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遥观仆海如同旋风,冲到马贼外围。
随后从箭囊中取出劣弓,射了一箭,羽箭在马贼远处落下,看来力道不足,十来个负责警戒的马贼轻蔑的大笑,嗷嗷叫喊,怒骂着冲了过来。
仆海调转马头,胯下劣马不缓不急的跑起来,左右摆动,似是力气不足,骑术非常笨拙,看似没法娴熟的操纵战马,不过在毫厘之间,很幸运的躲过了所有冲来的箭矢。马贼见射不中他,更是愤怒,叫嚣着拔刀冲上来。
十多个马贼兴冲冲的拍马追来,仆海左右闪躲,几次险被马刀砍中,却凭借娴熟马技躲开,远处四人看的心惊不已。见对方锐气已失,仆海轻夹马腹,战马如同离弦之箭,绝尘而去。不慌不忙,将劣弓取下,抽出羽箭,扣在弦上。
在飞奔的战马上转身回头,朝为首的马贼射去。
羽箭如同流星,疾冲射入眼窝,连续张弓拉弦,又有马贼应声而落。
马贼看到被射杀的几人,顿时明白,刚才不过是伪装的羸弱,赶忙勒马,后面马贼飞速过来,来不及勒马,冲到马群中,挤在一起,混乱不堪。
战机来了!安五郎从山谷埋伏处杀出,冲到后面截断敌人,准备将他们全部围歼,安五郎等人“嗖嗖嗖”的射出羽箭,顷刻间,数人即被射杀。
有些战马被射中吃痛,在队伍中乱窜,加剧了混乱。仆海回马,手中的铁矛飞出,冲着高大的马贼投去,沉重的铁矛瞬间就将马贼和他胯下的战马钉死。
众贼心惊胆战,仆海抛去的不是木矛,而是沉重的铁矛!
知道碰到了真正的煞星,马贼发一声喊,不顾一切的后撤。
金武章拍马过去,马槊随风灵活舞动;安五郎和仆海的战刀在空中如电划过,瞬间就将剩下的马贼杀光。看着地上死尸,仆海擦了擦刀,毫不在意,金武章兴奋过度,有点癫狂的大喊,“他娘的,他娘的过瘾,真他娘的过瘾啊!”
躺着的战马开膛破肚,马肠流出,飞寇飞溅的鲜血,砍下的头颅,四散的肢体,血气冲鼻,让人作呕,主父元他们看的脸色苍白。安五郎知道这是第一次见血,要慢慢适应,也没多说,取下马鞍挂着的水囊,让年轻人饮了几口。
战斗后的仆海闲庭信步,手起刀落,极其熟练的将马贼头颅斩下,牵过一匹马来,将十二个头颅绑在马鞍两侧。刚砍的头颅还在不停滴血,将马鞍染的血红,头颅上舌头伸出,灰白的眼睛盯着众人,主父元四人顿觉不寒而栗。
仆海视若无睹,从包裹中取出肉干,塞入口中,大口咀嚼。
看到仆海手中黑黑硬硬的肉干,安五郎知道这是夫真作法。夫真和云中的肉干做法明显不同,云中干燥,喜欢风干,云中潮湿,喜欢熏干。
刚刚苦战,众人坐下休息片刻,仆海给每人抛去肉干。众人虽然不饿,却需要稳定心神,制住狂跳的心脏。刚才一战是年轻人的人生中,首次真正的血腥战斗,虽说没有受伤,却激动的浑身颤抖。四人接过肉干,大口咀嚼起来。
干肉坚硬扎口,却补充体力,众人稳住情绪,恢复活力。
仆海带着众人深入山谷,山谷越入越窄,大家都看的出来,这里是伏击的好地方。仆海调转马头离去,临走大喊,“做好准备,这次来的人更多了。希望你们带着金疮药,刀枪无眼,待会儿用我的金疮药,要给你们算钱的!”
不到半个时辰,远处的烟尘扬起,随风飘来。安五郎禁不住担心,若是来人太多,就不打算冒险伏击,只能带着三人安全离去,他可不想因小失大,这次的目的是营救公岚,不是歼灭匪徒,安五郎相信仆海有本事逃出生天。
等追击的飞寇进入山谷,发现来了三十多人,安五郎犹豫不决,唯恐一旦动手,有意外发生。正在不知如何处理时,飞寇转瞬到了眼前。
金武章按捺不住,嗷嗷喊着,张弓射箭,其他也都不客气的攻击。
马贼中了埋伏,看到对方气势汹汹,以为是碰到前来剿匪的大队官兵,不明就里下,顿时惊慌起来,有些飞寇在乱中大喊,“有伏兵,快撤!”
听到埋伏,后面的马贼不明就里,以为伏兵甚多,纷纷掉头。
队伍最后压阵的首领大声喝止,见不奏效,更是怒从心起,不杀人怕是约束不了这些匪寇,拍马而上,毫不客气将后撤的马贼砍倒,才制住混乱。
首领经验丰富,大喊,“不要慌,统统下马!躲在马后。”
在首领指挥下,飞寇下马,躲在马后,手持小圆盾防守。
马贼很快明白,敌人不过四五人。搞清形势后,首领喝令上马,准备强攻。安五郎见到对方强攻,知道无法抵挡的,命令大家赶紧上马撤离。
看到闪亮的重甲和高大雄壮的骏马,马贼眼红起来,拼命追赶,他们射出的羽箭被四人和战马的甲胄阻挡开来,见到甲胄如此精良,马贼更是兴奋。
安五郎问道,“还记得来时的路嘛?”
“我记得,就是仆海做的标识呗。”金武章在马上很是兴奋,扯开嗓门大喊,“我一直都在记着那。师傅说了,打仗首先要想好退路。”
这点很出乎意料,顿时对金武章刮目相看,安师傅也笑着喊道:“小子,我教你这么多年,还以为你学不懂,没想到你把为师的精髓学到手了。打仗的第一原则就是不能丢了性命,你别的学得慢,学这个倒是很快啊!”
主父元快马加鞭,大喊,“快,镇保就要撤回去,尽快赶上。”
“哈哈,你这是临死也要拉上垫背的啊!”队伍后面压阵的安五郎哈哈大笑,他倒是不徐不疾的策马,大声喊道:“看来任总镇教你的东西都学会了。”
上百战士将干肉热了热,在明水谷口大口啃着。
看到面前的山谷入口和山坡上的侦骑,镇保身边有人悄声言道:“镇保,已深入谷地百里了。这么多年,咱和飞寇是有默契的,这里就算是到头了。”
看到远远的烟尘扬起,知道有骑兵前来,赶忙上马,做好准备。
大队飞寇追杀四人,在逃窜路上,碰到了仆海,五人合成一股,向着来路返回。马贼想合围,奈何对方马快,加上五人狡猾,始终不能奏效。
追击的飞寇看到前方的大队镇保人马,警惕的放慢了速度,带队的老三“山鹞子”斛律屯看对方人多,敌态不明,不敢轻动,勒马观察,让手下散开佯动。
双方僵持着,如同对决中的苍狼,仔细打量着对方,寻找弱点下口。
片刻后,烟尘扬起,老二“沙里飞”卓鲁连横带着五十人抵达,老大担心老三鲁莽的性格又中了埋伏,让老二带队接应,老二跟着马蹄,前后脚的赶来。
随着五十人赶来,强弱局势顿时变化,这些飞寇跃跃欲试了。
卓鲁连横拍马上前,对韦镇保还算是客气,“韦镇保,你我老相识了,你只要退兵,我卓鲁连横担保不为难你们,卖你老个面子,这两年也不会去你那里。”
“沙里飞,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韦镇保见到对方气势汹汹的赶来,势要将这五人碎尸万段,知道飞寇吃了大亏,看他们要拼命的样子,感到事情很棘手,不过不甘示弱,冷笑道:“他们是我驻操营的人,怎会交给你们。”
斛律屯也上前,面色狰狞,毫不客气的威胁,“韦镇保,明人不说暗话,这五人在明谷口内杀了我们十多个兄弟,这可是越界了啊!违背了我们两家的约定。没进明谷口之前,杀了我们的人,我们自认倒霉,自然不会计较,毕竟大家都要吃口饭。可是你们不讲规矩,入谷偷袭我们,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卓鲁连横暗暗布置手下,见包围姿态已成,心里有底,冷冷言道:“你敢包庇这五个不讲规矩的混蛋,我卓鲁连横可不敢保证你家人都能好好活着。”
韦镇保知道事情原委,看向身边五人,感受到安五郎和仆海冰冷的眼光,知道这五人也是虎狼之辈,不好相与,只得硬着头皮,“山鹞子,告诉你们老大草上飞,事情到此为止,你们也劫掠了我们不少人,我们现在收兵回去。”
斛律屯见韦镇保软硬不吃,气血上涌,红着眼睛大喊道:“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今日不痛宰了他们,我们怎么在这里混?怎么和死去的兄弟交代?”
飞寇高举马刀,尖啸高呼,“报仇,报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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