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娃他爹不是你想甩就能甩》重生娃他爹不是你想甩就能甩分节阅读37

    苏日绍布在一旁用胳膊撞了撞他,笑着说道,“你别看白家的人都像子岳啊,我前几日还听某人说起四弟媳的师兄白启昭,说人家武艺高超,飘逸脱尘,仙风道骨,颇有子岳之风……”

    乞颜泰顿时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朵尖儿,回道,“姐夫,酒后的话别、别当真……不然我说与三姐听,你且看她会如何办你……”

    苏日绍布赶紧轻咳了两声,讪讪一笑,立刻转移话题,“我刚刚回营,有一事不太明白……四弟媳本名不是白亦泽,为何在军中,你们会唤他岳泽?”

    乞颜昊仪解释道,“当初他初来军中……不愿透露真实身份,所以改了名字参军。后来我们才知道,‘岳泽’是他在山中修行时的唤名,说是取九州山岳河泽风调雨顺之意……再后来,岳泽的真实身份暴露,军中的众将士却已习惯唤他为‘岳泽’,大家也就没有刻意更改了。我猜测,岳泽也不愿大家将他当作四皇妃,所以他也刻意回避了‘亦泽’这个名字……”

    苏日绍布听罢,若有所思的点头,“子岳,亦泽,子亦岳泽,汉家的名字,有些意思……”但片刻后,他却又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乞颜泰与乞颜贺达齐声问道。

    苏日绍布沉思片刻,说道“我曾南下数年,与吴国人打过一些交道。汉家号称礼仪之邦,礼法一向严苛,姓名上也是一向避讳,对于天子或者长辈的名字,必须回避,哪怕是兄弟亲族,姓名都要避讳。按理说,白氏一族是吴国的皇戚,更会遵从此礼法,所以白家的长辈用过的名,晚辈必定是要避讳的。子岳的名中用了‘岳’字,那么按照常理,作为其晚辈的亦泽,断不会再用‘岳’字做其名,否则就是对子岳的大不敬……子岳年少名满三国,是吴国的英雄,白氏子孙断然不可能不避讳……所以此事分外奇怪,似乎不妥……”

    乞颜昊仪听罢,脸色变的煞白。避讳一事他早有耳闻,但是他却从未将子岳与岳泽的名字联系起来细想过。忽然,一道晴天霹雳从乞颜昊仪脑中轰然闪过,他想起了什么……

    那一日,白启昭在军中大帐中,曾说过一句话……

    他说,“岳儿在山中修行,唤名岳泽……对了,就是白子岳的那个岳字……”

    就是白子岳的那个岳字,就是白子岳的那个岳字……

    乞颜昊仪几乎稳不住自己的身形。

    乞颜昊仪心中苦涩的只想大笑,他怎么就如此后知后觉,怎么就没有早些想到吴国向来注重姓名避讳,白氏一族,能唤作‘岳儿’的,只有一人,只可能有一个人!!

    乞颜昊仪还记得,白启昭当日亦说过,若想知道子岳是否有好的归宿,“不如,改日你自己问问他,看他过的好,还是不好?”

    当时白启昭说这句话时,还特意看了看在床上躺着的白岳泽……

    一点想破,所有的谜题顷刻间全部迎刃而解……

    乞颜昊仪红了眼眶,苏日绍布、乞颜泰还有乞颜贺达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情绪正常的人猛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然后浑身颤抖不已,连话都说不利索。

    “昊仪、昊仪,你姐夫我就是随意那么一说,你、你、你别着急,有什么话我向侍卫们传达!我去说!”苏日绍布急了,他见过乞颜昊仪在白子岳的墓室中犯浑的样子,生怕自己一席话又勾起了这个二愣子的伤心事。

    乞颜昊仪自觉失态,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情绪后,立刻招军中的鹰奴进棚。

    片刻后,梁郊大营中悄悄飞出了一只海东青,海东青势如闪电,直接向梁都城中的四皇子府中飞去。约莫两刻钟后,军营中来了一位四皇子府中的暗卫,暗卫交给乞颜昊仪一本兵书,然后就悄然离去了。这一鹰一人,没有惊动棚外的任何人。

    乞颜贺达不解,凑到了乞颜昊仪身旁,只见他颤抖着双手,直接将那本兵书翻到了最后一页。乞颜昊仪看罢最后一页,又仔细翻翻前面,然后再看看最后一页。如此反复了十几次,看的乞颜贺达险些想将他手中的兵书扔了。

    苏日绍布与乞颜泰一把将围着乞颜昊仪转悠的五皇子拉了过来,小声嘱咐道,“你四哥手中翻的,是你前四嫂白子岳留下的兵书。他肯定是想起了什么,你别捣乱……”

    乞颜贺达消停了,棚中安静了,只有乞颜昊仪时不时的翻书声。

    终于,乞颜昊仪紧闭双眼,时光仿若倒转,一切又回到了那个滴水成冰的夜晚……

    乞颜昊仪仰天长叹了一声,哽咽道,“可叹凌云志,一朝散……可笑竟不悔,不怨……”

    一时间,乞颜昊仪泣不成声,“子岳,亦泽,子亦岳泽,子亦岳泽……子岳,你骗的我好惨……五年,五年啊,整整五年,你入我梦中的次数寥寥可数……我本以为,你再不会原谅我……子岳,子岳,我的子岳,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第58章 子亦岳泽二

    远处,白岳泽依旧在与那一帮梁西军营的将士们切磋嬉闹。围着的将士们听的认真,白岳泽也将的认真,一来二去,拳脚功夫已经满足不了新兵汉子们的求知欲,于是白岳泽手一挥,干脆上刀枪!

    棚中的众人看的目瞪口呆,乞颜贺达拉着乞颜昊仪的衣角,问道,“四哥,四嫂现在舞刀弄枪行吗?你也不管管?”

    乞颜昊仪却好似并不担心,只是呆呆的看着远处那个意气风发的身影。

    苏日绍布与乞颜泰叹气,这整件事里透着诡异,实在没法让人心平气和的按常理分析。汉家的玄门道法博大精深,修道之人可以内丹化婴,可以飞升成仙,那么来个转世重生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前世白子岳武艺超群、对乞颜昊仪重情重义,这一世白岳泽虽在军中时间较短,但众人也看得出其对乞颜昊仪用情至深,无论白岳泽是不是白子岳,这对苏日绍布等梁军将士来说,并无太大差异。

    苏日绍布思忖片刻,拍了拍乞颜昊仪的肩膀,说道,“若四弟媳真是子岳,那这事还真是匪夷所思……然而汉家道法深奥,我等凡夫俗子实在无法参透其中奥妙。据说白氏一族自幼皆会在山中修行,想必定是比我等多了一些仙缘。但是我听一位汉家得道长老说过,三界之中凡人寿命自有定数,所以即便四弟媳真是重生而来,也定有他不便透露实情的苦衷,四弟也不应强求……”

    乞颜昊仪自然知道苏日绍布在担心何事。如今经历过种种生死劫难,今日的乞颜昊仪,已不再是当年倔强固执且年少不知珍惜的梁国四皇子。

    乞颜昊仪略微点头,回道,“姐夫放心,我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岳泽他不愿说,我也不会逼他,只要……只要他肯原谅我,肯留在我身边,我此生已无憾矣……”

    忽然,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一阵爆笑,苏日等人聚精一看,人群中展示刀法的不是白岳泽,竟然是乞颜赤霄与苏日宸两个小家伙。苏日宸是三公主与苏日驸马的长子,比赤霄年长一两岁,其下还有一弟一妹。赤霄与苏日宸两人年岁相仿,平日里也常常一起读书练剑。白岳泽教赤霄习武时,自然连着驸马府中的三个小家伙一起教了,赤霄与苏日宸较为年长,也就学的更快。

    “宸儿,霄儿,将我平日里教授你们的本事展示出来给他们瞧瞧,看他们还笑……”白岳泽双手抱胸,站在人群里,冲着两个小家伙点头示意。

    白氏刀法传承了汉家的传统刀法,亦是分为扫、劈、拨、削、掠、奈、斩、突。但与传统打开大阖的刀法不同的是,白氏刀法更轻便灵活,刀法的精髓与白氏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更讲究‘人刀合一’。苏日宸与赤霄人小力薄,白岳泽觉得梁国的弯刀过于沉重,不适合幼童练习,便擅作主张,打造了几柄较小的吴刀,供孩子们练习所用。

    两个小家伙得到了白岳泽的授意,又难得在这么多成人面前展示所学的成果,一时间兴奋的小脸通红。

    两人前后站定,便拿出自己的吴刀,开始一刀一式的比划。吴刀讲究刀式灵巧,两个小家伙手紧刀柄,神随刀走,刀围身转,一刀或劈或砍,并不单单依靠手臂的力量,而皆是全身发力。围观的众将士不由惊叹,没想到两人小小年纪,刀法就已能武的如此虎虎生风。

    未了,白岳泽使了一个眼色,两个小家伙便虚指一招,然后一左一右两个空翻,瞬间交换位置,最后收刀收式,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周围顿时一片叫好之声。

    白岳泽遥遥的向乞颜昊仪挑了挑眉又龇了龇牙,得意之情毫不掩饰。

    其实刚刚赤霄与苏日宸刀舞得如何,乞颜昊仪根本就没有看进去,他的视线一直停在一个人的身上,舍不得挪开一下,舍不得错过半分。

    恍惚间,那人的面容与多年前偏爱一身白衣的人重合,乞颜昊仪看的心碎,心醉……

    “乞颜昊仪,我待你以师徒之仪,你怎能以一纸求亲聘书羞辱我至此!”

    “乞颜昊仪,我白子岳虽不得以委身下嫁于你,但你不可能得我半点真心!更别妄想我会被你压在身下……你,你滚开……”

    “……外面风大雨大,你整晚站在我苑中作什么?如果病了,无人管你……”

    “你这阵法不对,以后出门别说是我白子岳的徒弟!……不对,你是故意如此,你……你简直胡闹!出去!”

    “被梁王罚了?谁让你带兵一味冒险深入敌境,我若是梁王,必定罚的更重,不然你不会长记性!”

    “……有了?真的……有了?太医不会诊错?”

    “既然有了,那就……生下来……”

    “乞颜昊仪,你若疑心我腹中的不是你的亲子,大可不必再进这偏苑的门,又何苦扯上阿泰?”

    “……你想西征,我为何要拦你?西夏此番布兵有些诡异,你,好自为之……”

    “昊仪,孩子很好,我却不行了……让我,再试试……”

    “昊仪,昊仪……”

    ……

    “朽木……不可雕……”

    “可叹凌云志,一朝散,可笑竟不悔,不怨。乞颜昊仪,你我来世,不见……”

    不知不觉间,乞颜昊仪的视线已经模糊。

    一旁的苏日等人一见,皆是吓了一大跳。

    乞颜昊仪抹去了脸上的泪痕,轻声说道,“我无事。今晚,不用等我们了……”

    乞颜昊仪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向白岳泽走过去了,只留下苏日等人唏嘘不已。

    一步一步,乞颜昊仪走的分外小心。不远的几步路,乞颜昊仪却觉得好似已经走了半生。

    路的尽头就是他今生的期盼,更是他今生情之所钟,魂之所绊。他一步步走的艰辛却心怀感激。这一路有过无数的悲伤,有过无数的绝望,然而他却没想到日日期盼的事竟能成真,他只叹他乞颜昊仪今生何其有幸,竟能得上天如此怜爱,让他朝思梦想的人,又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上一世,错过的太多,这一次,他再不会放手,再不会留有任何遗憾……

    营地的四周已经燃起篝火,一阵分吹过,万点火星被卷起,向四处散飘。火光映着落日霞光,霎那间,天地仿若一体,望不到尽头。

    乞颜昊仪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直到白岳泽注意到他有些反常,他才慢慢上前,拉着白岳泽的手,低声说道,“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岳泽一愣,只觉得今日的乞颜昊仪与平日里的不同,却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同。他见乞颜昊仪坚持,只好恋恋不舍的与众将士打了声招呼,便被乞颜昊仪拉走了。众人见四皇子亲自来拉人,都在后面起哄,即便是白岳泽脸上也不禁微微泛起了红晕。

    乞颜昊仪的奔霄马已经准备就绪,马鞍两侧挂着两个包裹,白岳泽有些不解,正在揣测乞颜昊仪的意图,乞颜昊仪却一跃翻身上马,然后弯腰向白岳泽伸出了手。

    白岳泽迟疑了片刻,腹诽着干嘛不骑两匹马,但还是将手伸到了乞颜昊仪的手中。

    乞颜昊仪用力一拉,就将白岳泽拉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后一扬手中的马鞭,奔霄长嘶一声,便向树林深处奔去。

    一路上乞颜昊仪并无言语,只是紧紧将白岳泽箍在臂弯中。乞颜昊仪不言语,白岳泽也不问,因为随着奔霄在树林中的深入,白岳泽已经依稀辨出了他们前进的方向——梁国的皇陵。

    梁国皇室的陵墓设在梁郊的深山之中,不远处就是胡伦河的支流,旁边还有几处温泉。此处依山傍水,是一处灵气之地,梁国皇室的先祖便选在此处建了皇陵。乞颜昊仪母妃的衣冠冢在此处,白子岳的陵墓,也在此处。

    到了皇陵前,乞颜昊仪拿出令牌,侍卫见来者是四皇子与四皇妃,便放了行。乞颜昊仪将奔霄交予一旁的侍卫,又将挂着马鞍上的包裹拎在手中,这才拉着白岳泽向皇陵走去。

    白岳泽本以为乞颜昊仪会带他去其母妃的陵墓,但乞颜昊仪却紧紧拉着他走到了白子岳的墓室中。

    乞颜昊仪看出了白岳泽的疑惑,轻声解释道,“本来我们来此,应该先拜祭我的母妃,但是今日我有些话想先与子岳说,所以我们就先来此处……”

    白岳泽点点头,心中将乞颜昊仪的意图猜出了几分。当年乞颜昊仪受大皇子乞颜质律与二皇子乞颜德光所害,以至于冬至后被困大梁山,白子岳为了救他,才会在山中难产而亡。今日是梁郊大军平乱庆功,对乞颜昊仪来说,也是白子岳大仇得报之时。乞颜昊仪此时想先拜祭白子岳,也是人之常情。

    白岳泽只觉得此时心思纷杂,说不出到底是何滋味。他看的出,乞颜昊仪一入白子岳的墓室,整个人的情绪就与在外面之时大不一样。白岳泽想起之前在七星命格府的观尘镜中看到乞颜昊仪醉倒在墓室里的样子,心中就像被人捏了一把,疼的无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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