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李承乾只觉得背后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拍打着,李承乾慢慢抬起头,看着神色有些窘困,却依然鼓起勇气轻拍他肩的称心,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两人的脸都有些红,称心赶紧停下手上的动作,李承乾坐直身体,称心向他行了个礼。走回古琴旁低着头擦琴,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称心突然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的对李承乾说道,
“殿下不要因为自己的脚妄自菲薄,你是太子,从来没有人因为您的脚而看不起您,您诚善待子民,子民自然也会诚善待您,在称心心里,太子您从来都是一个正常人,才华横溢,温文谦雅,相信在陛下心里,您也是如此,”
李承乾看着他,
“真的吗?”
称心坚定点头,李承乾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称心笑了。
从那以后,称心感觉自己和太子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太子总爱把自己心里所想一股脑的倒给称心听,称心每次都静静的听着,时间一长,他感觉自己和太子之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同,他不知道太子有没有感觉到,但是这种感觉不讨厌,谁也没去在意,有吐蕃进贡了很多东西上来,李承乾在里面挑了一个排箫,打算在称心生日那天送给称心,这个排箫甚是精巧,他想称心一定喜欢。晚上,在书房陪太子看完书,李承乾看着称心问道,
“你几时的诞辰?”
称心一愣儿,摇了摇头,他从小就在乐庭了,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宫,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生身父母,长大一些,因为音乐天赋不错,被少卿带着教养,宫里的下人很少有知道自己诞辰的,大家都不在乎,他也就没在乎。李承乾皱皱眉,想了想,道,
“明天我带你出宫玩吧,就你和我,”
称心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太子殿下……”
李承乾知道他心里的担心,摇了摇头,道,
“你别担心,有办法,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称心还是有点害怕,摇头道,
“殿下,太危险了。”
李承乾摇摇头,道,
“别怕,没关系的。”
第二天,两人乔装一番,称心看了看太子的脚,
“殿下,真的没关系吗?”
李承乾点点头,他的脚只是稍微有些跛,并不影响行走,称心还是不放心的想扶他,他摆摆手,
“别扶我,让我忘记这回事儿,今天我要带你去外面好好玩一天。”
称心不敢再言,二人出了宫门,一路畅通无阻,称心从来没想到,出宫门会这样顺利,他知道有些人心知肚明,但是不敢拦着,出了宫,太子像变了个人,带着称心在长安城到处转,两人去看了民间傩戏,太子买了很多糖人小吃给称心,还让人做了两个和他们俩长的一模一样的瓷人,因为需要几天,李承乾说可以过几天派人来取,然后就带着他去了别处,外面花花绿绿,都是称心没有见过的布景,他心里也欢快极了,李承乾看着终于露出笑容的称心,心里也非常高兴,他拉起称心的手,称心一下子愣住了,看着被太子紧握住的手,脸色绯红,他知道这样不正常,可他控制不住,李承乾看着他,高兴道,
“刚才听到有人说前面有一个梨园坊,舞乐甚好,你一定喜欢,我带你去。”
司徒明月一惊,站在她身后的司徒静也很好奇,称心没注意到她们的表情,那会司徒明月还没进宫,所以其实在很早以前她就跟称心他们碰过面,只是人面相逢不相识罢了。
去了那个梨园,朱门白墙黑瓦,有梨花从里面探出来。甚是风雅,两人被一个面容清俊的男孩带了进去,李承乾拉着他坐到位子上,等着舞乐开始,那是称心看过的最好的表演,带面纱的女子十分神秘,舞姿柔美,动作高超娴熟,乐师的奏乐酣畅淋漓,利落干脆,唱曲儿的姑娘素净明媚,音色婉转,这一切,都是称心从来没有见过的,这个梨园坊里的人都太厉害了,他在心里感叹,李承乾见他看的如此入迷,问道,
“今天你开心吗?”
称心看着他点点头,太子笑道,
“好,那今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称心惊讶的看着他,心潮涌动,李承乾拍拍他的头,道,
“小傻子,你可得记住啊。”
称心眼眶通红,眼泪从脸上滑落,李承乾擦去他脸上的泪珠,道,
“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
称心擦干眼泪,重重的点头,回了宫以后,太子把自己选好的排箫送给了称心,称心看着这个排箫,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报太子,他只有一颗真心,希望能够为他赴汤蹈火。
司徒明月突然明白称心了,谁都架不住别人的真心对待,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
可是从那以后,称心就感觉周围人看他的目光也变了,经常来找称心的那个小宦官叫童官,称心和他住一个厢房,那时称心伺候太子,有时会很晚才能回去,那天也一样,等他回了厢房,童官就支支吾吾的问他是不是那个,称心不明白,问他什么意思,童官不敢说话,他也是近侍服侍太子的人,但是自从称心来了,太子对他的好所有的宫人都看在眼里,他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是架不住其他人的杂言碎语啊,称心每天都回来,他是知道的,今天他还因为这个和人家吵了一架,但是那些人都说他傻,没见过世面,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他觉得自己不能听他们乱说,他得亲自问问称心,看称心怎么说的,称心看着他。见他欲言又止,不敢言说的样子,道,
“你想问什么就问,我刚才是没听懂你的话。”
童官鼓起勇气,
“他们都说你和太子在一起了,所以太子才宠你的,对不对。”
称心大惊儿,整理床铺的手停了下来,
“谁说的?”
童官不敢说话,也不敢看称心,
“你和太子举止亲昵,你又经常这么晚回来,下面的人都传开了,说太子喜欢你,你们二人是龙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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