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134章 你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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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红的太阳挂在西天，大街上车来车往，人流熙熙攘攘。

    成都，永远是一个热闹的繁华世界。

    临到下班时，陆一鸣似乎才突然想起，“凌老师……这有几天没来了”

    正在电脑上记账的巩小莉如同被拿赃一样怵然心惊，眼神闪烁，她以为陆一鸣窥见了她刚才与紫蝶之间见不得人的交易，“啊……啊”然后，她反映过来老板说的是什么，遂缓缓伸出四根手指头：“四天。”

    “哦。”陆一鸣颔首低头，“她是出去旅游了”

    “那我可不知道。上周日她是去参加她原来学校领导的儿子的二婚婚礼，这个我是知道的。然后小柯又打了三次电话来问他干妈在不在，这个我也是知道的。再然后……没了。”巩小莉觉得老板突然问起这事很蹊跷，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果然，陆一鸣走到她面前，很温和，很不解，“你们……我是说，她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突然没来”

    在凌然然没来咨询室的这几天，巩小莉得自己买早菜做午饭。习惯了有凌然然买菜做饭，突然之间，她很不习惯自己一个人呆在咨询室，再说，她和凌然然不是交换了秘密的知己了吗她很委屈地说：“凌老师她没说，我们也没有矛盾。我们很好。我真没有和她矛盾。我们还一起去商超购物。她请了宝宝吃饭……我们很要好的。”

    因为急着辩解，巩小莉的脸色有些激动。

    凌然然居然还不假不到，太过份了。或许，巩小莉想，自己昨天或今天就应该亲自打个电话问问的。

    陆一鸣返身回到办公室，拿手机拨打凌然然的电话——那个河东狮说过把她母亲交给他，这……她自己如同在空气中消失，几天没消息没电话，她妈也一样，都是拿他当道具的，用过就扔也得说一声啊

    嘟——

    他拨打凌然然的电话。他可不想打那个河东狮的电话。好吧，其实他是想打的，问题是……关键的问题是，他根本弄不清楚她是否还愿意和他……和他……唉，连续几天，他都会在傍晚到西桦体育场慢跑几圈，但那里却再没她的影子。她真的消失在空气中。

    凌然然是他的顾客，他打电话问问情在理中。

    “陆医生”凌然然接电话了，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凌老师您生病了吗”陆一鸣用敬语说话，他得尊敬那位退休老师。

    “我……我不来咨询室了。”凌然然在电话里吭吭哧哧地说道，答非所问。

    “哦——”陆一鸣瞟了在接待室竖起耳朵听他电话的巩小莉，轻轻把门掩上。他要说假话，但也不愿意让巩小莉听到他在说假话。“我正在香逸楼小区做家访，”他说，其实他此时站在金银大厦二十一楼办公室，“我一会儿结束了，想来看看您。方便吗”

    他将手机拿远些。ok，自己说假话办假事也这么流利，看来，还真是跟好人学好人，跟着骗子学跳神——与河东狮认识后，他觉得自己也说过好多谎话了。

    季心凌，你个大骗子！他在心里暗骂道。

    “我不方便。”凌然然的话音里带着哭音，“我不想见你。我很不方便。”

    “您生病了吗有没有去医院看看”陆一鸣心里咯噔直跳，直觉告诉他，凌然然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我没病。”凌然然的哭音更浓，“你不要来，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在哪里。”

    电话挂断。陆一鸣看着响着忙音的手机，怔怔，打开办公室门走出来。巩小莉还在电脑面前记写账务——其实是假装忙。

    她心虚地看着她的老板。她觉得老板会把凌然然这几天没来咨询室归罪于自己头上。可她真没做什么说什么啊

    “下班吧。”陆一鸣对巩小莉说。

    “那个……凌老师她”巩小莉惴惴不安，抬眼皮睃陆一鸣一眼，又垂下眼睑。

    “她身体有些不舒服。”陆一鸣解释说，走出玻璃门，站在门口等巩小莉关电脑和锁门。

    巩小莉有些手忙脚乱。

    “一鸣！”姜涵跳出维纳斯美容院，扑到陆一鸣面前，一脸兴奋，眉间眼角都是笑。这个骄傲跋扈的北京女子，在谁面前都端着自信揣着明白，但在陆一鸣面前就是一个十足的处于初恋情怀中的白痴女子。“我今天可是坚持在美容院呆了一整天的。下班了吗我们今天晚上去吃什么”

    “可是你昨天上午是什么时间来上班的”陆一鸣冷着脸，“今天早晨又是几点到达美容院的你最好把这两天迟到的时间给守回来。你答应过的。”

    姜涵怔怔，转身，扬手，啪哒一声甩给刚走到陆一鸣身边的巩小莉胖脸上，“你敢告我的黑状！我明明就是准点到达的！”

    巩小莉猝不及防，莫名其妙被掌抠，踉跄退两步，脸上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她捂了脸，盈盈泪水：“我……”

    当姜涵再次扬起手时，陆一鸣抓住了她的胳膊，眯起眼看她：“够了！是我在来的路上看见你的车停在红绿灯线前……你打她干嘛！”久久看书

    姜涵甩脱陆一鸣手，扬起高跟鞋又想向巩小莉踢去，“这个贱人，每天记我的黑账，打我的小报告！你以为你是谁呢嗯你不过一个弃妇，一个废柴，每天涂脂抹粉溜须拍马，我——”

    陆一鸣看向姜涵那双大长腿。

    姜涵怔怔，收回正要踢向巩小莉的脚，扬起一张美丽的俏脸，扭着陆一鸣胳膊摇，撒娇使性：“一鸣，你不要总是那样不给我面子啊我身后还有员工看着我的。你让你的员工给我考勤，这说起来很丢人的。人家会误会我还得受你那个小秘管啊”

    巩小莉轻轻抽吸一声，捂着脸跑走。

    “小莉！”陆一鸣也随之跑去追巩小莉，扭头对姜涵说道，“你补满昨天和今天迟到的那两小时，就可以下班。”

    “哼！一个废柴打工女居然比我重要！”姜涵气得跺脚，对维纳斯美容院探头出来看热闹的美容师们吼道，“你们，也给我争口气啊，多找点客户来，不要让我这个月再亏损好不好”

    紫蝶鬼鬼祟祟从维纳斯美容院探头出来看着陆一鸣踏进电梯，一把拉姜涵进门，亲昵地说：“艾老板，您生什么气您是大老板，那不是一个打工妹吗来，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又认识一个群主，我今天晚上请她吃饭。您也去我介绍您们认识认识，一定可以拉到顾客。”

    紫蝶每次请什么群主吃饭，打着为姜涵介绍顾客的名目，基本上都是姜涵买单。

    陆一鸣追上巩小莉，两人并肩站在电梯里下行。巩小莉的脸颊还红肿着。“对不起。”他说。

    巩小莉捂着脸颊，双眼噙着泪水不说话。

    “我送你去接宝宝。”陆一鸣不知道怎么劝解巩小莉，他不能当着巩小莉的面说姜涵的不是。

    巩小莉咬着嘴唇摇头，声音呢喃细语，“我自己去接宝宝。”

    电梯到底，看着巩小莉背影倔强走出电梯，陆一鸣长长地叹口气。

    打电话给吴晓桂，确信姑父在她身边照顾她后，陆一鸣走向地下停车场。

    他记得路线，不一会儿来到香逸楼，上楼。

    怦怦怦，他敲响五楼一家住户的门。凭记忆，他知道这是季心凌和凌然然的家。

    片刻，他听得防盗门上的猫眼推开，然后门打开，是凌然然。

    此时的凌然然，满头卷发未经打理显得干枯而零乱，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涂抹任何护肤品，整个人显得精神萎靡，憔悴不堪。

    “我说过我不在。”站在门口，凌然然有些六神无主，似乎无意让陆一鸣进屋。

    陆一鸣歪歪头，“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您。病好些了吗”

    ——原来，说谎是会上瘾的，只要开了头，后面水到渠成，自然成谎。

    凌然然勉强挤出一些笑脸，“我就是那天吃喜酒，有点不舒服……拉肚子，对，拉肚子，我记得我打电话给巩小莉说过。她没告诉你吗”

    “她说过了。”陆一鸣浅浅地抬抬眼皮——现在，谎言可成精啊。凌然然不是拉肚子，巩小莉也没有告诉他任何类似的话——“你是我们解铃咨询室最重要的员工，生病了，我当然要来看看您。嗯，顺道来的。”

    凌然然强打精神，走回客厅，“陆医生，我们家很乱，这些天我也没精神收拾，你先请坐，我给倒水。”

    陆一鸣尾随着凌然然走进屋子，弯腰换拖鞋。凌然然阻止他，“别，这屋子都一周没收拾了，也是脏得不像样了。”

    陆一鸣也就不再和凌然然计较，放下手机和包，走向厨房，反客为主，“凌老师，您病着，多休息，我自己来倒水。”

    凌然然有些茫然地看着在屋里行动自如的陆一鸣，她不知道想说什么，但突然间还是反映过来——她多么看重眼前这个帅气英俊而脾气温和的大男孩啊，可是，季心凌是殡仪馆的，成天和死人打交道，肮脏的工作，说出口都不好意思，怎么能配得上他呢他有很高的文凭，干净整洁，彬彬有礼，季心凌呢……嗯，在她看见“我们陆医生”第一眼，就误会了女儿与陆医生的关系。现在她知道了，就算他喜欢女儿，女儿也不配！

    如同欺骗自己一样，季心凌肯定也在欺骗“我们陆医生”！太丢人了这。

    凌然然喃喃地说，“我们家心凌……她可能有事，不一定会回来吃饭的。”

    陆一鸣怔怔，抬腕看看手表，还早，“没关系。我请您出去吃饭如何”

    “不不不，”凌然然忙摆手，“我拉肚子，不方便在外面吃。真不方便。”

    这是摆明送客。

    陆一鸣给凌然然倒了一杯白开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轻车熟路地走向客厅。

    这下，凌然然倒有些像客人了，她跟在陆一鸣身后亦步亦趋，迟疑着问：“陆医生……你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