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157章 审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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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然然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然后保持着这种虽然有些僵硬却很得体的微笑表情下楼，和豆油婆婆聊几句，知道肖淑英的儿子和媳妇在打离婚官司，然后去买菜，坐公共汽车到金银大厦。

    在姜涵随着陆一鸣走出电梯走进维纳斯美容院的刹那，凌然然便断定心凌昨晚的事与姜涵有关，与陆一鸣有关。

    姜涵和陆一鸣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可以一次巧合，但如果三个人都同时出现巧合，按退休老师凌然然的看法，那就肯定不是巧合。

    ——在伊永浩的问题上，凌然然自觉与心凌是保持了良好沟通，季心凌将伊永浩视为哥们，哥们是不会伤害弟们妹们的。真正能伤害季心凌的人，除了这个跋扈的维纳斯美容院老板艾丽丝外，还有谁

    凌然然很想吐口水，但她控制住了自己。

    姜涵在维纳斯美容院放下小包，便自觉地走进解铃，假装询问陆一鸣什么。巩小莉与凌然然对对眼神，这是姜涵在变相告诉巩小莉和凌然然，她在规定的时间里上班了。

    当着姜涵的面，巩小莉认真地在考勤表上标注出姜涵的上班时间。

    姜涵鼻孔冒粗气，扭开脸，“我去美容。”

    她这话是对陆一鸣说的。

    凌然然犀利地发现，姜涵的眼圈肿大。嗯，和心凌的一样都是哭过。凌然然想。

    两个南辕北辙的女人在同一时间哭过，那结论只有一个：为她们共同认识的男人。陆一鸣。

    整天，凌然然都很安静，都在心里盘算着。

    到下午三点半左右，陆一鸣接待完最后一位来访者，正在整理资料，巩小莉便迟迟缓缓地走到他面前，小声说：“有人临时要求咨询——”

    陆一鸣没抬头，“好。多少时间”

    “现在。”巩小莉显得有点信心不足，但还是把重点交待清楚，“她坚持缴了咨询费。”

    “请他进来吧。”陆一鸣收拾完相关资料码放好，定定心神，由于昨夜整夜未睡，中午虽然稍作休息，他还是显得有些疲倦不堪，精力不集中。

    无论如何，他会用最大的努力来接待来访者。

    凌然然昂首走进咨询室。同时顺手把咨询室的门牌翻转，门关上。

    “正在咨询中请勿惊扰”的门牌轻轻摇晃，静停下来。

    陆一鸣向凌然然身后看。

    凌然然在窗前位置坐下，这里是最好的位置，她可以清楚看见坐在对面的陆一鸣的面部表情，而陆一鸣却无法看清处在窗帘阴影下的她的面部表情。凌然然将手里捏着的收据放在圆几上，轻轻推到前面。

    陆一鸣看到收据上写的凌然然名字，愕然：“凌老师，咱们随意聊聊就好，不必缴费。你这是……”

    “我知道你的时候宝贵，也知道艾老板在等着和你一块出去。但是你不会拒绝一个缴了费的咨询者。”凌然然语气铿锵有力。

    陆一鸣沉默片刻，还是浅浅点头。

    “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家心凌”凌然然竭力控制自己，但仍有些咄咄逼人。

    “昨天。”陆一鸣平静下来，或许他做法欠妥，但他内心无愧。他本能地知道了凌然然的来意——为她的女儿讨回公道。

    “你知道她在这十多年来，除了她爸死的那一天外从来没哭过吗”凌然然又问。

    陆一鸣摇头，他见过她在花水湾之夜，但他又能说什么

    凌然然微眯着眼睛看陆一鸣，“我家心凌性子急，耿直，眼里容不得沙子，她从小就这样，是我没教好。虽然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但我不觉得她比那些双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差了什么。相反地，我认为她更自立，更自律，也更具有家庭责任感。她乐观，好义，正直，坚强，当然，她可能有一些小缺点，但人哪有完人呢是吧……”

    陆一鸣扯扯嘴角，凌然然话中有话，却又不明说，“心凌她怎么样了”他问。

    “她是你的女朋友，她怎么样了”凌然然生气了，理直气壮，“陆医生，我是很尊重你，我认为你有知识，对人很和蔼可亲，人也长得帅，总之，我以为你会对我家心凌好……可是如果你们做男女朋友，你让她那么痛苦，以后怎么办你叫我怎么把女儿交给你”三二

    陆一鸣彻底没了脾气，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挨批评，而且，这批评还是来自未来的……得，那个河东狮女朋友的母亲。但这一周，他们根本没见面，唯一见面的就是昨晚，不欢而散，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

    “昨天的事是我的错，”他诚恳地说，“我会找机会给她解释。”

    凌然然温和地笑了，她是喜欢“我们陆医生”的，她能从陆一鸣的表情和话语中感觉到他的真诚，他没有说假话。于是，她心情好起来，她开始谈起女儿童年的一些小事，谈她们母女之间，季心凌与父亲之间的种种往事。总而言之，概而括之，她凌然然的女儿季心凌，那可是天下第一可爱第一聪明第一孝顺的好女孩，比那些虚浮自大，骄傲自满，自以为是坐井观天的女孩子好上一千倍，不，一万倍。

    陆一鸣诚挚地表示认同，同时委婉地解释最近他有些访问，比如这一个月都会到梧桐里小区访问，他在写一篇论文，嗯，当然，艾老板也与他一起在做访问，毕竟，艾老板的父亲是心理学教授，自身也选修过心理学，可以充当他的助手……

    原来陆一鸣这些天与艾老板天天在一起是在做访问，凌然然脸色顿时开朗，表示她当然也是支持“我们陆医生”事业，女儿心凌也是肯定支持的，或许，周末她也可以参加这种访问——

    那当然不必要。陆一鸣及时打住凌然然的好心，总之，这一段时间忙完，他会好好陪心凌的，她是他女朋友，她很忙，他不能再要求她牺牲仅有的休息时间。

    两人越聊越高兴。凌然然认为自己始终掌控着主导权，打探到了陆一鸣对女儿心凌的真实想法。润物细无声，陆一鸣也心情开朗起来，他知道季心凌昨天回家很不开心——爱情的第一毒副作用便是嫉妒。她嫉妒了，那不是表明她真的在乎他吗当然，他态度端正地检讨自己的过错，至于是什么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

    “我这些天晚餐都在外面餐馆吃，有些上火。凌老师，你明天可以买一些青菜吗”陆一鸣态度自然，一人忘记了是付费咨询，另一人也忘记了负气咨询。

    “那当然。”凌然然兴高采烈，重新找回尊严和重要性，“周末我要请小柯吃饭，他收到大学通知书了。我们要为他庆祝。”

    “咱们一家人就在一起吃顿饭吧，我来作东。”陆一鸣说。

    凌然然站起来，“那是该你作东。小柯不是叫你姐夫吗”

    走出咨询室的凌然然面对瞪大眼睛的巩小莉，巩小莉使使眼色，姜涵站在一边不耐烦地嚷：“一鸣，我都等好久了。还不走吗”

    陆一鸣走出咨询室，提醒巩小莉，“我和艾老板去梧桐里小区拜访。”

    这话他本不必说，但他现在发现必须说了，因为——屋里的三个女人都表情怪怪的。最重要的是凌然然不是季心凌的老妈吗陆一鸣发现他开始步入人情世故的流通梁道。

    “好嘞，陆医生慢走，艾老板慢走。”巩小莉恭敬地说。

    等姜涵迈着长颈鹿一样的大长腿出解铃咨询室，等陆一鸣也尾随姜涵离开，两人跨进电梯，巩小莉和凌然然的头就碰在一起。

    “我给紫蝶说过，今天还用她的卡去做背部经络疏通。”巩小莉急切地说，“这一趟做下来就不能接宝宝了。”

    “我去接。”凌然然果断地说，“你要想法多问一些问题，比如平时做这个的人多少包月年卡打多少折等等。”

    “我知道，”巩小莉一边将宝宝的接送卡拿给凌然然，一边说，“我现在和那个店长搞好关系，她什么都愿意告诉我了——再想想，还有些什么问题”

    “如果她们有周报、半月报的话，最好弄到手。加上艾老板送给我们陆医生的月报，这样一来，咱们手上什么资料都有了。”凌然然深思熟虑，“只是要怎么样才能弄到她们的周报和半月报呢”

    “偷！”巩小莉的小胖手握成拳头，“上次店长请教我一个表格制作问题，我当然要教她做……顺便就偷到了。”

    “那不是偷。”凌然然庄严地说，“咱们是调查。”

    “对，调查。”

    两人相视一笑，凌然然伸出苍老的右手，巩小莉伸出胖胖的小手，两人拍在一起。

    “话说，你刚才咨询了我们陆医生什么问题”巩小莉一边收拾接待桌上的资料，一边忍不住好奇地问。

    “也不是我的问题。”凌然然有些扭捏，“我是帮我的朋友问的——好了，我去接小宝了。你要注意我不在时维纳斯美容院的客流量啊。我女儿说过，这个问题很重要的。”

    巩小莉坚决地点头。

    两人相偕走出咨询室，巩小莉转身锁上玻璃门，走进维纳斯美容院，脸上如三月的桃花一样灿烂，“店长，下午好，我来体验一下肩颈经络疏通——那个表，你会了吗我昨晚回家又上网查了查，等会我教你怎么做的又快又好”

    店长喜笑颜开，“哟，小莉，你真的太好了——其实你不必经常用紫蝶的卡来做护肤。我给你申请一个五星卡可以双倍积分，做两次送一次，超划算。”

    巩小莉迟疑，“做两次送一次这样你们还有赚吗如果用我的名字，你们老板会不高兴吧我觉得她不是很喜欢我。”

    店长暧昧地笑，“没人和钱过不去。我们艾老板或许根本不会知道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