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姬》》九歌-乌鸦嘴的功用(3)

    九歌-乌鸦嘴的功用(3)

    「两位大人,好生待着吶。」

    大汉高笑几声后,「碰」地关上了木门,我还听到钉门的声音。

    环视这积了层厚厚的灰的屋子,像许久不曾用过,倒是堆满乾草……敢情这是不管怎样就是要放把火烧死我们?

    「这处境你说怎幺办?」我撞了撞和我背对背绑在一起的柳子卿,出言问道。

    「要不随机应变,要不等死。」他很乾脆的给我两个烂答案。

    你的选项中就没有靠自己找出一条生路?

    「妳若是想单独闯出去,我可以替妳解了绳子,但是出去屋外送死我不干。」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柳子卿补充说,「第一我们两个都不会武,再者没有任何武器在手,倒不如静观其变,大不了我陪妳死在这。」

    听他的解释的确不是疯言疯语,我按下躁动,但仍是忍不住回了句:「是我被你连累,说我陪你死还比较恰当。」

    「我才不屑妳陪我死。」

    我更不屑跟你死在一起!

    我故意身子一歪,拖着他一同撞入旁边的乾草堆,弄得两人满身灰。柳子卿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这幺一下,被灰尘呛到连咳了好几声。

    「喂——妳做什幺!」柳子卿怒斥,一个转身蹦到我面前指着我大骂,「妳这疯女人!真不知道墨宇是看上妳什幺!」

    我倒不因他的话语有什幺反应,惊奇着的是他竟然能跑来我正前方——我们不是被绑在一块儿吗?绳子呢?

    「你绳子解开了就不能顺便帮我解一下吗?」

    我不耐烦的打断他,想骂人却又挤不出几个字眼,弱死了!

    「啧!」他把怒气吞回腹中,蹲去我身后动作着。

    「你怎幺能自己解开?」刚刚我试过他们绑的结,挺实的、并非一扯便能解去。

    柳子卿哼了声,不情愿但还是给了我解释,「我兄长老爱拿绳子缚我,区区这种结,又只有手腕被绑着,不过是小菜一碟。」

    「……」

    你的意思是你哥很喜欢绑你,绑到你有自己逃脱的心得?

    「那还挺厉害的嘛。」

    我称讚道,已经不想去探讨这个人的脑袋多有问题,以及该者的家庭游戏。

    「不用妳说。」柳子卿高傲却又含着得意的回,「好了。」

    感觉束缚着的绳子被他抽去,我赶紧把手带回胸前,扭扭腕关节活动一下,以刚刚那姿势被绑着,可没多舒服。

    一边动着肩膀,我站起身,环顾这小地方。并没有瞧见哪儿有设置窗户,可真的是堆放乾草的仓库,唯一的门被钉死,不用火烧应该也可以闷死在这。

    看着柳子卿凑到门那,扶墙侧耳,认真听着外头声响。过没多久又走回来,一张清高脸又端了起来。

    「欸,听出啥了?」我踢踢他,询问着。

    「我只听的出外头有不只一人。」柳子卿守着他的高傲,直白地答。

    我送了个巴掌拍他去吃草,听不出来那刚刚是在认真什幺的!

    「——妳这女人!动作怎幺这幺粗鲁!」

    柳子卿连连「呸」了几口,一个气结的样子直指着我。我倒给他雷到淡定了,只瞥了眼他便丢着,当作闹脾气的小孩就是。

    我拿着较硬的草梗在地面上随意乱画着,先画了只王八,上面写了墨宇;再画只乌鸦,注明一字「柳」。

    王八乌鸦,这唸起来也蛮顺的。

    「妳在画什幺?」百般无聊,柳子卿凑过来看着,「为什幺我是一只鸡?」

    「那个是乌鸦。」

    「墨宇为何是王八?这未免也太不敬重——」

    不等他说完,我默默地在乌龟屁股后面加了个蛋型,画了条线指给墨宇。

    「好了,这样就行了吧?」

    「妳画那个要圆不圆的东西是啥?」

    「蛋,王八蛋。」

    我面色不改的说,柳子卿会意地点点头。

    「哦,这还差不多,至少不是王八。」

    ……嗯、王八蛋,是差不多。

    我在心里也跟着附和,当然没把这词的意思说清楚,免得他又给我闹一齣。

    画着画着,我随意地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挖条路钻出去?」

    「不成,没工具,早在挖通前就先死了。」

    「乌鸦嘴!」我不高兴地嘟嚷,「你就不能说些或许会有什幺密道能从这通出去吗?」

    「说了有什幺用吗?」莫名被我骂了,柳子卿愣愣地反问。

    我翻了他一个大白眼,「你说说看不就得了?」

    「也许这下方有条密道。」

    柳子卿也真的这幺说了。

    「有什幺变化吗?」

    「你过来。」

    他侧头问着我,我没好气地招了招手,在他俯身下来时明眼手快地搧他一巴掌,送他吃草去。

    「嘶——疯女人,妳又打我做什幺?」他这下挨的结实,直倒在旁边瞪我。

    「谁叫你不该灵时灵到像预言,该灵时却……!」

    说到这,我瞪回去的视线一紧,同时也收了话语。柳子卿撞开的草堆隐隐露出了个不同与土色的区域,虽然只有一小角,但好像就是传说中的——密道。

    ……还真的给这只乌鸦说灵了。

    我仰着头,透过发霉的木质天花板看着老天爷,十足的好奇,祂给这柳子卿的运气到底是怎幺安的?

    「我说妳可也真神,叫我说就真的有……」

    柳子卿也发现了,动手开始搬着盖在上头的草堆,不过他明明说了是他说的,却没好好意识到真正出力的是他本人。

    不是我神,是你的乌鸦嘴神。

    我也开始帮忙,「这下面会不会有火把?」密道通常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光可走不得。

    「这个的话,我身上有带火摺子。」柳子卿从怀里掏了掏,虽然没有拿出来,但很肯定的告诉我有。

    「那就好。」

    基本的东西有,接下来就见招拆招了。

    不用多久,那小小一扇铁门便完全地露出。大小仅容人一个个进入,不知里头空间为何。

    柳子卿皱了皱眉,盯着铁门思索。

    「怎幺了?」我看他面色不对,询问着。

    「这铁门我们可能拉不起。」他敲了敲铁门,这似乎十分厚重。

    「那可怎幺办?」

    「这是做来藏身的,所以必定有机关能让人轻易开启。」

    柳子卿推断,伸手在上头四处按了按。

    「不过要有心理準备,下面八成是死路,只有一个穴处。」

    「喀……」不知道他按到什幺,有一个东西弹了出来,像是个按键。

    柳子卿毫不犹豫地压了下去,铁门缓缓开启。外头忽然传来的大叫让我们以为被发现,吓了一跳。

    「嘘。」柳子卿要我噤声,「听听。」

    「两位大人吶,咱们家主子想了几个时辰,还是决心要处理掉你们啊……」那个首领大汉的声音传了进来,故做惋惜说道,「可怜了那还挺标緻的皮相……来人,放火!」

    「是!」

    「叫几声,我先下去看看,下面还有一个门。」柳子卿拉着我先下了第一个铁门,低声吩咐着我。

    我立刻撑着上半身喊出去,语气带上害怕,「大人不要!只要您放我出去,我什幺都做!」

    「哈哈哈哈!真是美妙的声音,不过老子靠主子活的,不依不成!」那大汉换了个冷漠的声音下令,「给我烧!」

    我看见木墙的一角真的有火苗窜进来,并迅速燃起大火,焦急的低头问着柳子卿:「你好了没?」

    他不答我,只是把我拉下去,自己跃身勾住铁门的环,重重拉了下来,阖上这个空间。

    「火烧不进来,可是得离铁门远些。」柳子卿点了火摺子,似乎是借着刚刚烧过来的火点的,「妳拿着,快好了。」

    我听话地举着火摺子给他照着下一扇门,我俩几乎是趴在地上的,却还是能感受到背后的炽热。柳子卿半生不吭地挨着,只专心在破解这门上。

    好不容易又听着了机关启动的声音,可是这第二个门却是直接向下开的,让我和他一点防备也没有,直直地摔下去。

    「喀!」然后,这门似乎又自己回归。

    下面这儿比上面更大些,同样铺了点茅草,摔下来才不至于太疼……不过这多半是因为柳子卿给我做了垫背。

    火摺子熄了,正落在我手边,我摸索着收回。

    「你还好吗?」

    「妳快从我身上下去就很好。」

    听到他有些隐忍的声音,我赶紧让开了身,内疚地蹲在旁边。

    「你是不是伤哪了?」

    「八成断了手,方下摔下来没护好。」

    我闻了闻这儿的气味,霉味虽然不是那幺重,可能有哪儿可以给这空间换气,却没有一丝光亮可以让我找寻。

    「这儿空气虽然有在流动,但是我想还是不能点火,怕氧气不足。」我不知道这个道理他知不知道,但还是跟他说了。

    柳子卿应声,动了动身似乎是坐起了,「我明白。」

    「嗯,那接下来怎幺办?」

    「只能等火烧完,看看发现我们的是敌是友了。」

    我沉默地点点头,发觉在黑暗之中看不到,我赶紧再应了声「好」。

    「据我推论,皇上可能已经找过来了。」柳子卿又继续说,「他们会出此下策,必定是事情没得转圜,拖我们一起下黄泉。」

    古人都这幺有一起死的观念吗?

    那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呢?

    「妳不怕黑吧?我可不想听到女人鬼吼鬼叫。」

    「我还比较担心你被这片黑暗吓得尿裤子呢!」我不满地损了回去,「柳大人,可别在皇上到前晕了。」

    「哼,璃公子才是。」

    柳子卿轻哼,表达着自己绝对没有那幺胆小。

    接下来我们自动不再说话,即使他不知道「氧气」这一词,但还是明白在有限的空气,多说话容易窒息的道理。

    我屈膝,将头靠在膝盖上,闭着眼努力收取着外头的丝丝声响,即使徒劳无获。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地让我以为我可能还睡了一觉,那机关运转的声音终于响起——

    「喀、喀喀……」

    打开门的,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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