接过宝钞,对着光亮处看了又看,口中称谢不已。
见事情进展顺利,周清和一拂袖,转身就往门外走去,周云长和冯梦龙赶紧跟上。
三人在秦楚馆的门口等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望见玉楼春提着一个包裹匆匆而至。
“上车吧。”
说完这三个字,周清和也不去与那站在门口相送的樊妈妈告别,自顾自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鞭子,载着四人的马车绝尘而去。
樊妈妈欢天喜地地回了房间,拿出那宝钞又一张一张地数了一会,想了想,吩咐一名小厮叫外门上的车夫备马,随后,她坐上马车来到了秦楚馆的新东家,赵维方的府邸。
赵维方正在院中吃茶,见小厮通报她突然到来,心中惊讶不已。
樊妈妈入院后,见到他深深一福:“东家,那玉楼春今日出馆了,许了杭州府来的一位周姓客商,出馆银三千两。”
她从怀中掏出那些宝钞递上。
赵维方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也不去接宝钞,而是冷着声调道:“玉楼春是头牌,怎么会只得三千两,之前不是说有位沈姓晋商愿出五千两吗?”
“是是!”见东家有些怒意,樊妈妈陪着小心道:“其实今日沈老爷也来了,只是他不知从哪里听说了玉楼春病了一场的事,大发雷霆,一气之下便走了。
我费尽心思才哄住了杭州来的客商,玉楼春那小妮子也不争气,当着买主的面露出不少病态来,又是坐不住,又是咳嗽的。
再不将她卖出去,只怕会砸在咱们手里。我好说歹说,那杭州客商才勉强答应花三千两来买她。”
赵维方脸色阴沉,缓缓喝了口茶:“把宝钞退回去,人不卖了。”
樊妈妈纠结道:“东家,来不及了,我收了钱,自然是交了卖身契和户籍,人也让他们带走了,这……”
赵维方双目一凛,将茶盏重重一放,语调更加缓慢低沉:“人已经带走了……樊妈妈,这件事,你没办好啊。”
“东家,我,我……”樊妈妈见赵维方一副要发怒的样子,心中混乱不已,握着宝钞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你把整件事的经过说与我听。”
她慌忙点头,急急地把今日发生之事详细地诉说了一遍。
赵维方慢慢吐出一口气,脸上一时间看不出什么表情:“看来这件事也不能怪你,是我们遇上对手了。”
“对手?”樊妈妈没听明白,她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买家竟然能被赵维方称作对手。
“你说的那位此前经常来秦楚馆,今日做了个中间人的青年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冯梦龙,是个不起眼的儒生,不值一提的。”樊妈妈小心翼翼道。
赵维方却似乎想起了什么:“冯梦龙……冯梦龙……”
去年帮着滕知府扳倒张潜易的青年人,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
他心中一紧,随即脸上轻轻一笑。
此人当真是个有本事的,不知有没有机会见上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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