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枪炮灰演绎录》躺枪炮灰演绎录分节阅读30

    赵抟之轻轻移开视线,不知想到什么,微微皱起眉,他拧干了自己方才被水流冲湿的裙子,并用内力将之蒸干,才站了起来,往顾生槿走去。顾生槿还光脚站在洞外,抖着湿衣裳让雨水冲刷个够……大抵是在洗衣裳,顺便连身上还没脱下来的裤子也刷了个干干净净。

    赵抟之站在洞内幽静处,看他在洞外毛毛躁躁地忙乎,豆大的雨水蹦珠一样批量落在他身上,衣物上,溅起一层白得像在发光的水花。

    顾生槿冲洗了好片刻,才收了基本已经干净的衣裳回到洞中了,拧得干干地。两仪心法不太适合用来蒸衣服,顾生槿抱着衣裳转过身来,对着赵抟之就是嘿嘿一笑。“麻烦您了。”赵抟之沉默着接过,免费给他当了一回太阳能光照板。

    顾生槿就光着上身蹲在他身旁看他用内力一点点地蒸发掉了衣服里的湿润水汽,一件柔软*的衣裳在他手中变得干燥,变得重现一件衣服的轮廓和棱角,像是跨过了轮回的周期。

    就算顾生槿对魔教殊无好感,也不得不承认,人家的内功心法实际生活效用还是很大的。顾生槿穿上已经比较干燥的衣服,就去洞口附近脱了裤子依样画葫芦拧干了,再拿回来给赵抟之。幸好他这套上衣比较长,该遮的地方还是能遮住,只露了两条腿出来,也就谈不上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了。

    赵抟之从善如流地接过顾生槿的裤子,就盯着他的腿有些发呆,顾生槿也低头看了一眼,除了没穿鞋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吧,他曲起左腿看了看,又曲起右腿看了看,实在找不出什么异样,只好弯腰在赵抟之面前摇了摇手:“你看什么?”

    赵抟之回过神,“没什么,肚子有点饿了。”

    他这一说,刻意被顾生槿忽略的感觉也上来了。打了这一下午,消耗了许多热量,晚饭还没着落,可不是得饿得前胸贴后背?

    顾生槿摊了摊手:“这还真没办法了。”大雨天的,就算侥幸能捉到什么没回窝的山鸡野兔,也没有干柴生火,只好饿一晚上了。

    赵抟之似也只是随意一说,帮顾生槿蒸干了裤子,就递还给他了。顾生槿一边利索地穿裤子,一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今晚雨估计是停不了了,还是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赵抟之猛地一抬眼,问他:“你怎么知道,以前挨过饿?”

    赵抟之的目光太过犀利反常,顾生槿一时愣了愣,半晌,才困惑地挠了挠头:“应该是在什么书上看过吧。我没饿过呀。”

    “这样。”赵抟之就半垂眼轻笑了一声,仿佛只是随口一问,随意拍拍身旁的石板面说:“到这睡。”顾生槿也不跟他客气,就在他身旁坐下,赵抟之拿撕剩下并蒸干了的里衣绸布给他细细地擦头发,大抵是他的动作十分轻柔,顾生槿坐着坐着,不知什么时候就靠着他睡着了。

    洞外雨声仍旧沥沥,一声一声地跌进人的睡梦里。

    第二天清晨,顾生槿被赵抟之拍醒,又叫醒了迷迷糊糊的戈璧,抱着他穿越晨露弥漫的清晨雾林,回了铸剑山庄。铸剑山庄冷冷清清的,全然没有昨日人声鼎沸的热闹,问了才知道戈璧一夜未归,庄主怕沈愉反悔,将一庄的护卫家丁都派出去找戈璧了,今日本该举行的赏剑大会下半场也因此延期。

    他们能把戈璧交还给戈翼,铸剑山庄上下自是千恩万谢,戈翼再三感谢挽留,他们还是觉得回客栈方便,就还是辞了庄主回了客栈洗漱更衣吃饭。

    因为饿了一夜,早饭吃的就是比较流食的绿豆莲子粥和奶黄包了。一顿早饭还没吃完,客栈外突然是人声鼎沸,热闹起来。顾生槿专心致志对付早餐,夹着半个包子,嘴里还正咬着小半,也听出这是有许多人过来了。他好奇地侧开身去看,就看到铸剑山庄庄主戈翼领着一大群铸剑山庄护卫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顾生槿有些奇怪,莫不是今天不用办赏剑大会,庄主因此闲了下来,过来找赵抟之和自己闲磕牙联络感情?

    顾生槿吃完了那一个包子,戈翼也到了客栈门口。顾生槿就问:“不知戈庄主所来何事?”戈翼大马金刀地在顾生槿和赵抟之那张桌子边坐了下来,笑道:“戈某是特来感谢顾少侠此番涉险救小儿一命的。”顾生槿心道,今晨在山庄里不是感谢过了嘛,就见戈翼拍了拍手,身后人堆里一名抱着长木盒的护卫应声而出,他走到顾生槿身前,将那木盒的盒盖轻轻打开。

    戈翼说:“事情经过,戈某已经听小儿说过了,顾少侠大恩本是无以为报,幸好我铸剑山庄别的不行,铸剑尚可,戈某知晓顾少侠此番来赏剑大会定是为买剑而来。此剑唤摘风,还请顾少侠收下。”原来顾生槿二人走后,戈翼又叫过戈璧把昨日之事细细问了一遍,方知自己欠了顾生槿一个大人情,又特意赶来郑重道谢了。

    顾生槿手里的筷子啪嗒两声掉到了桌子上。“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戈翼见状,心里满意,笑呵呵道:“戈某欲将摘风赠予顾少侠,还望少侠不要推辞。”戈翼说着,将木盒子往顾生槿面前又推了半寸,神态诚恳。

    顾生槿低头一看,一把剑身隐有碧色流光的剑正静静地躺在木盒中,这把剑的剑柄乃是绿玉所雕,呈流水握叶状,剑身长二尺七,直冽锋利,吹发可断,恰如其名风来亦可摘,是一把和逐星一样辨识度、观赏度和实用性都极高的剑。正是本次赏剑大会排第二的剑。按照惯例,那些没有拍到一号剑的壕们,都会聚集在二号剑上厮杀,一阵哄抬下把这把剑抬出比一号剑更高价的也不少见。

    当然今年因为赵抟之那个前无古人的二百五,这把剑估计是超不过去了。但它的潜在哄抬价值还是很高的。反正顾生槿之前也没想过自己能和这把剑有什么缘分,在赏剑手册上随便看看过过眼瘾也就差不多了。

    结果现在人家突然说要送给他……

    恩……这个,收还是不收,是个问题。

    ☆、第49章 回头之路

    有道是美人坐怀不乱的是君子,这宝剑坐怀就又是另一副场景了,哪一个君子,哪一个江湖人士会不爱宝剑呢?有些人,是宁愿宝剑伴一生都未必多看美人一眼的。如果戈翼送来的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顾生槿一定大惊失色,然后认认真真地拒绝。但他送来的偏偏是一把宝剑,还是一把顾生槿从来没想过能拿在手里的宝剑,能不心动的不是傻子就是他不是江湖中人。

    顾生槿这下推辞起来就有点口不对心了,他摆了摆手:“这怎么好意思?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事情的经过,戈某已经弄清楚了。顾少侠不必妄自菲薄,昨日若非有你相护,犬子今日只怕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戈翼笑呵呵,“宝剑当赠英雄,顾少侠就不要再推辞了,再推辞,戈某可当你瞧不上我铸剑山庄的剑了。”

    戈翼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顾生槿也看出他确实是诚心诚意要把这把剑送给自己,不是专程跑来作秀的,他想了想,人家随便一把剑能拍卖上几十万,儿子的命可不是比剑金贵多了,也就没有推辞,抱拳谢道:“那就多谢戈庄主了。”

    戈翼哈哈一笑:“顾少侠果然是爽快人,戈某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后生。”戈翼既是诚心来赠剑的,见顾生槿没有为了些个虚名假意推三推四,倒是有点欣赏他了。他和顾生槿以茶代酒多聊了几句,渐渐也同赵抟之聊起来,夸了赵抟之一顿年轻有为后,戈翼忽然问:“我瞧赵姑娘有些面善,可否告知戈某令尊令堂是何方人士?”

    赵抟之心中顿时一凛,面上却是平静无波:“我父母皆是山野无名之辈,且早已去世多年,庄主应是不认识。”

    “戈某唐突了。”戈翼拱了拱手,以示歉意,便又把话题扯开去,聊起了别的。三人聊了约小半个时辰,戈翼才告辞离开。顾生槿和赵抟之才能回去消毒换纱布,赵抟之熬了一晚上,不知是熬得狠了,还是松懈下来反倒被钻了空子。昨晚没发炎,今天倒是发起炎来了。顾生槿见情况不对,就说:“我去找个大夫给你看伤吧。”

    “不行。”赵抟之靠在床上,一把拉住他,“大夫一把脉,就知道我是男是女了。你去药铺抓点治外伤和消炎的药就行了。”

    顾生槿拿他没办法,只好照办。他离开客栈,就径直往城中药铺走去,在他离开后不久,一个一直在客栈大厅中杨梅酒配花生米慢悠悠小酌的青年也站了起来,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一个粗狂的大汉,坐下就让小二把店里的好酒好菜都招呼上来。

    先前那青年走进了隔三条街的一个小宅院,这宅院外面瞧着与别处并无不同,台阶是陈年的大石板,门楣是略显斑驳的红漆门,门旁还摆了一盆新鲜的红月季,在一片青幽中显得犹为鲜亮夺目。但若进入宅院的门里,就能发现里面护卫林立,门户森严,浑然不像一般小门小户人家的宅院。青年并未直接进入正厅,先使人往里通报了。过片刻,出来一个年约四五十,两鬓斑白的老嬷嬷,将他领了进去。

    在正厅等着他的是一名中年美妇人,瞧模样只三十上下,但青年知道,这位夫人已经年过四十,瞧着年轻是因她保养十分得宜罢了。但即便如此,这也仍是一位极美的妇人,说她有多美,约莫是芳华自盛,风韵万千,高矜雍容不可胜目。若她再年轻个一二十岁,便是当之无愧的倾国之色,倾城之姿了。再仔细看,会发现赵抟之与她生得有约莫三四分的相像,只是气质迥然不同,若不仔细分辨,很难让人将他二人联系起来罢了。她手肘旁的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壶嘴里的茶气袅袅上升,从青年的角度看去,忽而将她的面目氤氲得有了些许模糊。

    青年将自己这两天收集到的情报禀报了一遍,包括昨日赵抟之在铸剑山庄的表现,事后的消失,以及今晨的带伤出现,事无巨细地都讲了。

    “你是说,琇儿他昨天去救那个武当的顾生槿,倒弄得自己受伤了?”妇人美目微凝,眉头稍结,青年垂下头去,极肯定地应了一声是,以用来说明自己对推测的把握究竟有几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美妇人挥了挥手,便不再言语。等青年退下,她手里的茶盏才往托盘里重重一搁,几滴茶水奔洒出来,落在了本是干燥的木纹托盘上。一旁侍立的老嬷嬷忙道:“夫人切莫生气,三少爷不来见您必是因为什么缘故耽搁了。”

    这就是赵抟之的亲生母亲,卫夫人祁心蓝了。她已经到达杭州数日,第二日就命人去给霁月山庄的二庄主传了话,说要见大庄主。结果耐着性子一连等了数日,赵抟之不但不现身人前,更是连理也没有理她。直到昨日他现身赏剑大会,祁心蓝这个做母亲的才知道他如今用的什么假名,住在哪家客栈。相比自己三请四请也请不来,这个儿子转眼能为了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巴巴地跑上去受伤,可不是令她生气?

    “他能有什么缘由?不就是如今翅膀硬了,不肯认我和他弟弟了?”卫夫人犹自气怒,老嬷嬷却噤了声,这样的话夫人说得,哪怕她是多年心腹,却也是说不得的。尽管她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觉得三少爷这回改名换姓改得不留一丝情面,是根本不想和侯府再有什么牵扯了。但这样的思量,她一个字也不会说。而且她知道,夫人心里恐怕也跟明镜似的,才会有此言语。愤怒只是表象,这表象背后所透出来的,是她把好好一个儿子养成了仇人的事实。

    但这又怪得了谁呢?老嬷嬷心里叹息。

    觑见夫人神色稍定,老嬷嬷劝道:“三少爷只是年轻不懂事,再过几年,他就明白夫人您的苦心和世子爷的难处了。”

    “等他明白,只怕黄花菜也凉了!”

    每到夫人埋怨大儿子的时候,老嬷嬷都觉得自己劝慰的话说出来不是味儿,无他,实在是真的太不是味儿了。那虽然是个已经相当于死了的儿子吧,已经十年不在夫人跟前了吧,如果没有这次意外,母子俩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吧,可夫人她到底是亲娘,也愣是狠心。弟弟的安逸和前途,若是要哥哥牺牲他的一生才能换来,那做哥哥的,心里又怎么会舒坦?更不必说,那个哥哥已经被牺牲了一次又一次。

    若非他翅膀悄悄地硬了,突然跑了,就连老嬷嬷想起来,都要忍不住叹一句这是个投错男儿胎的可怜人的。

    可这个可怜了十年的人,突然有一天他不可怜了。他不但不可怜,还突然被发现一直在蓄谋掀掉家里的灶台和锅碗瓢盆,这就无法使人全然同情,隐隐还让人觉得可恨了。哪家的少年郎能生生隐忍十年,骗过了周围的各色人等,骗过了自己的亲爹亲娘,骗得所有人都以为他最好的归宿就是继续当一颗能反复废物利用的弃子?

    老嬷嬷不吱声,祁心蓝的怒火也自己消下去了一些。她冷静下来,靠着椅背闭目思考,想起临行前卫良树说的,若是琇儿堪用,也不必非劝他回五芒教和段无辛完婚,能认回来就行了。她心里冷笑。卫良树还是太不了解卫琇这个儿子。卫琇从小就是个有一套自己想法的,当年她哭着与他解释,也不能阻止他逃走,就知道这个儿子和自己的哥哥果是一模一样的。他对你好的时候能掏心掏肺对你好,但你若不顺他的心意,他翻起脸来也是无情致命的。

    从这两天得来的消息看,卫琇果然是堪用的,只是这堪用,怀柔怕是根本柔不回来。

    卫琇这个儿子,从小就极有主意,他愿意在乎你的时候,能让你在全是竞争对手的女人堆里整天一点不顺心也找不着,他不愿意在乎你的时候,你就是哭倒了长江,他也不会多给你一眼。祁心蓝早就知道靠劝是没用的,有用的只有一招,就是对他釜底抽薪,让他别无出路,不得不和家里踏上同一条船才行。但想归想,先头该做的戏还是要去做一遍的。不然卫良树和小儿子都该觉得她这趟走得不尽心了。

    偶尔午夜梦回时,祁心蓝也不是没怀念过当年那个小小年纪就懂得护住自己的大儿子,但也就是偶尔想想而已,从他当年成功逃回家来,知悉了真相,她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不,从她当初选择把卫琇交给自己的哥哥,她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焉知当年不是哥哥故意放水,卫琇才能成功回到家中?

    他心里只装了一个五芒教,绝不会允许卫良树和自己轻易算计五芒教的未来。

    哥哥就是这样无情且不留余地的。而卫琇肖他。

    祁心蓝按了按眉心:“更衣,我们去一趟客栈。”老嬷嬷忙应了一声,上前来搀住她,扶她入了后室。

    卫夫人更衣,不但褪去原本一身的雍容华贵,换了淡素的衣裳,连头上繁杂钗环也尽皆除去,只教老嬷嬷换了个简单朴素的发髻,插一支简朴的玉簪,坠一双简约的玉耳环,揽镜自照,见镜中人眉目伏愁,眼波蕴伤,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搭着老嬷嬷的手踏上了前院已经备好的马车。

    ☆、第50章 认错人了

    顾生槿很快买了药回来,喝的让伙计拿去煎了,外伤的他自己拿起来给赵抟之换。赵抟之才褪了衣裳,顾生槿才给他缠了两圈,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乐天成的声音响起:“你放心,我打听过了,你小师叔好得很,没在房里估计是心宽往别处去了。”

    顾生槿的动作一顿,他看看手里涂了药的纱布,再看看赵抟之波澜不惊的神色,心虚得背都僵直了。要是让徐添风误会自己亲自给赵抟之换纱布……以后还怎么面对武当上下的师兄师侄们?万一再给师父和掌门师兄晓得了,不得要他立时娶了赵抟之才怪。

    赵抟之的眼风淡淡扫过来,顾生槿顿时头皮一紧,他赶紧给赵抟之又缠了两圈包扎好,并用食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又听门外传来徐添风略显不满的声音:“你今天说话怎么老阴阳怪气的?我小师叔怎么你了?”

    “你从哪里听出我阴阳怪气了?”

    顾生槿垫着脚挪到了窗边,四下里看了看,见人烟稀凉,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直接轻功跳了出去。还是惊动了一二路人驻足观望,不过幸好谁也不认识谁,看起来也不像武林中人,顾生槿就只当此处无人了。顾生槿落地后,才抖一抖衣裳,又绕回了客栈前门,转去守着那烧给赵抟之的药炉子,并接过了小二手里的小扇子,决定装作自己一直在这里。

    楼上赵抟之见他出去了,才微微一笑,自己穿好了上衣去开门。乐天成一看他病怏怏的样子,也不和徐添风抬杠了,就问:“伤如何了?”

    “无碍。”赵抟之侧开一边,边放他们进房,边对徐添风说,“你小师叔看药去了,进来等吧。”

    徐添风面色微窘,犹豫了一下就跟着赵抟之进了房。赵抟之又看了一眼乐天成,乐天成微微点了一下头,他就把目光移开了。三人坐下聊了一阵子天,因有徐添风在,赵抟之和乐天成谈不了正事,只聊风土旁物倒是对徐添风胃口,但他今日心思全不在这上头,聊起来也不咸不淡。

    徐添风心不在焉敷衍了好一阵子,终究是坐不住,就起身说:“我去看看小师叔,二位慢聊。”

    赵抟之倒没有挽留他,目送徐添风离开。至他关上门好一阵,一直含蓄微笑的乐天成才把扇柄啪一声扣在桌子上,“你怎么把自己弄伤了?这地方连合适的大夫都找不来。”

    “一时心念起。”赵抟之轻描淡写回他一句,好像不愿在这件事上多纠缠,转而道:“昨日有间茶馆如何?”

    “有间茶馆好像没料到沈愉会出这种变故,慌乱了一阵子,才想着要去支援他。因此倒给了我时间,我就只命人拐着弯撺掇了一些对天机心法特别有想法的人去拦截那批人了,应该没有暴露索星阁。”乐天成略一缓,语重心长劝赵抟之,“不过下次你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你再这样我也不能保证还有这样好的运气。”

    赵抟之淡定地点了点头,乐天成也不知道他究竟听进去没有,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楼下顾生槿用湿布掀了点盖看水量,还没放下,徐添风就到了,他见顾生槿果真好好的,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既有欣慰,又有忧郁。如果可以,他倒宁愿受伤的是自己,可昨日他也追过去了,并没有找到顾生槿。有些事,你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运气也是很重要的。

    比如他一路追着小师叔下山,别说追上他了,就连人影也不曾瞧见,可小师叔呢,随便下个山,他就跟赵姑娘偶遇了。……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徐添风心情不免有些郁郁。有些心思他自己都知道产生得不太对,也从不敢给小师叔知道,偶尔敲点边鼓,看他一派坦然,全无旁的念想,其实隐隐就知道终究是要无疾而终的。只是不事到临头,就不肯正视而已。

    顾生槿见徐添风来了就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眼神忧郁,不免多看了他两眼:“十一,你想什么呢?”

    徐添风回过神,不欲顾生槿看出自己所思所想,正色问:“沈师兄之事,小师叔准备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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