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一鹤排云上》凌霄一鹤排云上分节阅读6

    他的动作尚是温柔的,无人可见的眼神却是凶狠的,像头撕咬猎物的猛兽,落口时又出人意料地轻了。

    泰山府君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从梦中醒来,神色迷茫,脸上布满潮红,喝水时鼓动的喉结令他想起这具身体的美妙滋味。

    真是个好梦,他想。

    在对方看过来时,泰山府君一如往常,问:

    “你梦见我了,可是有什么愿望?”

    唉,他不满足地悄声叹息。草木的特性使他无法离开泰山,无法追逐对方而去,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唉。他又悄悄叹了一声。

    冕旒后的目光一遍遍贪婪舔舐着。

    第9章

    丹若奉师命来寻人。

    对方应门倒快,只模样有些古怪。没有冠发,仅披了外衣,腰带系得松松垮垮,一看便知是匆忙来的。

    “……大师兄?”

    沈钧天笑道:“昆仑不禁双修吧。”

    丹若立时领悟了,想起自己来意:“掌门正找大师兄。”

    师父很少找他,大多都是重要事,沈钧天整理好衣物,临走前亲了亲趴在床上的泰山府君。

    对方眼睛一亮,勾住他脖子,回了个缠绵的吻。

    沈钧天任他亲了会儿,才推开:“我去去便回。”

    泰山府君眼也不错地盯着他:“……好。”

    这次是大事。天大的事。

    无休止的落雨不过是先兆,昨夜雨势愈发汹汹,驻守山下的弟子回报,说凡间各处发大水,神祇不知去了何处,再无法庇护百姓。

    沈钧天听到这消息时,想到了泰山府君。

    对方曾说神力被压制到十不存一,才使得道果崩散,险些殒落。此时看来,并非他一个遇上。

    掌门翻阅过门中典籍,终于摸着线索。

    天河倒灌。

    凡间有凡间的活法,天上有天上的活法,万万不能混淆。如今两相一撞,天河无尽,灌入人间,便成大劫。

    天地大劫,众生大劫。

    昆仑也在这场大劫中,境遇甚至更糟。

    北边鸿毛不浮的三万里弱水,因落雨终于漫了出来,将昆仑围住。有弟子御风而行,回程中真元如沉大海,若非运气好,险些坠入弱水,尸骨无存。

    昆仑弟子再驾不得云气,舟楫亦是难渡,偌大昆仑,竟成弱水中一方孤岛。

    如此也罢了。然而弱水非凡俗之水,正层层涨高,不需多时,就要淹没整个昆仑。

    幸得此时离覆灭还有阵子,掌门召了长老与几个弟子,一齐商量对策。

    万全之策难寻,眼见无人说话,掌门道:“钧天,你可有想法?”

    沈钧天道:“如今昆仑出不去,要找生路,只能往里找。众峰之中,月台最高,不如举派避入月台山,若运气好些,弱水退了或是能驾云了,便算逃过一劫。”

    掌门也想过这法子,道:“只能如此了。”

    事情紧急,掌门通传全派,不过半日,便打点好一应物事。他心思细,发觉大弟子站在一旁未做准备,心生不详。

    沈钧天手持无象剑,道:“师父既然将这剑传我,便是将昆仑也托予我。今日本门或将罹难,我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掌门知他心意已决,不好劝止。

    沈钧天又道:“唯有一事求师父。我养的那……”说至此,他自个儿先笑了,笑过后道,“师父将我那道侣也带去吧。”

    掌门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他们是说好了,当事人却不愿。

    泰山府君离不得原身,宁可自毁神魂,也不肯走。

    昔日人来人往的昆仑,如今已听不见人声,只有雨声嘈嘈切切,竟也听习惯了。

    倒不止他们两个,流波池里还有条锦鲤,掌门本要带它走,想到对方并不怕水,便将之留下,任意东西,再不约束了。

    池边有条长廊,几乎连通整个昆仑,廊中沈钧天身边搁着种了凌霄花的小盆,静观弱水水势。

    泰山府君坐在他身边,问:“你为何要留下?”

    沈钧天反问他:“你呢?泰山发洪水时,你若肯走,也不会落得现在地步。”

    泰山府君道:“他们供奉我。”

    沈钧天道:“仙道孤独,却非无情。我在昆仑两百多年,与你的道理差不多,”抚过对方长发,“唯独放心不下你。”

    “我也不怕水。”泰山府君道。

    沈钧天笑了:“那很好。”

    没一会儿二人偎在一起,泰山府君道:“其实早前我想过这种结果。”

    “什么意思?”

    泰山府君将脑袋枕在他肩上,闭目道:“神祇在地界内无所不能,且不受任何制约,看似风光无限,我却觉得过于风光了。而我原先只是普通草木,成为神祇非我本意,做泰山神时,掌偌大权柄,我时常感到不安。”

    沈钧天若有所思。

    府君又道:“世间既然有落雨天晴,必然有其存在的道理,神祇呼风唤雨,夺的不正是天道权柄?雨落云散,同生老病死一样,是这芸芸众生所必须经历的一部分,是天道循环,改多了总会遭反噬。听闻从前不止有神祇,更有许多天生神通的生灵共分权责,那才是平衡之道。”

    沈钧天以往没想过这些,经他一提,也明白了其中关窍。

    如见过的云台山神,若没有约束,这等任性妄为的神祇只会越来越多,将这方世界搅得乌烟瘴气。纵然是泰山府君,也常为信徒布雨,他们的神力太大,已引得天道注目。

    夜间皓月当空。大雨瓢泼,也挡不得漫洒的清光,沈钧天拥着人,望着那皎洁月色,道:“月台山是天底下离月亮最近的地方,你若去了,必定会喜欢。”

    泰山府君不说话,抱住了他。

    沈钧天任他抱着,明知衣裳里伸进异物,也不在意。一条纤细的藤蔓沿着脊柱,滑入他臀间,在入口徘徊了一会儿,直接溜了进去。

    藤蔓冰冷,像是被一条蛇侵入,他身体僵了一下,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与对方咬耳朵:“里面暖不暖和?”

    泰山府君向来冷静自持,此时喘息急促,脸上似醉酒布满酡红,抬头吻对方的下巴和脖颈。动作过分急躁,将吻便作了啃咬,舌头也打了结,语无伦次:“暖……好暖……暖和……”

    第10章

    对方这模样与沈钧天印象里相差太远,却也有趣。

    两人没一会儿便抱着滚到了地上,泰山府君反应快,早早铺下一片藤蔓,心急火燎去扯对方衣衫。

    沈钧天伸手挡下,温声道:“别急。”自己主动脱了衣裳。

    他是昆仑大师兄,从来都是门中弟子敬仰的对象,身躯也伟岸如山岳,宽肩窄腰,胸膛厚实而饱满,乳粒在冷风中颤巍巍地立起来,下身半硬着,已颇具规模。

    泰山府君一直盯着他动作,见衣裳落下,赶忙抱住对方**的躯体,神情迷乱,拼命将自己揉贴上去,恨不得不放过丁点外露的肌肤。

    沈钧天腹下被他顶着,笑道:“你……”伸手想为他稍作抚慰,不料手方动作,腕上一紧,藤蔓缠上来将他两手拉举到头顶。

    “府君?”

    沈钧天才开口,停留在身体里的藤蔓已动了起来,将未竟之语变作无意义的低吟。

    修道之人身体不染尘垢,平常也清心寡欲,虽与对方双修……荒淫过几回,里面却没碰过。此时那藤蔓便如泰山府君的手和脚,知晓该往哪处走,没一会儿就找到位置,抖开一片嫩叶,轻刮起来。

    沈钧天眼前忽失了颜色,只看见一片白茫茫,所有的感官都凝注到那一点上。

    “别——”敏感的耳廓传来湿腻的触感,薄薄的耳垂被包裹住,以舌尖舔弄。

    只这一下,他的力气似被全抽了去。不多时,身体里注入冰凉液体,他惊道:“……这是什么!”

    “是花露。”泰山府君肖想过无数遍对方的身体,唯有此次真正将人抱住,可以为所欲为。那藤蔓便如他身体的延伸,内部热烫的感觉也传递到他身上,说了这话后,手摸向对方触感细腻的腿根,又在会阴处揉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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