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097章 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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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有这么一点钱了。我破产了。”在银行取款机前，季心凌将自己的几张银行卡上的钱都取出来，放在一个布包裹里递给李悠清，“就算按上次六点七五折，我也差五千块钱。”

    “我先给你垫。”李悠清，“但愿殷发达那个渣男不会涨价。”

    “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一次。”季心凌叹气，“这个月我必须告诉我老妈实情，这个代购也必须停止。”

    “你错就错在一错再错，错上加错。”李悠清毫不留情地说，走到取款机前，将自己银行上的钱多取了些出来，“万一殷发达那个渣男又涨了价，我们钱不够就丢人了。得备着些。”

    季心凌咬咬嘴唇，“对不起，悠悠。”

    “你对不起我的又不止这一次两次。”李悠清大言不惭地讪笑，“走吧。”

    她们特意选择了下午四点钟左右去，这个时候喝中午酒的早歇了菜，晚饭还早了些，理论上殷发达不会正在喝酒。

    车到超高尚美地下停车场，“你有事一定敲我电话。”季心凌说，“我会一直看着手机的。”

    “会有什么事儿！”李悠清十四厘米的高跟鞋伸出车门，咔嚓、咔嚓，清脆的有节奏的高跟鞋声音在地下停车场里回荡。她走进电梯，肩膀上随意地背着一个皮包，皮包里装着布口袋——那是凌然然收取的张玉瑶的美姿妮娜货款，以及季心凌的全部存款，外加李悠清备用的二万元，共约十五万元。

    李悠清嘴里嚼着口香糖，戴着一款名牌墨镜，鼻孔朝天，一头漂亮的雀茶色短发用一根带镶钻的发箍别着，她妩媚而诱人的脖项如同白天鹅一样曲线优雅。那模样，她不是凌驾于旺达化妆品公司三十二位高级主管和经理之上的一级经理，而是一个惹不得也不敢惹的愤青太妹。

    李悠清一路趾高气扬鼻孔朝天，走出电梯这里逛逛那里看看，问问价，或者打开售货小姐递过来的试用装闻闻味道，约半小时后，她又逛到一楼殷发达的批零商铺。

    此前，她在微信中和殷发达约好了时间。这时间刚好。

    两三个店小二正在接待顾客，有一个在核账。

    她走到核账的店小二那里，伸出两根纤纤玉指在玻璃柜上轻敲，店小二抬头瞄她一眼，习惯性地说道，“老板不在。”

    李悠清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推开店主二面前的门板，如入无人之境，直接走进写有“仓库重地”的后院。过巷道，推开防盗门。

    怦，一个烟灰缸向她砸来，在她脚下碎裂。

    “狗日的龟儿子，又有啥事嘛，老子喊了你龟儿子些不要进来，都被你们晦死了！”伴随着烟灰缸飞来的是殷发达的怒骂。

    李悠清吓了一跳，站在门口，嫣然一笑，挑挑眉毛娇俏地说：“哟，殷老板，就这么欢迎我”

    “哈哈，漂亮妹子，正想着你呢，真是四川人说不得，一说准来！”这一次，殷发达的确没有喝酒，但他在和五六个朋友赌钱，赌桌旁边还坐着几个当看客的小弟，屋子里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殷发达扭头吩咐旁边的看客，“去去去，去给我家妹子拿凳子来！”

    几个小弟立即殷情地让出殷发达旁边的位置，还有人识趣地拿着家什去打扫砸裂的烟灰缸。殷发达脸孔白净的小秘书立即给殷发达递上另一个烟灰缸。

    李悠清让让脚，趁这忙乱思谋着该留在这里还是应该离开。虽则如此，她自带的出场气质却是让屋里的老板们都侧目凝视。她身材曼妙，笑容优雅。如果说在职场中的李悠清是自信的女强人，此时，独自站在门边略有些犹豫的她更显得楚楚动人，蛮有女人味。

    “美女，刚才殷老板那一砸有没吓着你”正在洗扑克的庄家笑眯眯地对李悠清表示同情和安慰，却是在出口的刹那就演变成色 情的调戏，“这么好看的妹子要是被殷老板砸伤，那可怎么了得老殷，你可脱不了爪爪。”

    “殷老板就等着英雄救美吧！”旁边的人附和道，几乎所有人都淫荡地笑。

    “你几个色中饿鬼……这是我刚认下的妹子，旺达的李总——来，妹子，和哥几个玩几把”殷发达对朋友们的玩笑很受用，虽假意辩解，却也不会与朋友们生分，那说话的声音都是软绵绵意腻腻的。

    李悠清略迟疑一秒钟，几乎不令人觉察地眼波流转，那张俏脸瞬间生动令人**，“哥子，我不大会玩这个，要不我在旁边为你加油”

    “来来，我这手特晦气，妹子，你来帮老哥错几把。不都说新手运气好吗！”殷发达熟络而热情，似乎他与李悠清是老相识，夹着高级香烟的肥手一带，便把李悠清拉到面前小弟们搬来的沙发上坐下，快乐而滑稽的音调表明他很看重与李悠清的交情。

    “这几位老板都是我的老相识——妹子，你这漂亮的手儿肯定很乖，来，给我摸几把，他们都整下去。”殷发达的胖手将庄家发到他面前的三张扑克往李悠清面前一推，下巴上的短胡须笑得颤抖：“哥的就是你的，你的手就是哥的手。”

    殷发达的话不能揣摩，否则，李悠清就只能变色转身离开。

    她脸上的笑容依容，假装听不懂殷发达话里字音中的色情和调戏味道，声音越发哆嗲：“那我就遵命了。”

    ——如果我转身离开会怎么样李悠清一直在心里盘算，但她终究没有选择离开。

    “你放心地玩，输了算我的，赢了你拿走，啊”殷发达提提裤子去厕所，说的话很铿锵仗义。

    李悠清明白她不能把这话当真，她也明白殷发达不会把这话当真——在钱的面前，没有几个当老板的会比店小二更大方。

    第一圈下来，李悠清连一把牌都没有吃，包里的钱去了三分之一，再一圈下来，她的大皮包已经瘪瘪的，所剩无几。

    殷发达从厕所回来，附身在李悠清身后的沙发上帮她看牌，指点着她，那一身烟味和臭汗味的肥肉几乎接触李悠清的肩膀，他嘴里呼出的带着中午吃下的蒜味快熏死她了。

    现在是李悠清的庄家，她沉着地洗牌，但只洗了三次就递到下家面前请切牌。她显得很娴熟。

    殷发达捻着下巴上的短胡须淫笑，“妹子，再洗洗牌吧，你这小儿手洗牌让人百看不厌啊。”

    一桌的人都笑起来，肆无忌惮地说着淫荡的荤话，李悠清似乎毫不计较，依然扬着妩媚的笑脸。

    当她要去拿牌时，殷发达从她背后伸出手，啪一声摁在她手掌上，“跟一把！”他肥腻腻的声音提高，脑后的小辫子在李悠清脸上甩来甩去！

    李悠清来不及思考，真的将最后的一叠钱扔进坛子里。113小说

    她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旁边的几位老板见殷发达出手，都纷纷丢牌。

    殷发达霸气地抓起三张牌啪地一声扔在桌子上，豹子通杀！李悠清瞬间回来几叠钱，她竭力控制自己，装模作样地傻笑，“哥子们，不好意思哟，妹子这手气，怎么就豹子了呢”

    众人又是一通玩笑。

    那一圈结束，李悠清回本一半。

    趁下家作庄发牌之际，李悠清的手暗暗伸进大皮包里，摸索着手机摁了一下。

    李悠清的电话响起来，她装腔作势地接起手机，不耐烦地喂：“都什么事儿啊”

    这是她与季心凌事先约定好的召回电话。

    “李姐，你得赶快回公司，老板通知晚上有应酬！”电话里的季心凌说得很大声，很着急的样子，是故意让旁边人听见的。

    李悠清叹气，“有应酬你们去就是了啊，干嘛非要我去你们是吃白饭的吗”

    放下电话，她无奈地对殷发达苦笑：“哥子，今天本想好好给你们学学，怎么就有应酬了呢，还得我亲自去……”

    她话还没说完，桌面上的扑克全部翻开，庄家却是豹子。

    怎么可能连二豹啊老板们兴高采烈，一边往坛子里丢钱一边讨论纷纷。

    李悠清面不改色地将刚刚赢回来的钱又全部丢出去，站起身，还慢慢地端了面前的功夫茶喝了，春风满面地踩着高跟鞋离开。

    “正事要紧，啊，这个肯定是正事要紧。”殷发达色迷迷地看着李悠清妖娆的身材，很有艺术家气质地给她一个飞吻。

    “美女，再来啊！”老板们在浓厚的烟雾中挥手。

    咯噔咯噔，李悠清走进地下停车场，坐进季心凌车后座，呆呆地一言不发。

    “怎么啦”季心凌轻轻地问。

    “钱输完了。”李悠清从牙齿里崩出一句话，“我们被人算计了。”

    季心凌愣愣，趴在方向盘上三分钟都没说话，末了点点头，“我们先回去再说。”

    李悠清闭上眼。

    十五万块钱，对殷发达那些超高尚美的大老板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生意，但对季心凌和李悠清这种完全靠死工资吃饭的打工仔来说，几乎要好几年才能攒够。

    季心凌开着车慢慢出停车场，在保安亭处停下刷停车费。

    保安伸着脖子看坐在副驾上眯着眼的李悠清，“是旺达的李总”

    李悠清睁眼，摇下车窗，懒洋洋地无意识地点头。

    “这个箱子是给你的。”保安拎着一个纸箱塞进车后座，又不放心地问：“你真的是旺达的李总”

    李悠清不耐烦了，“谁还能冒充不成——什么东西呀”

    保安手机咔嚓一声，拍下季心凌的车牌号，挥挥手，示意放行。

    季心凌没有开车，狐疑地看着李悠清。

    李悠清看着纸箱外包装上的字样，揉揉眼，喃喃地说，“我们先回去再说。”

    季心凌脚踩油门开车上大街，李悠清自己却再也忍不住，手忙脚乱地扯开纸箱：“殷发达龟儿子！”

    纸箱里是十套美姿妮娜。

    “这算什么呢”季心凌撇一眼东西，疑窦重重，“你输了钱，他又送你东西，这是在讨好你不会是喜欢你吧”

    “你是不是看谁都戴着有色眼镜啊”李悠清不以为然，沉思片刻，摇头叹道，“他不是喜欢我，他是在算计我。可我看不出来他在算计我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以后决不会再让你到这些地方来了。”季心凌坚决地说，“这是最后一次。”

    “谁说不是呢”李悠清呢喃细语，“每次，我都以为和你在一起冒险是最后一次，但每次都在重复过去的故事。”

    “对不起。”季心凌看着前面的红绿灯。

    “朋友之间不用说对不起。”李悠清叹气，“是我欠你的。”

    季心凌的脖子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