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191章 卢芦患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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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下班时，陆一鸣对凌然然和巩小莉说，他晚上不能去观看季心凌的美妆达人秀表演，而且，他已经给最近三天的所有来访者发了信息，希望推移时间在三天之后。巩小莉明天再核对一次。

    两名员工大眼瞪小眼，傻傻地望着她们的老板。

    “可是为什么呀”凌然然喃喃问道，“不说过咱们晚上一起吃饭，然后看我家心凌表演吗”

    陆一鸣勉强微笑，“你们多录些视频，我回来再看。我得回北京。我已经买好机票了。”

    “艾老板——”巩小莉急煞煞地冲口而出，蓦地意识到多嘴的后果，忙捂着嘴小心翼翼地朝凌然然尴尬地笑，“我不是那意思，我说错了。”

    陆一鸣没有解释，只是拎着皮包匆匆离开咨询室，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员工。

    “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没说。”巩小莉见凌然然眼光扫过来，忙抓着抹布举双手投降状，“我搞清洁，还要接宝宝，还要……总之我很忙。”

    凌然然犹犹豫豫走到正在擦桌子的巩小莉面前，弯腰，从下往上看着她眼睛：“坦白从宽。小莉，我们是朋友——你怎么知道我们陆医生是因为艾老板的事”

    “我就胡说的。”巩小莉保证道，“肯定不是因为艾老板的事……凌老师，你的手机有电吗我们晚上有多拍拍视频啊，陆医生回来要看的。”

    凌然然走开，真的拿手机去充电，咬着嘴唇沉思，想想，又蓦地问巩小莉：“那到底我们陆医生为什么走得那么急呢你说我回家怎么给我家心凌说呢”

    “工作……”巩小莉肯定地说，“为了安定团结，和谐稳定，你必须说是工作！”

    凌然然点头，“看来，在没有弄清楚真实情况之前，我们只能这么说。不能再出任何问题了。”

    巩小莉也坚决地点头，“我们一定要吸取维纳斯美容院的教训，不能再帮倒忙了。”

    陆一鸣坐上前往机场的出租车，他打开手机看看，又无言地阖上。

    卢芦的活检结果出来，是结肠癌，这让师母姜雪馨和姜涵崩溃，姜涵拍了一张活检结果通知书给他，伤心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我回来。”陆一鸣安慰道，但他知道，这时候的任何安慰都是空洞的，导师和师母需要支持，姜涵需要支持。

    一小时后，飞机在傍晚的暮色中冲上云霄，朝北方呼啸而去。

    三个多小时过后，陆一鸣振作精神，侧头看着窗外正在准备降落的飞机。

    北京的天气比成都凉爽很多，尤其是在立秋后。

    走出机场，身穿一身胡桃色中袖衬衣的姜涵扑进他怀里，哽咽不能语：“一鸣……”

    陆一鸣揽着姜涵，轻拍她肩膀：“我在。我一直在。你放心，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在你身边。”

    昔日骄傲跋扈的姜涵在卢芦突然到来的癌症面前彻底崩溃了，一张美丽的脸被泪水浸染，双眼哭得通红，说话声音哆嗦颤抖。

    “我错了，我不应该惹他生气，我不应该跑到成都去不管他，我知道是我的原因，他现在不见我，他很生气，他不见我……这些天，他都不见我啊！”她语无伦次地哭诉。

    陆一鸣拥着她走向停车场。北京解铃咨询室的咨询师、卢芦的学生康宇诺驾驶着私家车在等待他们。看着陆一鸣拥着姜涵上车，康宇诺点头招呼，慢条斯理地说：“一鸣。我已经给你打好宾馆。你是要先回家还是先回宾馆”

    “你预先给我打好了宾馆”陆一鸣很奇怪。

    “也不完全是为了你。得知导师患癌，好几个外地的同学都在连夜赶回北京，我就给宾馆事先打好招呼预留一些，也不算浪费，反正要住宾馆随时都可以。”康宇诺说话语速很慢，表达意思准确无误，“师母和师妹这些天无暇他顾，这些小事我就义不容辞地自作主张了。”

    陆一鸣点点头。康宇诺一直在导师身边工作，和所有的学弟学妹都熟悉，由他主持接待的确是最好的。

    “导师今天怎么样”他问。

    “不见任何人。包括师妹和师母。”康宇诺答，瞄瞄还伏在陆一鸣肩膀上抽泣的姜涵，“需要说服他马上接受治疗，不能再拖延。”

    卢芦平时性情随和，大度，对生活琐事也是随遇而安，从不强求什么。这蓦然遇到癌症，却把自己关起来了。他在想什么呢他是怎么啦

    “我先到医院。”陆一鸣说。

    姜涵忍住伤心，坐直些，“我妈，几位师兄，还有学校的领导都在医院，可我爸就不见人。”

    不管导师见不见自己，陆一鸣都得先到医院。

    医院里病房前围着一大群人，见陆一鸣和姜涵到来，便纷纷让开道，认识的老师和师兄弟们相互点头招呼。

    “一鸣。”姜雪馨握着陆一鸣的手，伤心得不能自抑，“你导师这是怎么啦这病是能治的，可他怎么突然就这么倔了呢不见人，不和人说话，还不吃不喝的，这不是成心让我们难过吗”

    陆一鸣搂抱着姜雪馨，悄声安慰：“导师会好的，师母你不要太着急。”

    “我能不急吗”姜雪馨失却了往昔的优雅，双眼通红，“从早上接到活检结果，他就连我也不见了……让他转病房也不让转，就在这耗着，这是要怎么啦他！”

    陆一鸣再要说话，病房里已经咆哮如雷，然后枕头什么飞出来，“滚开！不许打扰我！就算是陆一鸣回来了也不许进来！”人人看小说

    陆一鸣苦笑，撇开姜雪馨走到病房门口，“导师，我回来了，嗯，我不是来看你的，你好好的，我看你干嘛我就顺便路过这里。”

    几个月不见，卢芦瘦得厉害，他斜躺在病床上，听得陆一鸣说话，愣了愣，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砸来，“你别以为你出师了就了不起，你路过……就路过远点！”

    陆一鸣接了水杯，小心翼翼地给放到床头柜上，见卢芦瞪眼，立马举双手示意退出病房：“我路过远点，立马路过远点，以后也不路过这里。我走了啊导师，我走了，真走了。”

    卢芦喘着粗气瞪眼，“把门给我关上！”

    “关上，关上！”陆一鸣真的返手把门给关上。

    过道里，姜雪馨和众师兄师弟迎上来，均摇头苦笑。

    “他以前不这样的。”姜雪馨难过地说，“我都说了，咱们倾家荡产也治，有啥好药也买——他这样灰心丧气，还乱发脾气，连医生都躲他远远的。”

    陆一鸣搓搓双手，“我还没吃晚饭——大家先换班吃饭，然后再说其他的”

    众人都没有吃饭，除留下两名师弟和姜雪馨守在病房外，其他人都下楼出医院吃饭。

    陆一鸣和康宇诺走在最后，他突然有口无心地问道，“师兄，咨询室这些时间是谁在主持”

    康宇诺瞥陆一鸣一眼，“我。如果你要回来，就你主持就是了。我不会和你争抢。”

    “我没有说要回来啊，就随口一问。”陆一鸣很惊讶。

    “师妹说你在成都亏大了，银行有贷款，投资也没有回收，每个月都是越做越亏。”康宇诺浅笑，“不如回来”

    陆一鸣有些无奈，“其实也没亏很多，不过是做了很多免费的咨询。”

    “很多免费的”康宇诺摇头，“也难怪你做不起来。都免费了，谁还给钱呢”

    “我们不说我的事了。导师的病，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轮不到我说话啊”

    “可你是大师兄，是我们所有师弟师妹的学长。”

    “导师没有明确把咨询室交给我负责——他更属意的是你——这些天我只是勉为其难。”

    陆一鸣哑然，北京解铃咨询室的未来，说穿了，其实是与姜涵的未来绑在一起的，所有的师兄师弟们都明白，只是卢芦和姜雪馨没有明说，而姜涵这些年又执迷不悟地钟情于陆一鸣，这才导致卢芦长期带病坚持工作。

    “我不会回北京了。”他沉声说道。

    康宇诺浅笑，“可是小师妹不这样看。”

    “你……你可以让她明白。”陆一鸣话中有话，在所有追求姜涵的师兄师弟中，康宇诺表现得很淡然，很理智，甚至没有多少人明白他的心思。但是陆一鸣明白。

    “她被宠坏了，被导师和师母，还有你，宠坏了。”康宇诺悠悠说道。

    吃过晚饭，陆一鸣建议大家开短会，并希望姜雪馨和姜涵都参加。会议的主题主要是如何说服卢芦接受治疗。

    “师母，我有个建议，现在解铃虽然有宇诺师兄暂时主持工作，导师身体有恙，您也要照顾导师，您看是不是正式行文由宇诺师兄全面主持工作这样也方便他对咨询室进行管理，调派人员帮着您和师妹照顾导师”陆一鸣平静地说。

    康宇诺凝望着姜涵。

    其他的师兄师弟都愕然相视，看向姜涵。

    “或者也可以小师妹主持工作，我协助。”康宇诺轻声说道。

    姜雪馨也看向姜涵。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正式行文让康宇诺主持工作意味着什么：至少，姜雪馨和姜涵接受康宇诺作为卢芦的接班人。

    “一鸣！”姜涵愤而起身，“你不愿意帮助我爸，你回来作什么”

    “因为我是卢芦的学生，我在为他作全面的考虑。”陆一鸣沉声说道，“导师的病不是三两天可以好的，要让他放心地接受治疗，就要解除他的后顾之忧。他最放心不下的，除了师母和你以外，就只有他一手创办的咨询室了。难道不是吗”

    “那……我回咨询室主持工作。”姜涵咬牙切齿，冲口而出。

    “这样好。”康宇诺忙表态，“我和其他师兄师弟都会协助小师妹。”

    陆一鸣看向姜雪馨。

    姜雪馨无奈地点头。

    “最好不要反悔。”陆一鸣颔首而笑，“要反悔过了今天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