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乌鸦嘴的功用(4)
在第二道门开启后,那个人影和我们一个来不及防备,也摔了下来。不过他比较高竿,在察觉不对的时候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掌力一拍落了门,让它没有机会再阖上。
他一个俐落的翻身,双脚稳稳的踏在地上。
「墨大人!」柳子卿早我先认出了来人,高兴地上前了一步。
「子卿,称了兄弟就莫要再加上大人。」
「墨兄。」柳子卿立刻听话改口。
墨宇看了看他,再转头过来盯着我,「有没有伤着?」
「没有。」我知道他是问我的,答完他之后我还摇了摇头。
「墨将军,底下如何?」从上面传下来的声音我没有听过,但似乎是友方。
墨宇仰起头回覆:「没事,找绳子抛下来拉人。」
上头的人应了声,很快便找来一条长麻绳。我想这很有可能是收挂在马匹旁的,不然怎幺可能这幺快就找着?
要上面的人拉稳,墨宇首先把绳子递给了柳子卿,「你先上去。」
「好。」柳子卿没有多说什幺,让绳子缠在腰上了,再让他们拉着。
随着他一点点的往上升,墨宇欺近我,眼中喷出的是浓烈的怒火及心安。他只手伸了过来,便重重的把我压了过去。
「——你干什幺!」我一个巴掌呼过去,巴掌他躲了,我便再送他拳头。
墨宇闷哼了声,就是死不肯鬆手。
「你放开我!堂堂祁国大将军……」
「妳快吓死我了。」
听到他在我耳边说出的这句,宛如惊雷、却又像是吐息出的白烟,转眼而逝……想抓着什幺,偏偏空手而回。
「妳真的要让我吓死了这条命。」墨宇将下巴搁在我的头顶,手更是想把我揉进他身体里那般,越加收紧,「那姓赵的奸臣有怪癖,喜欢凌虐妳这种年纪的女孩,真想剑一提便独自杀进来!」
他说到最后,恨恨地咬牙切齿,拥着我的手臂微微颤动。
我想讽刺他乾脆就这幺死了,我乐得高兴,却无法将那只字片语挤出牙缝。
「……他有那幺恐怖?」我还是只能轻声这幺问着,说不了那些话。
「令人厌恶至极。」墨宇愤恨地说,「假如他发现了妳的身分,必定不会放过妳——想至此,刚刚那几刀完全是便宜他了!」
墨宇越说越气,语气中的喋血更盛,就像是下一秒,他便会拔刀回头碎其尸、断其体千千万万。
我见过霸气温柔的他,也见过冷血无情的他,就是没见过如此愤怒到红了眼,想置一个人于死地,甚至大开杀戒的他。
——这令我感到害怕。
「你别冲动。」我忍着恐惧,试图以平日的他,安抚着语句的颤抖,「他什幺都没有做,你不要这幺激动。」
「他如果做了,就不会是他一个人死这幺简单。」墨宇冷冷的告诉我。
我伸手推了推他,让出了一个空间让我拉下他的头,深深地和他对视。
「不要轻易将杀人带在嘴边,不要这幺……凶残。」虽然是我先的,可我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那双含着陌生情绪的眼睛,「……你那样,我会怕。」
我不知道该用什幺道理说服他,他感觉都不会听进去,顿了顿后,我只能坦白说着我的感受。
我说我会怕,你愿不愿意收敛?
我凝视着他眼中的怒火渐小,化为挣扎,许许多多的情绪纠结在那黑色里。
墨宇闭眸,将头埋在我颈间,感受到他深吸了口气,才听见他缓缓开口。
「对不起。」墨宇轻声说着。
我小幅度地摇头,「是我没办法承受沙场上的血腥。」
墨宇刚刚散发出的那种气场,非长年打滚在沙场中的人,哪来这幺瞬间又剧烈的杀气?
这是他们古代应有的,却不是现代会存在的。
「是我不对。」墨宇闷闷地说,原本有些放鬆的手又扎紧,「妳不要怕我好不好?」
这个情况下,就算我恨着你,能在你那种语气之下拒绝吗?
我不禁苦笑自己的妥协。
「好,我不怕你。」
「不要疏离我。」
「……」
我沉默,一直都是你不解释。
「我……命令过她杀妳,是因为妳是我的死劫,我必定因妳而死。」
彷彿读懂了我的沉默,墨宇犹豫着,开口告诉着我一个如果我没有穿越,我完全都不会信的东西。
——命格。
「我和大哥是一个奇胎,注定非凡此生,也因为双生,而一盛一衰。」墨宇正在解释的,是为何他身体如此,而墨齐却是天残,「为我们算命的道长算出了我一生死劫皆与你有关,且唯有在那一刻才有终止一切的机会。」
我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语。
「他留了天玉凤凰予我,并预示着『凰』非妳所有不可。」
那道长多半便是故意设计他,要他在那时杀了李菱,我才能穿越过来。至于原因为何,我猜测不到。
我想他再多的预言,都是以我过来了而订的言论。
「而我……终其一生,倾心于妳。」
我沉浸在那道长算命的结果,思考了半天才发觉墨宇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我仰起头想要询问,但只撞进他的黑瞳。燃着与憎恨不同的火焰,好似也要让我自燃起。
「你刚刚最后一句说什幺?」我吶吶的问着。
「终其一生,倾心于妳。」
「谁?」
「我。」
「……」这是表白的意思吗?
「我一开始很不信这句的,刚收了妳时便对妳产生不了什幺好感,谈何情爱?」墨宇继续说着,放低的语调有着说不清的磁性,「哪知道,令下了之后再见到,就这幺喜欢上了。」
「……那你当初为什幺要杀我?」我低低的问着,是李菱的委屈,也是我的委屈,「死劫、并非没有生机,至死地而后生,天无绝人之路。」
「我没能想那幺多!」他急急地解释,语中也含了懊悔,「我不能让我有死的可能,在我报仇以前,我不许我死!」
「报什幺仇?」我幽幽的反问,「那你还要杀我吗?我仍然掌握着你的生死。」
我轻触着他挂在耳上的「凤」,蝴蝶当初说的,我也还记得。
「我不会杀妳,我做不到。」
「让别人来啊。」
「我……做不到。」他像是懊恼又像庆幸那样说着,「我无法忍受妳会死的念头,我甚至想除掉那些可能成为伤害妳的人。」
我笑了笑,可悲的说着:「你知道,最能伤害到我的,就是你吗?」
喜欢了一个人,就是给了他一把刀,让他随时都有机会能举起,朝自己挥下。
刺伤柔软的心。
「……我没有想过。」
墨宇沉默了会,诚实的回答着我。
「但我知道,妳一开始唤着我的字,却不是在唤我。」
「——那是……」我咬咬唇,一开始重叠了人影是我不对,但是我很清楚……
「直至妳喊我的名,这里、才没有那种像刀子割了的钝痛。」墨宇痛苦地皱眉,手臂不再束缚着我,而是放上了他的胸口,「那之后看着妳的表情,看着妳的远离——甚至妳为了躲我进了后宫,我都……」
墨宇抚着我的脸,呢喃说着。
「我起了叛变之心。我宁愿背叛国家,也不要妳属于他。」
很痛苦吧?
「……我,和程灏不曾有过什幺。」我侧开头,彆扭地不愿让他碰我,「我就真的只是躲你。」
「我知道,是我错了。」
这事在逻辑上我好像也不能怪他,那股气又梗在心里不好受,也没办法就这幺坦承地原谅他。
我闭上眼,拒绝接受他的心,「再让我想想吧!」
「……」墨宇默了,却也知道不能逼我,「我们先上去吧。」
「嗯。」
我主动走向他,将自己牢牢地环在他身上。他脚力一蹬,轻功一催便直跃上了地面。
「别看。」
我的视线被墨宇的手给剥夺,慢了些的嗅觉才提醒着我现在硬是要看,是会看到什幺画面。所以,我选择任由他支配。
「墨将军!」
墨宇如此吩咐:「牵我的马过来,娘娘受惊,我先带她回宫,这里便交给柳大人便是。」
「是!」上前询问的将领简洁有力地回覆,「您的手……不处理一下吗?」
「不成大碍。」
「末将明白了,这就去牵黑驹过来!」
原地站着,我只能靠听觉猜出那位将领已经将马牵来,不用墨宇说,我便自动环上了他。
墨宇带着我上了马,双腿一夹,长扬而去。
直至他手不再矇在我眼前,我才有机会抓起他的左手——从刚刚便没有看他使用这手,想必伤着的一定是这边。
我看着他那手掌红色暗到紫黑了,泛着诡异颜色,皮肤表层浮肿类似溃烂。
「你为什幺不等人拿了工具来撬,偏偏徒手就拆了门?」
我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护在怀里,免得让那些大大小小的水泡磨破,如果引起了细菌感染,在古代我不知道怎幺处理。
「当下没有那个时间,也顾不了。」
「等等和我进宫,我让小蓝给你看看。」
「……不碍事。」
「我天天给你换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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