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192章 姜涵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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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解铃心理健康咨询室，所有股东、咨询师、行政人员、实习师济济一堂，欢迎新上任的代理总裁姜涵。姜雪馨邀请回京的陆一鸣例席会议。

    姜雪馨主持会议，她声音哽咽难言，简单说道，“北京解铃心理健康咨询室是卢芦创立，至今已经二十年。现在他因病不能再主持工作，我不能让它就这么结束，我决定由姜涵暂时代理总裁。”看了看旁边眼眶红肿的女儿，姜雪馨继续说道，“姜涵资历尚浅，业务不熟悉，也没有……希望各位同仁，师兄师弟们帮助她，其他事宜等卢芦病好后再决定……他会很快好起来的。”

    会议室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陆一鸣怔怔，还是主动拍掌。大家掌声热烈起来。

    姜涵站起来，正要开口说话，康宇诺也相跟着站起来，他没有看姜涵，直接对师母姜雪馨和各位股东说道，“师母，各位股东，我完全同意由姜涵代任总裁。我有个建议，请师母任命我为业务负责人，可以不增加我的薪水收入。姜涵业务不熟悉，技不压众，无法完全接过导师的单位客户和个体来访者。”

    这话来得太直接太陡，让在座所有人都无法接受，更让姜涵瞠目结舌。

    “你怎么可以这样趁人之危我爸还在病房呢！”姜涵生气地低吼，“康宇诺，在我爸生病时，你全部接手了他的单位客户和个体来访者，现在我回来了，我是代总裁，我要收回我爸名下的所有单位客户和个体来访者，重新分配。”

    “你主持工作可以，但你的资历和业务能力，我怀疑你是否能正确地分配客户或接待来访者。师母，”康宇诺不疾不徐地转向康雪馨，声音稳定而不带任何表情，“我在解铃十年，只有我和一鸣可以全部接过导师的单位客户和个体来访者。小师妹不行。我们可以就此进行全所投票。”

    姜涵的脸刹那变得红紫难看，“康宇诺，你怎么可以这样当众蔑视我！”

    “我同意宇诺的建议。”陆一鸣手肘撑在桌面上，看向姜雪馨和全体同仁，“如果我回京主持工作，我也会这样做。姜涵主管行政和公共事务，咨询室具体业务和人员分配、工作安排，由宇诺师兄负责。”

    “一鸣！”姜涵愤怒至极，“你是来支持我的，不是来拆我的台的。我是代理总裁，具体业务和人员分配应该由我主持！”

    “如果我回京，你同意这样的安排吗”陆一鸣轻声低问。

    姜涵喘着粗气没有回答。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如果陆一鸣回京，他就会主持解铃全面工作，包括咨询室的行政和公共事务，包括现在卢芦名下的单位客户和个体来访者。

    “我会学。我会努力学。”姜涵胸脯剧烈起伏。此时，她突然明白，就算她是姜雪馨和卢芦的亲生女儿，就算她平日里得到各位师兄师弟的百般追捧，但要完全掌控解铃，让众人心服口服，脚下还有很多路还要走。

    她求救地望向姜雪馨，但姜雪馨凝着脸色，没有给予她必要的声援。她四望，希望找到支持者，但那些平日里对她呵护有加的师兄师弟们都埋头不语。

    姜涵悲哀地发现，她必须孤军奋战。

    “宇诺师兄比我更了解导师的咨询方式，对导师的单位客户也多有了解。他是接替导师工作的最佳人选。”陆一鸣固执己见，见姜涵脸色难看至极，又委婉说道，“或许小师妹三年后可以完全接过导师的客户。只要她努力，我相信她完全可以。”

    “三年后，我可以将咨询室业务全部还给小师妹。”康宇诺当众承诺。

    “那就这样。”姜雪馨同意。

    姜涵气得想转身就走，但杏眼瞥见所有人都眼睁睁地望着她，只得努力按捺自己的羞辱，竭力装作大度，“好，我可以不管业务方面的事。但是宇诺师兄调配工作，客户安排，或者有大的变动，我需要知道。”

    “我会及时向您汇报。您是我们的代总裁。”康宇诺恭敬地点头应承，“各位同仁，师弟们可以监督我。我的收入也只按现行工作获得，接替导师的客户收益，全部由所里专项保管。导师的客户分到各到师兄师弟名下的，提取一半存入专项保管。可以吗”

    这意味着：康宇诺只增加工作不增加收入。其他咨询师接替有卢芦客户的，按比例获得一半收入。

    这当然可以，所有人都一致通过。

    解决了卢芦名下客户分配这桩最困难的问题，接下来，进行咨询室各项行政事务和业务的交接、分配。冒然接手庞大的解铃咨询室，姜涵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自身压力也很大，再加上卢芦还在医院拒不配合治疗，她的精神状态很差，动辄发脾气，吼人。可是有姜雪馨和各位股东认可的康宇诺在，她不得不坐下来事无巨细参与工作。

    陆一鸣扶着姜雪馨走出会议室。姜雪馨万分不放心，叹息不已，“但愿姜涵会和大家好好相处，维护解铃。”

    “她会的。不是有宇诺师兄吗”陆一鸣浅笑，“有你的支持，宇诺师兄一定帮助她管理好解铃。”

    “你昨晚给我电话，让我支持宇诺，可是如果他趁机和姜涵争权怎么办他业务熟，除了你导师，只怕没有人可以压制他了。”姜雪馨忧心忡忡。

    “他不会和小师妹争权。”陆一鸣挽着姜雪馨胳膊下楼，“小心点，师母——说不定，他会让你和导师非常满意。”

    姜雪馨皱眉，小心迈下台阶，“你导师一病，什么都乱套了。我也无心管解铃，要是你回来，那我也就省心了。这交给姜涵，我本来就不放心，没给她过渡期啊还让宇诺和她公开争权，我就更不放心了。”

    “师母——”陆一鸣扶着姜雪馨上车，“我送你回家休息。这些天，你是不是一直在医院啊”

    “你导师不接受治疗，我能好好休息吗”姜雪馨坐进车后座，疲倦不堪地闭眼，“他怎么就越老越不听话呢以前他是很听我劝的。”

    陆一鸣将姜雪馨送回家里休息，重新开车去医院，让两位一直守在卢芦病房外面的实习生也回咨询室，自己守卢芦。

    卢芦吊着液体入睡。

    陆一鸣拿出手机到走廊尽头打电话：“妈，你晚餐想吃什么”三k

    电话里，陆一鸣母亲嗔怪道，“你一走大半年，问我晚餐想吃什么，是不是要煮饭给你老妈老爸吃啊”

    “我知道我错了。”陆一鸣讨好地撒娇，“那你晚上不许煮饭，也不许告诉我爸。我一定让你们大吃一惊。”

    “得了呗，”陆一鸣母亲在电话里撇嘴，“我知道卢芦的病确诊，我们前天也去看过他，你回北京还不是因为他看来，你老爸老妈都没有你导师重要啊。”

    “不是……老妈你最重要了——”陆一鸣被母亲说中心事，正想分辩，母亲又问：“听说你在成都谈了个女朋友带回来了吗”

    陆一鸣吓一跳，“妈，谁告诉你的”

    “有没有啊”

    “没有——那不是——”

    “那就不要回来！”陆一鸣母亲恨恨地低吼，“不带女朋友就甭想回家。我不管她长得什么样，是什么样的家境，我说过了，只要是女的，活的，只要你带回来，我们就认——也不看看你多少岁了……”

    陆一鸣将手机拿远点，听着母亲的责骂苦笑，“我保证你十一到成都会看到她。我保证。”

    母亲满意地放下手机，“晚上吃什么早点给我说啊！要不要吃烤鸭我们家附近新开了一家烤鸭店，你爸很喜欢吃……”

    陆一鸣收线，蹑手蹑脚走进卢芦病房。

    卢芦呼吸平稳，面态安详。

    陆一鸣挪过凳子坐在卢芦身边，视线落在液体管上，伸手去捻——

    “别动！”卢芦眼睛睁开一条缝，轻声说道，“就慢点，慢慢地输。”

    陆一鸣忍住笑，“导师，你一直在看大家为你着急啊”

    卢芦鼻孔呼出粗气，“我是看谁不着急。就你不着急。”

    陆一鸣嘴角牵牵，情不自禁低头：“我当然不着急。我英俊神武、聪明睿智、无所不知的导师，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就算没经历过那不也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吗万事俱在他掌控中。”

    卢芦睁大眼睛，“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彩虹屁了”

    陆一鸣握着卢芦的手，“还有什么担心的害怕化疗变得更丑，师母不爱你了”

    “你师母那么大岁数，除了我，也没人爱她了。”卢芦振振有词，大义凛然。

    陆一鸣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开口，“师妹今天接任解铃总裁，主管行政和公共事务，宇诺师兄接替你的单位客户，私人来访者再根据来访者的情况由咨询室其他师兄接手。你看，这样行吗”

    “那成都的烂摊子呢”

    “我负责。可能还需要时间，需要师妹松口。”

    卢芦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万一我那个宝贝闺女一个不顺心，又搁担子跑回成都折腾呢我又管不了她，你又纵容她，那你答应回来收拾烂摊子”

    陆一鸣叹口气，“有宇诺师兄在，他会不断地给师妹增加压力，只要你和师母不心疼师妹就行。师妹不愿意解铃落入宇诺师兄之手，必会努力学习，毫不放松自己，专心致志。我赌的是她这一点，她不会对你和师母倾注二十年心血的解铃完全不管。”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卢芦得意地摇头晃脑。

    “可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来赌啊”陆一鸣叹息，“你得化疗啊，得配合医生治疗啊你这样，很难让我不相信师妹那么任性不是得自真传。”

    “你小子居然敢指桑骂槐！”卢芦气得攥拳想去凑陆一鸣，拉动输液管晃荡，陆一鸣忙扶好液体，赔着笑脸。

    “主治医生早就把方案给我了，后天开始化疗。”卢芦满不在乎地说，“只不过我表面没同意。”

    陆一鸣眨眨眼，无可奈何，“导师啊，你这么折腾，害得我们师兄师弟们可是都丢下工作急匆匆飞回京，我的咨询室都关门了——”

    “我就是要看你们谁不着急！”卢芦理直气壮，“你们是我的学生，我要死了，我看看你们谁着急谁不着急，不行吗不还有百分之二十的死亡可能吗”

    陆一鸣一脸苦笑，“我觉得，在你面前，死亡连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

    “姜涵要是真的能完全接手北京解铃，我就天天在医院睡大觉，多轻松啊。”卢芦瞄着病房门前出现人影，立马神经质地大叫：“出去呀，我不要见人，通通滚，滚开！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