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枪炮灰演绎录》躺枪炮灰演绎录分节阅读20

    又过了些日子,杭州就到了。杭州古来就有人间天堂之称,哪怕夏季热得不像样,这地方也带有几分诗情画意的雅致。暑气蒸蒸,蝉鸣燥燥,柳叶飘飘,湖波浩浩,屋瓦静谧,行人游闹,是一派人在画中行,画在眼前展的景象。

    当然顾生槿现在这情况,也只能欣赏到这几分了,也没那腿力去逛西湖。他们三个一在客栈住下,赵抟之就跟顾生槿说下午就去找池嘉木池神医,已经约好了。

    顾生槿意外了一下,就问:“你在船上,怎么跟人家约好的?”

    赵抟之浅淡一笑:“让我朋友去约的。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是霁月山庄大庄主。”

    顾生槿立刻就瞪圆了眼,霁月山庄他是知道的,这庄子在武林中很有几分神秘,具体是做什么的,没人知道。但武林上的一些大事,或多或少总能看到霁月山庄的身影。庄中有两名庄主,不管什么事务,一般都是二庄主乐天成出面,众人只知还有一个大庄主,并不知大庄主庐山真面目,甚至是大庄主叫什么,都没人知道。

    现在赵抟之说他是霁月山庄大庄主,不单单是让人震惊,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他以后的对外身份恐怕就是霁月山庄大庄主了。要不然,早不说晚不说,怎么这会到了杭州就说了。还不怕被沈愉听去。

    顾生槿赶紧回忆了一遍资料,还是没有霁月山庄的存在!

    这种种迹象至少说明,在原顾生槿的命运轨迹里,也许他根本没有下山,没有遇到赵抟之,所以从顾生槿下山的那一刻起,他或许就已经翘起了剧情线的一角……

    顾生槿猜得没有错,赵抟之将第二个身份泄给顾生槿,就是这会儿已经不怕他知道了。

    江湖上如今已经传遍了霁月山庄大庄主将现身本次赏剑大会的新闻,只是还没有人知道这个大庄主到底叫什么而已。

    当然,顾生槿很快也会知道,如今江湖上还疯传起了他身上有天机心法的说法。流言就是这样,只要一张嘴没堵住,就能传得满城风雨。

    沈愉又是刻意为之,哪怕赵抟之坐拥索星阁之力,也不可能堵得住幽幽众口。

    所以赵抟之才将求医池嘉木的事安排得这么紧,他欠了顾生槿一个人情,总要先把他的腿治好,等到江湖人士都要反应过来顾生槿已经到了……那画面必然很美。他也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在顾生槿身旁,还得靠他自己应付的。

    沈愉已经不那么往赵抟之跟前凑了,但小师叔求医,他还是要礼节性地关心一下,便问:“小师叔要不要我陪你去?”

    顾生槿自然是摇头拒绝了,沈愉也没有坚持,他还有其他事要单独做。赵抟之和顾生槿不在才好行动。

    赵抟之黑沉沉的目光盯了沈愉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移到了顾生槿面上。对他道:“马车已经备好了,走吧。”

    顾生槿应是,两人就一起出去坐了马车,驶往神医池嘉木的暂居之所。

    池嘉木住在郊外一个佳木葱茏,鸟语花香的宅院中,宅院周边是一个龙井茶的大茶园,有三三两两的茶女正在欢欢喜喜地采茶。

    看着就极富有生活气息。

    神医池嘉木,想来也是一个有情调的人。

    门房上一看拜帖落款,一面命人进去通报,一面就先引了赵抟之和顾生槿入内。等他二人在花厅落了座,且喝上了第一口热茶,池嘉木也过来了。

    顾生槿抬眼看过去,池嘉木是个长相极其平凡的人,平凡到什么程度,既谈不上好看也谈不上难看,五官和谐到没有一点特色,看一眼绝对记不住,看第二眼不一定能记住,看第三眼以为自己能记住了还是找不出特点的那种。

    池嘉木看到赵抟之却是呆了一呆,片刻后才行礼笑道:“霁月山庄大庄主竟是这般绝色佳人,待到赏剑大会那日,还不知要瞪掉多少人的眼珠子。倒是托了顾少侠的福,叫在下先行见着了佳人了。”后面的话是对顾生槿说的,顾生槿也回了一礼。

    赵抟之淡淡一句:“池先生过奖了。”

    池嘉木对他的冷淡毫不在意,只笑着摇头,大叹失策:“若是早知庄主是此等佳人,在下是决计不肯要拿劳什子千年玄龟板的。若能与庄主泛舟西湖之上,在下余愿足矣。”

    赵抟之:“听闻池先生最是重诺之人。”

    池嘉木竟厚颜无耻道:“若是为了庄主毁诺,又有何妨?想来便是世人知晓,也只会叹一声这个诺毁得值。”

    赵抟之轻挑了一下单边眉,就拿了茶盏喝茶,不再理会他了。池嘉木也不觉尴尬,只面露失望之色,走到顾生槿面前,对赵抟之道:“露足裸腿,恐污了佳人眼目,还请庄主回避一二。”

    赵抟之不作声,倒是起身飘飘然离去了。

    顾生槿心道:这在外人面前,倒是把姑娘家的矜持做足了=。=难怪玩网游的人妖总是比真妹子还受欢迎。果然只有真男人才最懂得什么样的妹子才最受汉子欢迎?

    等到见不到赵抟之的身影了,池嘉木才一边叹“还是顾少侠有艳福”一边叫他把裤管撩起来。

    顾生槿心想,你试试女神一秒变汉子的感受,就知道到底是不是艳福了……当然他也就在心里想想,不该说的一句没说,脱了鞋,卷了裤腿给池嘉木看。

    池嘉木先看了这毒的外症,才给顾生槿把起了脉。把完说:“幸好你这毒我曾经解过,要不然赏剑大会之前还真没办法给你解干净。我让小童给你配几副药,内服七天,外敷七天,这七天里不要下床走动,七天后保你筋脉顺畅,恢复如初。”

    顾生槿暗松一口气,果然专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谢道:“多谢池先生了。”他想了想,又试探性问道,“不知先生是否方便告知先前中毒的是哪一位?”

    池嘉木瞅他一眼,笑道:“这怕是不成,我不好随便泄露病人的秘密。”

    顾生槿一听,仿佛有门儿,不好随便的意思不就是说,不随便的时候是可以说的嘛。看着池嘉木那双笑吟吟的眼睛,顾生槿思考了一下,就试探道:“那不知先生如何才肯愿意透露一些消息予我?”

    “这好办,”池嘉木笑吟吟,“只要你肯告诉我佳人的名字,你跟她应该很熟吧?”

    顾生槿:“……”→_→骚年,说好的不随便呢,为了一个名字连病人的信息都泄露了你的节操在哪里。

    顾生槿想着赵抟之的名字近期应该也会被别人知晓了,也就不矫情,说道:“你听好了,他叫赵抟之,陈抟老祖的抟,之乎者也的之。”

    池嘉木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半晌道:“佳人的名字与她本人一样与众不同。”

    是啊,很不同。顾生槿轻咳一声,说道:“现在可以说那个病人是谁了吧?”

    “噢,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顾生槿抽了一下嘴角,合着是诓他?正皱起眉,就听池嘉木补救一般道,“那病人是我路过救到的,因毒性奇特所以大发善心免费帮他治疗了一回。只知他叫桓昊,内功和轻功都奇好,似乎是个结巴,不太通人言,什么来历是完全不知道。那个臭小子,刚把他毒清了没两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至今也没再见到过。”

    顾生槿心念一动,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救的他,那时他几岁?”

    池嘉木面上闪过一丝诧异:“难道你认识他?”须臾,他又道:“就五年前,那时他大概十岁左右。”

    ☆、第30章 事多凑巧

    顾生槿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那个找自己要天机心法的小伙也中过跟他一样的毒,说明监视他的那伙人当年也和那小伙打过。

    天机心法……会不会就是那伙人夺去的?

    顾生槿暂时按下了想法,反正他一时半会也调查不了这件事。池嘉木刷刷刷给他开完了药方,让药僮来照方配药,交待完毕后就跑出去找赵抟之献殷勤了。

    顾生槿一直等到领了药,问清楚了用法用量,才提着那一沓药出来了。刚好看到郁葱葱的院子里,池嘉木手里握着一个手掌见方的木盒子对赵抟之说:“这个面霜是我亲自调的,美白养颜润肤之效绝对有保障,如今在各地已是百两难求一盒,赵姑娘不妨拿去试一试,若是好,可随时再来找我拿。”

    “噗。”顾生槿实在憋不住笑了,那两人齐齐看向他,池嘉木狠狠瞪了他一眼,怪他破坏气氛,赵抟之是冷着脸瞥了顾生槿一眼,把那盒面霜推回池嘉木怀里,冷声拒绝:“用不上。”

    说罢,他就冷着脸走到顾生槿面前,问:“收拾好了?”

    顾生槿有些心虚地笑笑,拄着拐杖的身形微微晃动:“好了。”

    “走。”说罢赵抟之自顾自转身往外走,也不等顾生槿了。顾生槿对池嘉木歉意地笑笑,就拄着拐杖去追赵抟之了。

    赵抟之上了马车还冷着脸,并不搭理顾生槿,顾生槿憋着笑,劝他:“其实男人也要保养,用面霜也很正常,更何况人家池神医一片好意……”

    赵抟之冷冷地睇他,兴师问罪起来:“我还没问你,为何把我的名字告诉他了?”

    顾生槿顿时噎住,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这不是为了打探消息吗……”

    “哦?”赵抟之双眼微微一眯,“你有什么消息要打探?”

    顾生槿觉着这件事告诉赵抟之也没什么,说不定还能让他参谋参谋,就把自己对那天机心法小伙和黑衣瓦上君子的猜测说了一遍,说完还有些委屈:“我真没见到过天机心法,自我上了武当山就一直随师父修习本门内功,出师前下山最远也就是到过山下的城里,还总是有师侄陪同。这次出师下山,还没两天就遇到你了,哪有那个时间和机会去拿什么天机心法?”

    这话其实赵抟之是信的,他也查过顾生槿这些年的行程,和他现在所说一般无二。再联系那天机心法原主五年前曾被沈愉的人伤过,不难猜到那心法极可能是被沈愉拿了。

    只是这件事只是猜测,没有证据,想来沈愉也轻易不会把这么重要的心法带在身上,而且那种毒也只出现过这两次,要想找到实在的证据,其实很不容易。再者那桓昊若是因为某些原因认定了顾生槿,无论顾生槿怎么说,都没有几个江湖人士会相信他。

    赵抟之便是怀疑沈愉,也不好立时将沈愉说出来,一来他不能暴露索星阁和自己的关系,二来他一个外人,在这种情况下牵扯到沈愉身上,倒有挑拨他叔侄关系之嫌了,就只是缄默不语。

    顾生槿也没指望赵抟之能帮自己分析个章程出来,就只是发发牢骚罢了。说完了,也就丢开去了,想了想又道:“也不知添风到杭州没。”

    赵抟之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顾生槿亦无所觉,还在想见了徐添风怎么让他原谅自己。

    二人各怀心事地回了客栈,也就一起吃了饭,各自歇下。因沈愉那张脸在江湖上已经颇为人熟知,因此他们早就说好住一间客栈迷惑别人,但在顾生槿毒清以前要少来往,因此晚饭以及之后没有见到他出现在面前,顾生槿也不是很在意。晚上,赵抟之又去会了一次乐天成。

    为了安安静静地把顾生槿的伤治好,赵抟之也隐藏了自己的身份。若按照以前,自然是给自己塑造起另一个全新的身份最重要,但面对顾生槿时,赵抟之总觉得自己要担一份责任,所以为了掩人耳目,他也不跟乐天成住一间客栈。

    两人碰面后,自是又去了隐蔽之所,乐天成把一页纸递给了赵抟之:“喏,都是那个昭渠的作品,我可给你找齐了。已经订好了,过几天书铺伙计直接给你送过去。”赵抟之接过来稍微翻了翻书名,看到自己做原型的那本故梦以及作品完成时间后就不再看了,给了乐天成一个赞赏的眼神。

    又问:“昭渠的身份查出来了没?”

    乐天成闻言,就嘿嘿笑了一声,“这个昭渠藏得有点深,还好最后还是被我们的人查出来了。”

    “是谁?”

    乐天成就递给赵抟之一个纸条,赵抟之熟门熟路地打开,就看到了一行字:“峨眉许昭然。十九岁,静风师太关门弟子,擅使峨嵋刺。”

    赵抟之定定看了片刻,才转头问:“她武功好吗?”

    “据说天资极高,如今已能把峨嵋刺使得出神入化了。”

    赵抟之微微皱眉:“一个成日练武的人,会有那个时间琢磨写话本?”

    “这个……应该有吧?”乐天成突然有些不确定了,再考虑到那只是个十九岁的姑娘,昭渠四年前开始有作品问世,那时她也就十五岁……十五岁,真能写出那么多老少咸宜的话本?

    “太年轻了。”赵抟之说。显然他和乐天成想到一块去了。

    乐天成摸了摸下巴,忽然嘿嘿笑了:“会不会其实是静风师太凡心未了,偷偷写出来,叫徒弟出面替她打掩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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