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妆悦心生第181章 然然再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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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纳斯美容院店长知道陆一鸣与姜涵的特殊关系，见陆一鸣端着脸色查账，很怕自己担着贪污或挪用罪名，立马竹筒倒豆子供出真相。

    维纳斯美容院亏损很严重，姜涵本就不是一个会节俭的主儿，凡事大手大脚花钱，多次挪用营业款，另外，姜涵不懂业务不懂经营，别人说什么她就跟进什么，添置了大堆价格昂贵使用率很低的设备；姜涵还招聘了紫蝶等人为业务拓展，一方面当然是为美容院招揽顾客，另一方面也是为解铃咨询室招揽顾客，紫蝶等人每进一次解铃咨询室，维纳斯美容院不仅会全额支付她们咨询费用，还用额外支付一笔返点作为她们的误工费。这一笔钱，是维纳斯美容院最大的杂费支出……

    在陆一鸣上月要求给出月报表后，姜涵担心陆一鸣以维纳斯美容院亏损为借口要她回北京，明确要求店长：甭管你怎么做账，总之得是盈利。所以，之前她给出的月报表的确是……假的。完全是假的，只是应付陆一鸣的。

    ——这份假的月报表，被本来不懂财务报表却对维纳斯美容院经营状况大致了解的凌然然一眼看出端倪。

    陆一鸣脸色铁青。店长拿出维纳斯美容院支付给紫蝶等人费用和返点金额明细账，陆一鸣拍着桌子对姜涵吼：“你这是在搞什么你要充当我的救世主，还让我白花时间来陪你玩游戏你自己的事一团糟也罢了，还要把我的解铃毁了才甘心吗！”

    姜涵泪水长流，指着店长骂：“你出卖我这是你出的主意啊！”

    店长很难过：“老板，如果你不同意，谁敢这波操作啊不都说你要盈利吗”

    巩小莉和凌然然面面相觑，她们万万没想到会查出这么一个结果来。

    “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乱弹琴！立即对账！”陆一鸣气得在屋里团团转，要巩小莉和店长拿详细账来比对，然后再按人头数逐一清理维纳斯美容院介绍过来的客户，把维纳斯美容院支付的咨询费返还。

    “那这样一来，我们解铃就是自己贴钱给来访者做咨询而且，我们还给来访者返点”凌然然傻了，“是维纳斯美容院干的蠢事，干嘛要我们解铃承担”

    “我知道紫蝶和维纳斯美容院介绍了多少人。”巩小莉心虚，眼看大笔收入即将流入维纳斯美容院，心有不甘，“我们本来也没收那么多钱，我们也给了紫蝶返点，这笔钱又谁承担呢”

    陆一鸣完全不明白，狐疑地看向巩小莉，“我们本来没有收入那么多钱我们给了返点”

    “我给了紫蝶百分之十的返点，还有她介绍来的客户，我们不仅给百分之十的返点，还另给紫蝶介绍费——凌老师也知道。”巩小莉受不住陆一鸣怀疑的眼光，立马招供拉垫背。

    凌然然想给巩小莉使眼色，但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如雪融般，所有埋在真相背后的欺骗和谎言都立即凸现。

    维纳斯美容院付钱聘请紫蝶等人到解铃咨询室咨询，为此，维纳斯美容院全额承担咨询费用，还特别给中间人紫蝶一笔可观的返点。而擅长察言观色颇有生意头脑的紫蝶等人，又利用巩小莉急于为解铃咨询室招揽顾客的心理，在巩小莉手里获取第二次返点。

    凌然然知道巩小莉在给紫蝶返点后，出于维护解铃的心理，也慷慨大方地解囊相助。凌然然发现有相当一部分顾客既是解铃的顾客又是维纳斯美容院的顾客时，感觉不妥，误以为是维纳斯美容院在对解铃使坏，遂与巩小莉两人合谋，自费资金展开对维纳斯美容院的调查……云云。

    陆一鸣看着他手下的两名员工，还有他一直深信的姜涵，无言地离开咨询室，留下几个人一边争吵一边清理双方账务。

    维纳斯美容院和解铃心理健康咨询室关门。

    “你们是吃撑了的！”姜涵大骂解铃的两名废柴员工，“我师兄心高气傲，他为了回成都准备多年，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搭进去了……我有钱，我爸妈都有高工资，我不怕亏损，我不怕他骂——现在好了，是你们把他的一切都毁了！废柴！笨蛋！我早就想开除你们！”

    “要不是你叫紫蝶她们到我们解铃来，我们会这样吗”巩小莉抽噎着，“我们也是想着多留下一个顾客总是好的。”

    凌然然坐在她的固定位置一言不发。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她一直认为姜涵才是一切是非的根源，这么多时间以来，她一直想的就是把维纳斯美容院的事弄清楚，让姜涵卷铺盖走人。

    ——但现实状况却是，姜涵在卷铺盖走人的同时，也把解铃毁了。

    姜涵为了陆一鸣，什么都愿意付出，哪怕天天在他眼皮底下挨骂受气，还在一心想着维护陆一鸣的自尊，自己出钱为解铃拉顾客。

    凌然然慢慢站起来，“我先回去了……小莉，明天我不来了。”

    巩小莉和店长在一笔一笔地核对账务，听见凌然然的话点点头。一切都糟透了。

    “你这个老妖精，都是你惹的事！”姜涵顿脚大骂，“你要不多事，这一切都好好的，我师兄也不会被你们气走！”

    凌然然再没有斗志，低低地说，“是我错了。我本来就不应该掺和你们年轻人的感情问题。”

    “滚啊你！”姜涵没有深究凌然然说的“年轻人的感情问题”，只是一味变色骂道，“你是我在成都见过的最可恶的老太婆！要是我师兄有什么想不开的，我找你算账。”

    巩小莉见凌然然被姜涵骂得抬不起头，勉强分辩一句：“凌老师也是为咱们陆医生好。她在这里也没拿钱的，都是白干活，她女儿还给我们咨询室交了钱。”

    “你那点钱有什么用九牛一毛。我师兄所有的钱都搭进去了，还在银行贷款维持。现在好了，解铃关门了，滚吧你！滚啊你！”姜涵咆哮推凌然然出门。

    凌然然踉跄走出咨询室，站在玻璃门外，留恋地回望一眼，喃喃地说，“这事是我做下的，与我女儿无关。无论有什么责任，你们找我就是。不要去找我女儿。”

    “走。”姜涵大吼。蛋疼

    凌然然挪着僵硬的脚步离开，维纳斯美容院的美容师们都从门里探出头来看。

    巩小莉跑出来追她，“凌老师！”

    凌然然站住，回头看她。

    “我会给陆医生说清这件事的。如果陆医生……那我也不在这里工作了。”巩小莉拉着凌然然的双手，虽有些难过，声音依然悦耳动听，“凌老师，我知道你不是坏心眼，你是为着我们陆医生好。你女儿也是为着我们陆医生好。”

    “我女儿不知道这事。”凌然然默默一笑，“我女儿会骂死我的……我怎么就没想到会是这样呢”

    “清账！”姜涵在接待室大吼。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她不怕丢脸，可师兄怎么办呢他如何能放下这么多事

    巩小莉朝凌然然点点头，忙跑回咨询室。在进玻璃门的刹那，她回头看了凌然然一眼，突然觉得一阵难过。

    凌然然坐在公共汽车上，车窗外建筑物缓缓退去，她神情有些木然。

    车到香逸楼，她下车，想想，又重新上车。一排排行道树，一幢幢高大的建筑物，迎面而来，又飘然退后。凌然然坐在公交车上兜着成都转圈。

    当季心凌下班开车出殡仪馆大门时，赫然发现陆一鸣的私家车停在路边，她忙将车停在他旁边，探头看看闭着眼睛在驾驶室假寐的陆一鸣，“你等等我。”

    很快地，季心凌将车倒回殡仪馆停车场，又跑出大门。

    “小季主任，你怎么啦！”大邱师傅眼见小季主任才出门，又倒车回来，吃惊地追着她问。

    “没事。”季心凌扬扬手，拉开陆一鸣的副驾车门坐进去。

    陆一鸣睁眼，轻轻叹息一声，“我怕你又会无缘无故地消失数天，所以就来这里候着。”

    季心凌咬着嘴唇颇为得意，一边拴安全带一边说，“想我就直说吧。这不丢人的。”

    陆一鸣启动引擎，开车上路。

    “我们到哪去”季心凌问道。

    “你想到哪去”他问。

    季心凌：“怪了，你来找我，却不知道到哪去”

    陆一鸣：“我连我自己为什么要来找你都不明白。”

    季心凌愣愣，侧着头看看陆一鸣的脸色，实在也看不出他有些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除了有点疲倦外。“正常说来我们应该去吃饭。”她四平八稳地说，“当然，如果你另有要事，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天涯海角你去吗”陆一鸣平稳地开着车，情绪开始好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季心凌拽拽地晃着头，“如果喜欢你，当然跟你去。”

    “我以为你喜欢我。”

    “是你以为。而不是你感觉到。”

    “好吧，那是我感觉到。”

    “可是不是你体会到。”

    “好吧，那是我体会到。”

    “可是不是——”

    哧溜一声，他把车停下，吓了她一跳，“喂，你干嘛这样很容易得失魂症的。”

    他趴在方向盘上，怔愣片刻，侧望着她，“如果我一事无成，甚至什么都不是呢你还会跟我天涯海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