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太子残暴妃》腹黑太子残暴妃分节阅读61

    粱耀祖心中一喜,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喜欢雅儿,不可能委屈雅儿做妾,而堂堂公主也不可能与人为妾,那就只有退亲一个办法。如果他们梁家上门退亲,雷霆王府势大,肯定会为难粱家。如果是圣上赐婚,宫妃娘娘保媒,即便是雷霆王爷心里有怒有怨,也会为难他们梁家。思及至此,粱耀祖急切上前一步,跪地恳求道,“草民恳请娘娘做主,草民与冯大人之女冯雅情投意合,请娘娘……”

    粱越湖突然出声抢白道,“禀淑妃娘娘,犬儿已经定亲,再过些时日,等与女家商量好日子,就择日完婚。”

    粱越湖虽然打断了粱耀祖之言,可粱耀祖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个‘慎之公子’心仪之人是大理寺卿冯大人家的闺女,不过听粱越湖的意思,好似对那个冯雅不甚满意,另给粱公子订了一门亲事。

    乾闽帝兴味盎然,抬了抬手,顺了顺龙纹明黄绣袍。那个冯雅,他也是略有耳闻,听说弹得一手好琴,且雪肤花貌,妍姿俏丽,性子也是娴静端庄,温雅可人,比之蔡家小姐都不遑多让。是哪家姑娘,竟能比下冯雅,让粱越湖亲自去提亲?

    “哦原来慎之公子已经定亲了,不知是哪家姑娘?”威严浑厚的声音中带着丝盎然趣味。

    粱越湖的背脊又弯了几分,拱手说道,“回禀皇上,是雷霆王府的平安公主。”

    砰!

    一声瓷杯落地的碎响。

    然后便听到一声带着惶恐的惊呼,“殿下!”

    众人望去,只见太子爷打碎了瓷杯,而白玉手掌中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滴滴鲜血落在名贵而华丽的地毯上。小靴子公公惊慌失措的拿出帕子压住太子殿下手心的伤口。

    太子爷低垂着头,两边散落的青丝遮住脸上的表情,挡住了众人一窥究竟的视线。不过敏锐的人发现,太子殿下周身的气势突然变得阴沉冷冽。

    蓦然抬首,那双原本充满多情的潋滟双眸此时宛如一汪深潭,只剩阴厉,锐利,与满满的杀气!薄唇紧抿,俊美的脸庞勾勒出的不是艳丽,是凛然的冷酷,周身洋溢着如地狱修罗般的肃杀之气!

    胆小的官员早已怯怯的垂下头,不敢再看。而站在场中的粱耀祖则是脸色煞白,双股打颤,也许是他的错觉吧,总觉得那双阴鸷的眼眸如鹰掠食般紧锁着他,只要他一动,顿时俯冲下来,将他撕得血肉模糊。

    不是他的错觉,太子爷确实看着他来着,眼底的暴戾之气猛然窜出,腾腾冷冽杀气直冲云霄,五指一握,狂躁的内力疯狂聚集,正欲出手。却听乾闽帝一声轻喝,“太子!”

    乾闽帝是何许人也,自然没能错过他眼底浓浓的杀意。虽然他不明这个向来沉着冷静的儿子为何突然对粱耀祖起了杀念,可他还是第一时间开口制止,以他这个儿子的性子,如果他不出声,怕是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粱耀祖!

    乾闽帝一声轻喝,惊醒了燕皇后。燕惋惜见儿子掌心中的血痕,满眼心疼,“煜儿。”要不是顾忌场面,她怕是早就冲下去了,“宣太医!快宣太医!”

    太子爷敛下眼中的戾气,推开身前的小靴子公公,扯过锦帕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掌心的血迹,脸上的表情冷淡之际,“母后,我没事。”

    雪白的锦帕被染上斑斑猩红,太子爷随手一扔,一股凉风掀起,锦帕在空中起起伏伏,飘飘摇摇,最终落在了粱耀祖的脚边。

    看着那方染血的锦帕,在场的官员大气都不敢出,端着酒杯的手轻颤不已,脚底猛然窜起一股刺骨寒气,如毒蛇缠绕,蜿蜒而上,顺着小腿肚,一路爬上背脊。气氛瞬间低落到极致,肃穆的萧杀之感在半空盘旋。宴会的后半场就在百官战战兢兢之中过去……

    宫宴上的惊魂一幕,以墨当然不知。她此时正站在一堆冒着青烟的废墟前,看着不见原样的荀家南作坊。

    南作坊坍塌,荀家家主第一时间赶来了现场,看着毁于一旦的作坊,刚毅的脸庞黑如锅底,提起管事的衣襟,怒吼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作坊火药爆炸。当时就死了好几名工人,后来房屋倒塌,又有十几人被活生生的砸死压在废墟下。管事刚经历过一次死里逃生,此时脑子正懵呢,被荀家家主一吼,顿时哭出声来,“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荀家家主气红了眼,一把甩开泣不成声的管事,吩咐家丁在废墟里找找,看废墟下还有没有生还之人。

    以墨和张月鹿站在远处看着。张月鹿伸手推了推身边的男孩,拿出十两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诱惑道,“问你几个问题,如果回答得好,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男孩眼底一片炙热,垂涎的望着他手里的银子,咽了咽口水,抬头望着张月鹿,“您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月鹿笑眯眯的摸着他脑袋,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行,这小子识时务。

    以墨看着家丁搬出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那些多是作坊坍塌时,来不及逃生而被压死的,不过有几具尸体例外。以墨凝眸望去,只见那几具尸体焦黑如碳,像是被烈火烧焦,可有些地方又血肉模糊,可以肯定不是被大火烧死的。断肢处骨碎如渣血肉如沫,伤口倒像是被野兽撕咬而成。如此诡异的死状,以墨还是第一次看见。

    清冷的声音飘出,“荀家作坊是做什么的?”

    男孩忙回道,“荀家是做烟花爆竹生意的,南作坊就是荀家制作烟花爆竹的场子。”

    承天国的烟花爆竹不盛销,只被勋贵世家们庆祝节日所用,所以做烟火爆竹买卖的商人不多,荀家就是这为数不多中的一家。

    制作烟花爆竹有一定的危险性,只要木削、石硝等物质的用量不成比列就很容易炸锅。炸锅在南作坊很少见,可也并不是没有,只要一炸锅,离得最近的人就最倒霉。轻者断手断脚,重者血肉模糊丢了性命。

    “曾经南作坊就发生过一次最厉害的炸锅,当时还炸死了三个人,就连屋顶的一根横梁都给炸断了。可是都没这次厉害……”男孩的声音渐小,显然是对这次炸锅所造成的灾害还存有余悸。

    半个时辰后,荀家的家丁将废墟下的尸体都抬出来了,一具一具摆满了整个空地,细细数来,竟有三十多具。还有两具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只寻到身子和手脚,头颅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管事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荀家家主恨恨的看他一眼,见他神志不清,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招呼着家丁将他带上,然后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一时间,废墟旁就只剩以墨三人,以及满地的尸身。看着满地狰狞的尸体,男孩吓得瑟瑟发抖,扯了扯张月鹿的袖子,“我、我可不可以走了?”

    张月鹿将十两银子塞给他,挥挥手,“去吧去吧。”

    男孩拿着银子,转身就跑。

    以墨望着废墟和满地的死尸,目光幽深如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张月鹿瘪了瘪嘴,不敢去打扰她,找了个地儿,像地痞无赖似的蹲在地上一摆一摇,然后数着地上的石子儿打发时间。

    “走吧。”以墨转身,张月鹿拍了拍屁股,连忙跟上。可没走出几步,空寂的废墟中突然响起一声铁锅落地的锐响,紧接着传出几声艰难的咳嗽声。

    以墨和张月鹿同时转头,只见一个满身尘烟的人从废墟中钻出来。

    “咳咳……咳!咳咳,”男子掀开头顶的铁锅,吃力的从废墟中爬出里。看着轰然倒塌的作坊,他眼里不是惶恐不是畏惧,而是狂热与激动!

    漆黑明亮的眸子迸射出炙热的光芒,嘴里不停的呢喃,“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以墨眼前一亮,朝张月鹿使了个眼色。张月鹿会意,跃身而上,抓起那男子的肩头,纵身一跃,来到以墨跟前。

    “带上。”以墨转身上了马车,张月鹿提着男子将他往马车里一扔,然后上了车,扯动着缰绳,驾着马儿就出了城门直奔城外新置的山庄。

    雷霆王府搬至京城,以前在忘川的势力当然也要逐一转移,京城内耳目众多,以墨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让青龙玄武等人入府,便让朱雀在城外置办了一处别庄。

    苍鹰山庄。

    以墨坐在大堂,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很有耐心的等着陷入癫狂的男子回神。

    那男子一袭衣袍被烧得焦黑,已看不出原样,脸上沾满烟灰,只露出一双极亮的眸子。朱雀端来一盆洗漱的清水,睨了眼堂中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男子,望着主位上的以墨,轻唤一声,“主子。”

    以墨轻晃着茶杯中的茶叶,小尾指轻轻动了动,清冷的声音在堂中响起,“泼醒他。”

    朱雀毫不犹豫,端起盆子就朝男子迎头泼去。此时正是寒冬,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冷得刺骨。男子浑身颤了一个激灵,顿时醒悟过来,望着庄严而陌生的山庄,男子腾升一股怯意,直视着给他泼水的朱雀,开口询问,“你是何人?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在此?”

    “终于醒了。”

    清越冷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男子侧目,当看见主位坐着的女子时,蓦然一怔!

    ☆、第七十八章 收服

    以墨今日穿着一袭深黑曲裙,衣襟和衣摆间绣着鎏金丝线,庄严而隆重。如绸缎般顺滑的青丝散落在身后,耳鬓两缕青丝用彩带随意的束在脑后,闲散又优雅。漆黑的眸子如黑曜石般内敛耀眼,漫然流转间闪烁着凛然的锐利之气。

    男子怔愣瞬间,立马回过神来,忙躬身垂首告罪,“陶某神志不清,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小姐恕罪。”大家族中的女子最重闺誉,他一个未婚男子直溜溜的盯着人家看,实乃不妥。

    以墨漫然抬眸,轻轻放下茶杯,肃色道,“作坊坍塌,没逃出来的人都死了,为何只有你一人独活着?”

    陶楠骏面色一僵,目光闪烁着回道,“在炸锅之处,陶某急中生智,跳进了土坑,然后将坚硬的铁锅盖在身上,所以逃过一劫。”制作烟火爆竹时,因为时常发生炸锅爆炸现象,所以在作坊内都挖有土坑供工人避难。以往炸锅的威力都不大,工人跳进土坑避避就过了,显然这次,即便是躲进土坑也避不了,不然这么死了那么多人。

    陶楠骏这话就是一个没脑子的人也不会信,更何况是以墨。

    “唔,人家也躲土坑,你也躲土坑,人家血肉模糊,你毫发无伤。难道你是上天宠儿,得了神的庇佑?亦或是会什么了不起的特异能量?吓!不会是你已经死了,现在是鬼附身吧。”张月鹿从窗户上跳进来,双眼瞪着陶楠骏,一副要拿着利剑斩妖除魔的摸样。

    陶楠骏满头黑线,“……公子真会开玩笑!”

    “我哪儿开玩笑了,可是你自己说你也躲在土坑的。荀家的人从废墟里挖出尸体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着见有好几人是躲在土坑里,那几人身上的伤虽然不比断手断脚血肉模糊重,可也好不到哪儿去。面上被烧得像焦炭,内脏更是被震得四分五裂。你自己说说,同样是躲土坑里的人,怎么你就平安无事,而人家就死不瞑目了呢?”张月鹿毫无形象的蹲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往嘴里一塞,牙口一蹦,啃得嘎吱嘎吱脆响。

    那嘣吱嘣吱的声音在陶楠骏听来,只觉得遍体生寒,他被咬一口就像是在嚼他的骨头,吃他的血肉。陶楠骏偷偷望了眼坐在高位上的女子,只见女子依旧闲散的坐着,没有看他,只是垂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腰间流苏,可眼波中漫然流转的厉光却不容忽视。那压抑的阴煞之气在周身萦绕,惹得陶楠骏更是心肝儿颤颤,咽了咽口水,犹豫一番,最后放弃挣扎,一脸沉痛的说道,“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我只是想,只是想……想成就我的梦想而已。”

    陶楠骏一改先前的镇定,情绪低落,眼里满是悔痛,“我对烟火爆竹的配制秘方很好奇,想知道为什么那么一小团东西能爆出锐响,甚至射出好看的烟火。于是就进了荀家南作坊做工,起初只是打杂工的小童,根本就不能掌锅接触荀家祖传的秘方,后来管事见我勤奋能干就将我招进了内堂,让我给那些掌锅的大师打下手。可惜制作烟火爆竹的配方是祖传,不足为外人道,每次掌锅大师配料的时候就会将我们这些打下书的工人赶出去。有一次我躲在土坑里,偷偷的看。我记忆肯好,看一次就记住了,那次偷看之后,我就瞒着所有人偷了些配制烟火爆竹的原料,自己私下制作。可是那次制作的时候不小心将石硝的用量加错了……”

    陶楠骏的表情由悲痛转为激动,眼里迸射出的光彩恍若烈日的阳光般耀眼夺目,“你们不知道,就因为我不小心加错了量,却为此发现了新的天地。真的是太神奇了,太神奇了,那么小小的一团,只要用火一引,就会,轰!一下子炸开!这么大一块石头……”陶楠骏双目锃亮的盯着张月鹿,眼里满是疯狂,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快巨石,竟然就那么一下给炸成粉碎!”

    以墨和张月鹿的脸色同时沉凝了下来,他们好不怀疑陶楠骏话的可信度。今日的南作坊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么大的一个作坊,竟瞬间坍塌,化为一片废墟。

    以墨松开手里的流苏,深邃的目光紧锁着陶楠骏,“南作坊可也是因为配方用量错乱而造成的?”

    陶楠骏点点头,“自从知道不一同的用量可以带来不一样的效果的时候,我就瞒着所有人悄悄实验,昨晚我去作坊的库房偷了石硝和硫酸石,本打算带回家实验,没想被看守库房的弘老听出了动静,慌忙之下就将石硝和硫酸石混合放在角落,自己偷偷溜了出去。想着今晚再去拿,未想今日一早寄师就掌锅下料,错把我混合的那袋石硝和硫酸石当成了木削下了锅,在他下锅之际,我就意识到了危险,转身就跑了出去,可当跑到堂门口,身后的轰炸声就如雷贯耳。我见过它的威力,知道它的厉害,便躲进了最坚固的铁锅,也许是因为离得远,且有大铁锅护着,所以就逃过了一劫。”

    “你可记得造成这次爆炸的配方用量?”目光深沉而悠远,凛然戾气中不乏睿智聪慧。

    这一句怕才是她不辞辛苦的将陶楠骏从京城带来苍鹰山庄的原因。

    以墨面生虽风轻云淡,可内心却无限激动。这么强威力的东西,如果能用在军事上,怕是十万铁骑都不敌!

    张月鹿也紧张而期盼的盯着陶楠骏,这玩意一出,别说是固若金汤的城墙了,怕是坚若磐石的铁壁也得化作棉花山,一推就倒!嘿嘿要是有了这玩意儿,难道还怕京城那些玩阴谋的老家伙不成。看谁不顺眼,往他家里把那玩意一弄,别说是人了,就是屋顶盖儿都能给他掀飞了去!

    陶楠骏不复先前的神采飞扬,脸色黯然道,“我也不清楚。那玩意有些古怪,多一分少一分都不成,必须有准确的配方用量,自今我都只弄成了三回,且每次都因为用量不同,威力也不同。”

    以墨失望的垂眸,她虽失望,可并不灰心,“如果我给你资源,你可否能研制出更厉害的东西?”

    陶楠骏眼前一亮,激动的上前两步,“您真的愿意让我继续研究?”

    以墨颔首,“不过,前提是你值得我拿出资金来培养你。”

    “值得值得,绝对值得。小姐,您放心,我一定能研究出威力更大的东西来。您不知道,就那么小小的一团,竟然有那么大的威力……”陶楠骏顿时化身为小狗,那讨好谄媚的样儿,看得一向脸皮极厚的张月鹿都忍不住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制作烟火中最重要的两个原料是石硝和硫酸石,这两样东西市面上没有销售,荀家的石硝和硫酸石都是一批专业的采矿工人去深山老林采集。且石硝和硫酸石极其难采,一般都在地下千米左右,采石硝和硫酸石不止耗费人力物力更费财力,这也是为何承天国买卖烟火爆竹的商家如此稀少的主要原因。

    陶楠骏如此找着个冤大头,哦,不,是不长期饭票,当然高兴咯。原本以为荀家南作坊倒了,他的梦想就不能实现了,没想到天大的机缘还在后面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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