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毒女人》119

    我坐闫姐的车回到粥店的时候，面对自己的产业，高雅的环境和不少出入的顾客，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和员工们打了打招呼，我便进了办公室。

    闫姐很懂我，从她的办公室里拿了冰送她的写真集过来，放在我面前，淡淡地笑了笑，安慰道：“胡飞，看一看吧！不要太伤心和难过了，冰妹子命苦，这只能当是一种解脱了。”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坐在沙发上，翻开那精美无比的写真集来。看着上面冰那堪称完美的一张张照片，我的内心充满了遗憾，但已不至于极为心痛，毕竟这一切都在发生着，我们只能坦然地面对一切了。从n出发到an，我内心深处都在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

    闫姐就靠在我身边，默默地陪着我看那一张张照片，不时还轻轻地点头，发出由衷的赞美来。她本来也是个不错的女人，但在冰面前，确实差了好大一截子。没办法，冰本来就是女神般的人。

    只不过，闫姐身上带着迷人的香气，那么靠着我，确实让我心头有些异动。特别是面对冰那迷人的写真，我有些原始的**在萌生着。闫姐能感觉到我的变化，在我即将看完的时候，低声如燕喃：“胡飞，来……释放一下，心情会……更好一点……”

    结果，就在我的办公室沙发上，闫姐主动吻上了我，激发了我。我们在钢琴曲里倒了下来，然后……

    大半个小时过后，我什么也没放出来，但也停了下来，无奈地抱着闫姐，低声道：“对不起，脑子里总浮现出冰姐的样子，我不想继续了。”

    闫姐一脸红润迷人，点了点头，低声说：“嗯，没事的胡飞，我已经很满足了。好吧，咱们收拾一下，你一会儿应该去医院了。”

    随即，我和闫姐去办公室里面的卫生间里洗了个澡，然后穿上衣物出去。闫姐自然留在了店里招呼着生意，而我则打了个车，直奔医院去。

    到了医院那边，晴晴已带着淘淘接到了龙龙，也到了医院里。亲家母在病房外面的小客厅里坐着，晴晴在看着淘淘写字，而龙龙在病室里陪着他母亲。我到小客厅的时候，问了一下怎么程老四还没到？照理说，应该已经到了吧？

    亲家母朴实，也心直口快，摇头说：“谁知道他死到哪里去了呢？打电话也不通，现在还关机了。这个黑胖子，有他无他都无所谓了。要不是他常气冰冰，冰冰哪能得这个病？”

    唉，说实话吧，女人胸上的病，多为肝气郁结，久郁成病。冰本来性子也有些急躁，这些年的家庭生活，丈夫的变化，龙龙的学习，确实让她生过不少的气；有时候，冰给我说的时候，还说真是气得胸疼，她本来也是有乳腺增生的，一气就疼，但一气过了也就什么事儿也没有，她也没有太在意，有时候连调理的药都忘记了吃。最近这两年，她倒没说起胸疼的事，哪知道会发展成这种情况呢？

    而亲家母将程老四叫黑胖子，确实也是有些形像。本来，从外形上来说，当初他们都是不同意冰和程老四的婚事的。可程老四当初确实太痴情了，让冰也就认了。谁能想得到呢，结局竟然如斯。

    我听得亲家母的话，倒是有些惊疑，当场便打了程老四的电话，果然是关机了。放下手机，我还是不禁有些愤气，沉声道：“这个程老四，搞什么名堂？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家里的事吗？亲家母，晴晴，你们先坐会儿，我看看龙龙去，然后出来咱们吃饭去。”

    这个时候，我真的成了这一家的主心骨了似的。没办法，冰的父亲过世了，健君在工作忙，现在程老四也联系不上，虽然有冰娘家的亲戚朋友不少在an，但现在她入院了，没通知谁，这里也就我一个男人，我不承担起一切，也是说不过去的。

    我进了病室，看着里面的情况，心头莫名就有些伤痛。冰在病床上半坐着，扎着点滴，龙龙就在床边上坐着，默默地看着她。龙龙这孩子10岁，身高有一米五了，身体格子还不错，有些壮实，但那清秀的小脸上几乎目不转晴的神情，显得让人望而生怜。

    冰看到我来了，招呼了一声“来叔”，叫得我心头痛，再也没有以前她叫我“来叔”时的喜感了。而龙龙扭头看着我，依旧还是那种直勾勾地盯着我，叫道：“来姥爷。”

    对于龙龙的眼神，我在几年的接触中，倒是形成了免疫力了。我点了点头，上前去，在龙龙身边坐下来，抚着他的小脑袋，微笑道：“龙龙，不要担心，妈妈没事儿的，很快就能出院回家了。今天有作业没有？”

    龙龙还是直盯着我，摇了摇头，说：“来姥爷，今天晚上没有作业。”

    我点了点头，道：“那一会儿等你爸爸回来，我们一起去吃饭，然后来姥爷带你和淘淘去看电影吧？”

    龙龙摇了摇头，望向了冰，说：“我不想看电影，我想和妈妈一起回家。”

    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心顿时像针扎一样，喉咙里竟然有些哽，不知道说什么。我看着冰，她的眼里已噙了泪光。

    正在那时，放在旁边床头柜上的冰的手机响了。她坐起来想接电话，我还是道：“冰，我来接吧，你好好躺着。”

    冰没说什么，我便拿过电话来，一扫那屏幕，是个未备注的座机号。我接通了电话，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您好，请问是程的妻子冰吗？”

    我听得一愣，但还是回道：“对不起，我是程老四和冰的叔叔，冰生病了，接电话不方便，有什么事，您说吧！”

    “哦，那好，是这样的……”对方也没有迟疑什么，而是一连串地说了出来，我听得都有些懵了。因为……

    程老四的车在驶进an市区境内的时候，发生了惨烈的车祸。他的专职司机——他大姐的儿子，他的助手——公司副总经理，连同他，都在车祸中丧生。警方根据他手机卡里的电话本，找到了“老婆”的电话，并且打到了冰的手机上，通知家属前往公安分局，准备去殡仪馆确认死者身份。

    这样的情况，确实把我给惊了一跳，倒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交通事故。接完电话，我拿着冰的手机，站在病床边愣着没说话。龙龙坐在那里，抬头直盯着我，眼睛一动不动。冰感觉也很奇怪，看着我，问：“来叔，怎么了？”

    我看了看龙龙，又看了看冰，才对龙龙道：“龙龙，去姥姥那里，来姥爷一会儿就出来，要去吃饭了。”

    龙龙这才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望着冰，说：“妈妈呢？她不吃饭吗？”

    我笑了笑，说：“医院有妈妈的专门饮食的。龙龙，听话，先出去吧！”

    “哦……”龙龙应了声，然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冰，才起身朝外面走去了。这孩子呢，还算是听我的话的。

    等龙龙走了之后，我才在床边上坐了下来，默默地将冰的手机放在柜子上。她那时已是有些急了，道：“飞，你把龙龙支开，这到底怎么了？”

    病房里的值班护士听得冰对我的称呼，还惊看了我们俩一眼，但也没说什么。那时，冰脸上一红，我倒是稳得住，装着不知道护士的惊讶。我笑着对护士道：“美女，你先出去一下，到花园里，不要到会客厅，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讲。”

    护士没说什么，从病房通往

    外面花园的门里出去了。那时，我才看着冰，叹了口气，将程老四的事情讲了出来。

    冰听到这种情况，从病床上坐起来，神情惊滞了。听完之后，她怔怔地看着我，眼里的泪水在打转，但却没有落出来。我见状，看了看窗户外面，见那护士背对着我们，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正低头看着手机，于是，我低声道：“亲爱的，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可是，冰伸手在桌上抽了纸巾，抹了抹眼睛，然后看着我，摇了摇头，道：“飞，我用不着哭。只是觉得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不是接受不了，而是心里有些堵。他虽然对我没有情感上的呵护，甚至曾经发动全家人注意我有没有出轨，以至于他妈、姐姐、姐夫、外甥、外甥女都以为我出了轨，个个对我不待见；但是，他对我还算是专一，从来没有夜不归宿，没有婚外情，哪怕喝得太醉也会回家；他在事业上是一个很能干的人，现在龙华公司价值有八千万了，我们一家的所有资产算起来近亿了，可他就这么死了，确实有些可惜。想想那些年他追我时、婚后初期的各种好，恍然像是做了梦一场，到现在，他先我而死，结局就这么悲戚。”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窗外黄昏残阳中的天光，然后才道：“程老四是个能人，我也懂的。但他得到了你，然后不思珍惜，不管你身体病痛与否，不理你心情开心与否，一门心思扑在挣钱上；他对龙龙的养育也只有养，没有育，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可挣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妻子不开心，孩子学习不上进啊！我虽然不信什么佛道轮回因果，但我觉得他这像是一种报应。”

    “报应？”冰听得苦涩地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唉，这不像是报应，但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我还是背叛过他，跟你好了，现在我也是快死的人，也像是报应吧？”

    我听得无言，不知如何作答。而冰突然眼泪汪汪地看着我，道：“飞，他死了，我也将不在了，这个家就要散了。可我的龙龙怎么办？龙龙这孩子……他实在……实在……”

    话到最后，冰已然说不出来，哽咽了，泪水滚滚而出。我心揪然，伸出双手来，紧紧地握着她的右手，道：“亲爱的，别担心啊！这个家还没有散，还有健君，还有晴晴，有龙龙的来姥爷啊！我会带好龙龙，给他最好的教育，最有保障的生活。以前，那是程老四在，我没什么机会，现在，我可以的，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亲爱的，你要振作起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一起面对的。”

    说着，我左手握着冰的右手，右手取了纸巾，擦着她的泪。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飞，我相信你能带好龙龙，像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他。我知道这些年你在等我，可到头来你也会娶妻生子的啊！我不想因为龙龙影响了你未来的生活，因为女人都是自私的。而我们家的财产很多，他家的亲戚朋友会争夺龙龙的抚养权的。得到龙龙的抚养权，也就得到了龙华公司的一切啊！程家的人个个都是贪婪之辈，绝不会放弃的。这些事情，想想我都头大了。”

    好吧，冰以为我是专一的，可我却是混乱的，我听得心头惭愧，但也只能稳住心态，在她生命的尽头也要扮演好专一的戏份。这是一种欺骗，但我已然不得已而为之。当即，我擦着冰的泪，道：“亲爱的，那你就别想了，一切交给我来处理，好吗？你不能着急上火，你要好好地保养身体。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冰却摇了摇头，默默地看着我，久久不语，但最终还是爆发出让我惊震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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