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情人们》70.第六十九章 长夏

    [第1章冲出末路乡村]

    第69节第六十九章长夏

    回来没几天,他叔、四老舅那儿走过,天越发热起来。麦地成片,绿油油,远处轻烟薄雾缭绕,朦朦胧胧;近身,则绿中发黄,少许麦芒如针,个个绿莹莹的籽粒,宝宝一样挨挨挤挤。刘学林捋着麦行,丈量丈量,大致测算一下今年的收成,看看下一步咋打算。边量边喜悦,是啊,家里总算从沟底走出来了,不用事事作难。自己这一茬,就自己苦累,下一茬,他兄弟们,肯定比自己强,关键是成个人样不?

    爹那一辈,没法说了,兄弟不合,早闹分家。爷哩,也不像个爷样,戳着分,娘们再一掺和,这家,眼瞅着,就败了。自己这几个婆子,眼见没有啥搅和,但锅里几把勺,总要磕碰哩。这就需要自己这口锅,咋着调和哩,不能偏,不能斜,凡事讲究个理。

    边想着心事,边合计合计,看看地边有几棵蓟蓟草,捎带拔了,带回家喂鸡。

    嘴里嚼着几粒麦籽,乳白清香,顺着嗓子,凉凉的,落到心口。瞧见东邻居刘三在地里不知忙啥,就漫步走过。

    “三哥,找金哩找银哩?”

    “嗨呀,是老弟呀。啥金啥银哩,土坷垃打交道,除了泥还是泥。又不是仙,吹口气就变金变银子了。”

    “你三哥嘴巴不就有这本事哩!”

    “咋三天不见,你知道给人脸上抹粉了。咱真本事,就在一张嘴上。不管你家住王母娘娘瑶池的童男,还是你在东海龙王当寡妇,凭咱嘴一张一合,嗨嗨,天下无双,天作之合……”

    “得得,三哥,咱可不是娘们,听你说书哩。俺是有正事央求你哩。”

    “哎呀,老弟,不哥,不,叫你爹。今天没个人说话,俺嘴都淡出个鸟来。你权当听听咱唠叨。叫俺猜猜,你想说啥?对榫了,咱往下说,不对,咱今儿个啥也不说,中不?不枉俺一张铁嘴。”

    “中。谁叫咱求人哩。”

    “保管一箭射中红心百步穿杨呢——锵锵——”刘三过句戏瘾。“准保是二孩事,对不?”

    “是,是二孩——”

    “爹,你别说,说出来,俺还猜个啥哩。二孩亲事,对不?”

    “是。”

    “想今年办还是明年办?俺猜应该明年春办,对不?”

    “对,对,三哥——”

    “别慌。喝了大孩喜酒,俺就琢磨了几天几宿你家的事哩。你这一茬,算你一个,所以急着抱孙儿哩。俺猜你的心思,对不?”

    “对,对,对。”

    “你还想年前年后办,也省得费事,图个平安?”

    “对。过年——”

    “不光你这样想,马子玉二孩丈人你那亲家亲家母也这样想哩。连那小姐,也悄悄问俺一句……”

    “一句啥?”

    “你猜?”

    “俺哪有你三哥本事哩!”

    “这俺不能告诉你这公公,这是俺闺秘哩!”

    “得得,三哥你说,中不中?”

    “中,当然中。俺心里痒痒虫,早几年就盼着喝这杯甜甜蜜蜜的媒杓酒哩!”

    “那咱……”

    “你别急。女孩家亲家亲家母那俺去说,保准一说马到成功。呸,看俺这破嘴,人到功成哦!”

    吃过饭,一家子歇夏。婆子招呼几个小不点,在院里树荫下,铺两张从新乡拉货时留下来的席子,摆上水、四娘做的糕点,两块肉,你咿咿俺呀呀,扇着扇子,撵撵苍蝇,逗着玩。

    刘学林在新新婆子屋里凉快。新新婆子罩着细布短衫,下着大红裤衩,摇着扇子,给刘学林扇着风。

    刘学林半睡半睁,手摸着腻腻的肉,新新婆子摇了会,想起来拿水喝,屁股抬两抬,没有抬动,身子一歪,斜靠着汉子,没拿扇子的手,正好按住汉子小肚高处。

    刘学林醒了,看见新新婆子脸红,一手顺势搂过来,一手顺势去了红裤衩,屁股摆在腿中间。“大白天,看你……”新新婆子斜眼剜他。刘学林不吭声,褪下点裤衩,露出自己高高耸耸的东西,“看把你累坏!”新新婆子不从。

    “累坏了还能这样?”伸手挪近门口。

    “没有种坏的地,有累坏的牛。老话就是给你说哩!”

    “那你得看看你的牛累了没有呀。”刘学林难得跟新新婆子开起玩笑,探头探脑磨蹭。里面水一点点洇出来,脑壳光滑了,自己不请自去了,看看里面水帘洞深浅,是不是洞里有石窝、石灶、石碗、石盆、石床、石凳?看来看去,果然应有尽有,应全尽全,于是它抢盆夺碗,占灶争床,搬过来,移过去,挣到后来,中间一块石碣上,镌着‘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真个是天然的安身之处。新新婆子开初还跟着观赏,高仰低唤,下俯上攀,别有佳味,食之不厌。渐渐路程遥远,体力不支,有些摇摇欲坠,不免偷懒耍滑,喊冤鸣曲,像小孩跟大人讨糖吃一样呜呜咽咽,哽哽啼啼。刘学林这才停止冒险,犹豫再三,退出水帘洞,床单也湿湿的一片。

    新新婆子俩腿翘得老高,汉子问她咋回事,她说,“腿累,想歇会。”刘学林说,“那不正好,俺可以给你按一会。”

    “这样俺自在。说不定,有人又当土匪哩!”

    “啥土匪敢来,俺不……啊呀,你说俺是土匪?俺咋会是土匪!”

    “你自己不清楚?俺可不上当了。”

    “好,好。俺小小按一会,行不?”

    “不再给你小偷小摸。”

    “哎呀,看你把俺说的不堪哩。”

    “这是你自己说的,俺可没这样。”

    婆子在外伴着众小孩,一不留意,老三家男孩摇摇晃晃摇到屋檐下,赶紧去拉回来,小家伙还呜——呜——不愿意,姆姆……找姆姆……却不知道,他娘在屋里,也闹人哩。

    五月下旬,村里人多起来,空气弥漫着忙碌的味道。大人小孩都有事情做,磨镰刀哩,整石磙哩,买草帽哩,收拾木锨、十字耙、水罐……啥操心不到,使用时候就不顺,就发脾气,活就干不下去……有地无地,都得重视,都得行动。当然了,地多,自然,忙也多,也复杂。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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