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164章 狗生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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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我们再进来给小毛照相——如果有谁能给小毛好好拾掇一下那就更漂亮了——那一次，就是小毛帮你挡小偷是什么时候你那时有没有生病你没听见小偷进屋吗你的女儿们呢”

    陆一鸣一连串的提问，平静，理智，坚决面质，同理共情，不带歧视和抨击，似乎一直站在曹婆婆一面，打开了曹婆婆的思绪和话门，她一边走一边诉说，“我那天就是生病啊，我感冒了啊，一天都没有出门——”

    郝主任看见陆一鸣扶着曹婆婆出来，而消毒的工作人员进屋，眼睛瞪大，干咳两声。

    曹可洲和曹可鑫也站起身来。

    “把凳子给挪过来——”陆一鸣也不知对谁吩咐道，“你们谁也不准动曹小毛，我们等会要拍纪念册的。曹小毛这样的好狗，比好多不孝顺的子女都强。”

    “我就是那么说的——”曹婆婆指着她的两个女儿骂起来，曹可洲和曹可鑫刚想说什么，见陆一鸣制止的眼神，又不清楚陆一鸣的来路，只得恨恨地闭嘴。

    “你们谁也不准碰曹小毛啊，等消毒完了我们就来拍照。”陆一鸣又说，说给大家听，也特意说给曹婆婆听。

    “我那两个女儿，我叫她们每个星期给我打电话，她们总是说忙。可她们有时间打麻将是不是有时间陪她们的那些狐朋狗友是不是这些年就只有曹小毛对我最好。”曹婆婆恨得咬牙切齿。

    陆一鸣陪着曹婆婆说话，他们一起回忆曹小毛的种种旧事，一起指责人不如狗的种种恶劣行为，一起骂曹婆婆的女儿种种不孝。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将屋里屋外彻底消毒后的防疫工作人员撤离，聚集在楼下和巷道里的邻居再也坚持不住，陆续回家洗洗睡了；维持秩序通畅的郝主任依在楼梯口迷糊过去；曹可洲和妹妹曹可鑫也彼此靠着打盹，不管她们的妈如何贬低自己，反正这一天她们也听够骂，拥有一颗坚强的金钻心。

    曹婆婆把曹小毛的事说完，如同竹筒倒豆子似的，又把她家所有的事事无巨细摆给陆一鸣听，以求公正。总之吧，她女儿对她不孝顺，不给她打电话，生病了不来看望她；邻居对她不友善，某某总是背着她说是非……全世界都对她不好，除了曹小毛。

    陆一鸣没有提出移走曹小毛的建议。

    “婆婆，曹小毛的追悼会，你有什么打算”眼看曹婆婆眼皮打架要入睡，陆一鸣才提出关键问题，“你知道，殡仪馆是不会给火化的，我们得让曹小毛入土为安是吧要不等会天亮了，有些人又得来烦你。小毛肯定也不乐意这么耽搁着。这事还得你给拿主意。虽然我是你朋友，我可作不了主。”

    在楼下汽车里一直聚精会神听着陆一鸣和曹婆婆两人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对话的季心凌一震，陆一鸣终于说到关键处。

    伊永浩和张主任、阿英也从迷糊睡意中惊醒过来。

    “这事……你说了算，我要睡会。”曹婆婆实在撑不住了，心里的苦处倾诉完，态度在不知不觉中转变，“陆医生，我相信你，你是好人，可不像我那两个没孝心的女儿。你是真心对咱们家小毛好的人。我现在谁也不信，就信你。”

    “那你先睡会。我得好好想想。实在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陆一鸣待曹婆婆迷糊过去，立马蹑手蹑脚走到屋门口，招来曹家姐妹和精神萎靡的郝主任：“楼下有殡仪馆的人，你们马上汇合给商量出办法来告诉我，不然等会婆婆醒来，我拿不出办法来——糟了，我手机没电了。”

    “我妈同意挪走曹小毛了”曹可鑫大喜，忙掏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给，帅哥，这手机给你。”

    曹可洲和郝主任都瞪眼看着曹可鑫。

    “哦，那不是给你，是借你用——看在你陪我妈那么多时间的份上。你暂时用我的手机吧，放心，我的钱全在手机里，我不怕你也别怕。”

    这一说人家钱全在手机里，陆一鸣哪敢接呢他尴尬推开曹可鑫的手机，“你们快点啊，这到天亮还有三个小时，争取在天亮前搞定。我在这陪着婆婆。”

    曹家姐妹一溜烟跑下楼。

    郝主任问：“我干啥”

    “你们商量好了告诉我——殡仪馆，殡仪馆的人在下面。”陆一鸣急切地说。

    郝主任愣愣，“对，我好歹是社区干部，我要指导他们。我知道怎么处理死狗死猫。”

    跑到楼下，看见从车里钻出来的伊永浩们，郝主任更吃惊了，“殡仪馆的这么多人在这里”

    “我们的投诉电话都被打爆了，网上炒这事的帖子也满天飞，我是殡仪馆代理馆长，我不亲自到现场能到哪去呢”伊永浩话音里有些疲倦，揶揄地看着曹可鑫。

    “我保证给撤销全部投诉。”曹可鑫尴尬地笑，“你们上面那个帅哥说，要在天亮前拿出主意给他，哦，他手机没电了——”爱我小说吧

    “都知道了。说办法吧。”季心凌冷冷地说，“我们殡仪馆中高层三级干部都在这呢。”

    经过紧张分析商量和决断，郝主任和伊永浩一路直奔郊外，寻找可以安葬曹小毛之处；张主任和阿英去找可以为曹小毛加班赶做棺材的棺材铺子；季心凌与曹家姐妹一起去敲开可能敲开的宠狗商品店，为曹小毛购买寿衣，以及化妆用品、工具。

    “所有的钱，都由我们承担。”曹可鑫说。

    “不是你们承担还是我们承担吗”伊永浩很窝火憋气，“我们殡仪馆没这项业务。”

    等伊永浩和张主任两拨人马离开，季心凌和曹家姐妹开车沿街边寻找宠物店。

    “你们馆长火气很大。”曹可洲委婉地说。

    “如果你用了很大的精力和很多人员来处理一只狗的丧事，还被投诉，你也会火气大的。”季心凌毫不客气地说，“你们姐妹也真是的，平时对你们的老妈孝顺点，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样。”

    “我们怎么就不孝顺老妈啦为了一条死狗，我都请两天假了我！我给我上司说请假的理由是我妈的老狗死了，我上司为了忍住不笑差点就气胸了他！他说这是世上最奇葩的理由！而且我在打工呃，我又不是他妈的老板的娘！这请假两天要扣我多少钱啦！”曹可鑫火爆脾气，一触就打燃火，将窝了一整天的闷气劈头盖脸炸出，“你也见识过我老妈是不是倔强萝卜了，你要遇上这样的老妈，我就不信你能搞定，我赌你一千块钱！”

    “这个事是辛苦殡仪馆的了，总之处理完后我们会好好感谢。我看还是先把狗狗的事处理好了，什么都好说。”曹可洲拉拉妹妹的胳膊，制止她再口出狂言，“那边有家宠物店，我们去看看。”

    宠物店基本都是租房做生意的，哪有老板住在宠物店呢接连找了n家宠物店，可根本没有一家能开门接生意。

    她们这么一路寻找、拍门，弄得两个值夜巡逻的小警察怀疑她们的动机，一路尾随。

    看见警察，季心凌突然想起刘子捷，把车停地路边，直接拨打刘子捷电话。

    “美女，现在什么时间啊”刘子捷在值班室，接到季心凌的电话问明是谁后，很不高兴地说，“你不是又犯事找我说情吧”

    季心凌傻笑，“警民一家亲——如果你不帮我这个忙，我估计明天会被人送到你那里来报道。”

    “啥事”刘子捷叹气，“是喝酒闹事还是别人又不要你吃饭”

    听完季心凌讲出原委，刘子捷叹气，“我就算知道辖区里那些宠物店主的电话，美女，我能告诉你吗何况我也不知道啊。”

    季心凌愣愣，“哥们，这事真的很重要，如果我们现在不解决，明天白天肯定又是一个大问题。哦对了，新月小区是你们的管辖啊，明天要出警不还是你们吗我今天听那郝主任说就要报警的了。你们拿这事怎么办现在我们的人好不容易说动曹婆婆移走狗狗尸体，你有责任协助我们是不是”

    “你……”刘子捷恨恨地说，“殡仪馆的，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这是请人帮忙的态度吗下次你的事我肯定不会再来出警。”

    “哥们……不不不，弟们，警察叔叔，好兄弟，咱们不说公事，说私事，私事——”受到教育的季心凌立马转变态度，毕恭毕敬，态度端正。

    最后，刘子捷找到一位哥们的哥们，以私人名义请求人家帮忙在凌晨开店。季心凌收到他发来的地址后带着曹家姐妹心急火燎赶过去。

    “有卖寿衣的半夜开店，我这还没听说卖宠物衣服的半夜开店。”还在吃夜宵的宠物店老板骑着摩托跑来开门，摁亮店里的灯，挥挥手，“我老婆的店，价格我也不知道，你们随便拿。”

    三人大喜，冲进店里到处翻东西。

    “这位老板，我们也不知道价格。我这先给一千元，如果钱不够，我明天再来补。”曹可鑫从精致的坤包里拿出钱递给店老板，“主要是包里只这么多现钱了。”

    店老板歪着嘴巴看曹可鑫递过去的大摞钞票。

    “甭说了。我这还有钱。”曹可洲打开皮包，抓了一把钱递给老板，“多的就当精神损失费。”

    三人跑出店门，冲上车。

    店老板的眼睛瞪圆，打电话给刘子捷，压低声音说道：“喂，哥们，这桩生意——你肯定她们不是神经病吗以后还有半夜开门这事，你都给我电话，我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