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051章 凌然然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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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然然抬起昏沉沉的头，有点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已是在吃饭的时候说了什么过分的话，“都什么呢我说了”

    “你说季心凌和我侄儿张晓羽在约会是吧”

    凌然然点头，“心凌今天休息，我问过了，他们是要约会！”

    “我表嫂刚打电话给我，说晓羽要和季心凌吹！到底怎么回事啊这我不一直告诫你们，要心凌对晓羽温柔一点、热情一点吗心凌是不是又耍大小姐脾气呢真是的，也不看看什么岁数了，哪里还能挑肥拣瘦”

    凌然然傻了，一股酒精味往喉咙处翻涌，打个响亮的酒嗝，“我不一天都和你在一起吗我也不知道啊！——”

    “这肯定是心凌不对啊！”肖淑英恨铁不成钢，“想想，我们家晓羽多么乖多么听话的一个孩子，人家能看上心凌，那还不是我拼命在帮你们说合！这倒好，才耍几天的朋友就吹了，让我老脸怎么搁啊我！”

    凌然然看着还在愤怒地喋喋不休的肖老师，酒壮人胆，突然较真起来，声音也变得理直气壮：“是，是我家心凌不对，可我也没看出张晓羽有啥通天本事，不过就倚仗着他老爸老妈在银行工作罢了！我家心凌可是打小就自力更生的，她工作勤奋努力，朋友很多，领导也很看重她，就算他们俩吹了，也不一定就是我家心凌的错！”

    肖淑英睁大眼睛，不置信地看着凌然然：“你什么意思你你搞清楚没有现在是我们家晓羽要吹季心凌，难道还是你女儿要吹我们家晓羽不成换了我们家晓羽，季心凌她满世界打着灯笼也找不到那么好条件的人家吧”

    凌然然昂起头，一字一句地说，“我家心凌昨天，不，前天都告诉我说，她想和张晓羽吹灯，是我要求她再给对方时间，以观后效！现在看来，张晓羽这个妈宝男肯定实在不堪心凌托付终身，我同意她和张晓羽吹！”

    “凌然然！”肖淑英大叫，“有你这样的人吗不识好人心！我好心没好报！”

    哇，凌然然一口酒味冲出来，喷溅得肖淑英一身，地上一摊扑鼻酒肉臭。

    “我告诉你，肖淑英，”凌然然抬起头，态度礼貌却很冰冷，“是我女儿看不上张晓羽！是我女儿看不上他！”

    杨士安推门出来，看看地上一摊酒渍，和两位铁青着脸色的好同学、好邻居：“怎么啦你们”

    喝醉酒的凌然然被杨士安送回香逸楼。

    季心凌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承受母亲悲愤填膺、大发雷霆。

    事情的败露完全出乎预料，当然也在情理之中。事实再一次证明了，所有的谎言都无法持久——除非，你是一个谎言天才，或者，你身边有一群谎言天才。

    妈宝男张晓羽和他的前任女朋友，他自以为娇小玲珑又美若天仙的张美娟小朋友，两人本来约好逛街看电影，这是他们按部就班的常规节目，张晓羽也在这段时间的谎言生活中体验到很多特殊的快乐，这一得意忘形便忘记了保密原则。

    两人从电影院出来，就大手牵着小手，直奔各种好吃的小摊小点，以饱大胃之快感。

    张晓羽和张美娟两人耍朋友，从来没有什么新奇，从来就在同一频道上前行，问题是他们的爸爸妈妈并不按常理出牌。

    在银行工作的张令钟酷爱钓鱼，考虑到明天早晨要到远郊钓鱼，自然而然就要万事俱备，于是就四处逛逛，寻找一根更好的钓鱼杆。

    于是，张令钟愤然发现他那说好与季心凌约会的听话而孝顺的儿子，居然是在和他们早就“拍死”了的张美娟小朋友一起吃路边摊。张晓羽的秘密就这样败给了一根钓鱼杆。

    张令钟把儿子捉回家，让儿子坦白从宽，张晓羽不聪明但也不傻，他怕他爸妈的大棒加蜜糖，更怕季心凌那个魔鬼张着十指找他生事算账，承认了一半事实否认了另一半事实，即承认了一直都和张美娟小朋友藕断丝连，却不敢承认这是季心凌的主意。

    但是冉闵贤比她儿子更睿智地发现这当中有季心凌操作的痕迹，一个巴掌拍不响，没有季心凌捣鬼，她那乖巧又听话的儿子会如此胆大妄为吗

    还没等儿子全部坦白完，冉闵贤就怒发冲冠，乖乖的一个儿子，好好的一个儿子，这和季心凌才耍几天朋友，怎么就假话谎话连篇累牍了呢冉闵贤痛心疾首。罢了，人家孟母三迁为子，不管季心凌那个女子多漂亮，咱家儿子不和她玩了，立即吹灯！

    当然，冉闵贤对季心凌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和张晓羽约会耍朋友一事不屑一顾，也视而不见。

    张晓羽把季心凌电话拨通后，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话，电话就被冉闵贤抢过去，她暴跳如雷河东狮子吼：“季心凌，我儿子吹你了！不和你耍朋友了！你这个谎话精！妖精！”

    季心凌知道事情闹大了，却不知道闹到了多大，她乖乖地坐在明窗净几的家里，嗯，这个家是她花了一下午收拾的，还不错。她自我嘲笑道，希望凌然然同学回家后看在这些洗干净的衣服、被子，以及全部用抹布抹过的家具，熄灭心中的愤怒和熊熊火焰。

    听得凌然然上楼的声音，季心凌忙把母亲的茶杯续好水，正襟危坐，一脸悲惨地凝视着即将被打开的屋门。第一读书网

    门打开，然后一股酒气袭来。

    季心凌愕然，忙抢上前扶着母亲：“妈，你喝酒啦”

    凌然然拂开女儿，换拖鞋，进卧房。

    季心凌挡着她母亲。

    母女俩默默对视。

    “妈……你先冲澡……”季心凌让开，有些心疼母亲那疲倦不堪的样子，帮着拿了母亲的睡衣走进卫生间。

    等凌然然从卫巾间出来时，季心凌已经重新换了一杯热茶放在茶几上，一副做错事可怜巴几的小样儿，傻傻地望着她母亲。

    凌然然看也不看季心凌一眼，径直朝卧室走去。

    季心凌拉住母亲，还是一副可怜巴几的小样儿，欲哭无泪，“妈，我知道错了，但是他们不能这么骂我，他们说我没家教，说我不是一个淑女，说我有妈生没爸教……”

    季心凌撒了谎，但也没完全撒谎——这些话不是张晓羽说的，而是冉闵贤在发现季心凌是张晓羽与张美娟旧情复燃的幕后黑手后骂她的。

    凌然然胸部剧烈起伏，走到沙发前，端了温度正适合的茶杯喝口水解酒，然后重重地放下杯子，喘着粗气：“说，冉闵贤那个悍妇还骂你了什么！”

    季心凌咬着嘴唇，“张晓羽和他前女朋友旧情难忘，他们全怪我！”

    “怎么能怪你呢！他们以为他们有钱是吧他们有地位是吧”凌然然气得将茶几拍得啪啪响，“居然敢骂我女儿有妈生没爸教！如此可恶之人！我凌然然哪点没教好孩子从小到大，那奖状堆得山高——”

    为母天性，凌然然固然很伤心女儿被张晓羽吹灯踢了，但是当肖淑英公开侮辱女儿时，她不得不保护女儿，与肖淑英大吵大闹，最后闹得不可收场，被杨班长和同学们强行拉开送回家；而面对女儿楚楚可怜的惨败，尤其是还被冉闵贤那个贱人骂“有妈生没爸教”，那不是戳人背脊骨吗她凌然然可不是那么好欺侮的，好吧，就算女儿是被人甩了，那不是张晓羽脚踏两只船道德品德有问题吗

    季心凌偷眼瞧她妈真生气了，忙替凌然然顺背：“妈，其实是我不喜欢张晓羽，你想想，咱们家从小就书香门第家庭是吧，你是老师，我爸是老师，再怎么说，我也是教师子女对吧我今天呢想了又想，张晓羽那人真不适合我，尤其是他还脚踏两只船！”

    “我也觉得他不适合你！”凌然然余怒未消，“哼，居然说你没家教！二十八岁杂啦咱们就是三十岁也不掉价！咱们不求人不求钱，就三十岁又杂啦！咱们就不嫁！”

    “我也是这么想的。”季心凌陪着笑脸，“这个张晓羽真心不是咱们的菜，咱们——”

    凌然然突然间想起一件事，“那个小伊主任呢”

    季心凌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无法跟上母亲的思维迅捷节奏：“妈——”

    “我还是觉得人家好，虽然瘦了些，但个子在那里，只要注意伙食调理，保证能胖起来的——”凌然然态度严肃认真。

    “妈，这个张晓羽的事，你真不气了”季心凌反映过来，母亲已经快速调换了频道，重新操心起她与伊永浩那桩可能的婚事来。

    “我要气，这二十多年来早被你气死了！”凌然然哼哼摇头，“你想想，从小到大，你给我惹了多少祸事逃学，旷课，坐漏车，和男同学打架——哈，七岁时，你居然为了一个鸡毛毽子和男同学打架，最后闹大了，学校还让我写检讨，最后是你爸给人家赔礼道歉呢。你记得不”

    “哪能不记得呢后来你们罚我抄了一个月的检讨，门后面都贴满了检讨书。”季心凌捂着嘴笑，“但是我爸给我悄悄说，丫头，要再有别人欺侮你，你打不过就跑，先跑，你老爸我会帮你去打回来的！”

    “我就说你后来怎么答应写检讨了！”凌然然嗤之以鼻，“你爸说是老师，其实就是一个中专生，还是体育专业的，完全没文化——我后来反复提醒他，咱们生的是女儿，你不是要培养一个街头飞女吧哪能这么教嘿，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咱们的女儿，咱们不宠谁宠呀”

    凌然然学着季若蜀的腔调说话。

    季心凌继续装憨耍宝：“妈，其实我一直是很乖的，当然主要是你要求严格——我不想犯错误都没机会吗”

    母女俩盘腿坐在沙发上，越说越带劲，在愤怒声讨张晓羽和冉闵贤的同时，共同回忆过去展望未来，凌然然完全忘记了要严肃教育女儿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