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有归途》第二十章 暗影重重

    荣王府内,安平郡主身上背着一个包裹在院子里轻身腾跃,直奔后花园高墙之处。

    想来是刚刚拿了那些草药准备返回外府的园子,是的,郡主只是拿了药。

    就在安平郡主准备溜之大吉时,一声轻咳响起,她立时像是被捏住了尾巴的小猫,身子一震,一顿之后立即闪向一旁,猫在了一处假山后。

    “舒芸,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

    原来这安平郡主名为舒芸,荣舒芸,荣王独女,在荣王府内,荣王老大她老二,当然一些荣王府的老人私下里认为这位姑奶奶怕才是府里的老大。

    荣舒芸巧笑盼兮,乖巧走出,甜甜一道:“哎呀,爹你怎也没有休息,莫不是起夜了”

    荣王脸色一黑:“姑娘家家的,老是胡说八道,你这样老夫何时才能抱外孙。”

    荣舒芸手捂额头,心道又来了。

    这位荣王郡主今年二十出头,在京中大户人家里这般年纪还未嫁人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要知道荣王膝下无子,谁能娶了安平郡主,那便是一场泼天富贵,而且安平郡主端是清丽无双,京中的公子哥儿们对其趋之若鹜,奈何这位郡主放出话来:“要做我的夫君,先得赢过我。”

    这里说的可不是棋琴书画,而是武学造诣。荣舒芸自幼喜爱习武,荣王疼爱女儿便广邀江湖好友传授女儿武功,这里也未尝没有荣王对女儿的担心。

    他毕竟是不能一生护佑女儿,将来自己驾鹤之后,女儿有一身好武艺傍身,便是多了一份自保之力。

    不过荣王未曾想到,自己这女儿着实是聪慧无比,武学天资之惊艳让人咋舌。那太玄观的观主竟是求荣王不如让安平郡主来继承自己的衣钵,与其将来在京城福祸不知,不如去江湖里做个逍遥仙子。

    这可把荣王气得不行,好你个牛鼻子老道,居然想拐跑自己的女儿,一气之下将太玄观主赶出王府,两人还破口大骂,着实将王府众人吓得不轻。

    但最后还是禁不住女儿哀求,捏着鼻子又把太玄观主请了回来。至今想到那个牛鼻子当时一脸得意的神情都是愤懑无比。

    荣舒芸于与太玄观主处学得了一身精奥的道家内外武学,又加之荣王府地位尊崇,荣王求来不少精妙武学赠与女儿。这荣舒芸的武学修为到了后来完全可与江湖中那些绝世高手相媲美。

    她武功如此高强,京中那些公子如何是她对手,一大群世子殿下、小公爷、小侯爷被这位郡主殿下打的是哭爹喊娘。

    此事越闹越大,最后甚至惊动了圣上。承德帝知道来龙去脉后哭笑不得,说了一句:“京中男儿连个女子都不如,少去荣王府丢脸。”

    自此这件事才淡了下来,但荣舒芸婚事也就这么耽搁了,一想到这事,荣王也是满心惆怅,想不到什么好主意。

    荣舒芸赶忙打断荣王的话,急说道:“好了好了,您看我这不是收拾收拾,先去绿柳园子那里住几天,你老眼不见心不烦,岂不正好。”

    荣王瞥了她一眼,看她模样也有些着急,说道:“想出去就出去吧!”

    他一挥衣袖转身便走,轻飘飘留下一句:“以后做事要更谨慎些,人家现在到处在查京中大小府邸中今晚谁不在府,不在的去做什么了,还得靠你老爹帮你兜着,女孩家的这么粗心。”

    荣舒芸秀眉微皱,神色闪过一丝慌张,知道父王还是察觉到了,眼中即是惊慌又是愧疚。

    “行了,去晚了那小子就要交代了。”荣王这时倒是急着赶女儿离府了。

    荣舒芸满脸感激,知道父王实在是心疼自己到了极点才会允许她如此胆大妄为,眼圈不由一红,张口欲说什么,荣王背影已是看不真切了。只得欠身问安,而后轻身一跃离开王府。

    待荣舒芸离开后,荣王居然是折返而回,跑得那叫一个急切,三两步便是冲进了后院的阁楼中。

    荣王在房里扭扭这个花瓶,又转转那个瓷器。

    砰的一声一道暗门打开,别说老王爷身手也甚是灵活,一个箭步就窜进了密室。

    当他看到密室里的一番凄凉景象时,仰头掩面喃喃道:“女生外向啊!女生外向。这一半的嫁妆就这么没了,这个败家闺女。愁死我了。”

    千盛廊上,刑部衙门今日灯火通明,人影交错,残破的玄武堂众人还来不及整修,显得格外凄凉。

    大殿之后刑部尚书赵悠之的书房之中传出他威严的声音:“伏杀聂离的计划失败了,京都卫、刑部、六御司如今正全城搜索。”

    而后另一道声音跟着传出:“陆完等人也消失不见,后续的一系列准备都做了无用功,这位天下一剑到也有几分本事。”

    赵悠之的书房内此时只有他一人独站窗边,却是不知是与何人对话,只听得此人声音嘶哑,令人不寒而栗。

    赵悠之在窗前踱了两步,继续道:“现在看来他还是我们最大的障碍,今日伏杀,八大高手被此人反杀其六,根据江一念和洛天裳之言,聂离武功之高已经是匪夷所思了,莫不是要成为第二个韦先生韦先生毕竟是忠于陛下的,靠着这份香火情他甘愿入宫,但若是聂离也有了这等绝世武力那便是祸患无穷。”

    “嘿嘿!比之韦笑生他还差的远。放心,公子准备完全,你以为我们手里就这几个高手何况一人之力终究有限,真到了那时就是用京都卫的命填,也要耗死他!”

    赵悠之想了想,却也是此番道理,但还是心有忧虑,说道:“聂离之事不可放松,这世间不需要第二个绝灭王了。”

    当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周围空气似乎都冷冽几分,二人均是不再言语。赵悠之顿了片刻后说道:“魔教毕竟是方外邪教,不可不防!”

    “此事公子自有计较,我们就不用担心了,当下最紧要的还是明日那件事。穆隼已经答应合作了,他还拉上了泽王,但公子不想出意外,还望赵大人切切不可辜负公子的信任。”

    赵悠之面色之上似有犹疑,咬了咬牙说道:“泽王此人野心颇大,他会答应此事必然是穆隼从中提点了利害关系,六御司现下成了一块香饽饽,他一定会想法设法从中狠狠咬下一块肉,不得不防。”

    “呵呵呵!”嘶哑的冷笑传来,笑声刺耳,但赵悠之显然是听惯了,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凝神等待答案。

    片刻之后声音再次传出:“公子岂会不知赵大人,做好自己的事就好。”说到最后那道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赵悠之听出了那人声音中有所不满,但毫不在乎:“此事我自然省得,公子交代下来的事我自当竭尽全力。今日你借我玄武堂围杀聂离,最后却是要刑部背这个锅,这个锅本官自然不惧,但尾巴你要处理好,本官不想哪天睡梦之中就被人割下了脑袋!”

    “嘿嘿!有理,我会继续追查聂离的下落,下一次我亲自出手,他必死!”嘶哑声之中杀意森然。

    盏茶时间过后那道声音再也没有传来,赵悠之知道对方已是走了,回身走到书案前,提笔疾书,见他下笔铿锵有力,好似一名绝世剑客舞着他的宝剑。

    有时候笔也可以杀人,剑能杀一人,笔可杀万人。赵悠之每落一字,他身前那份奏疏的杀气就凛冽一分,书房烛火也不禁微动,这夜过之后,又不知上京形势会如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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