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礼拜,舅舅用坏了我的女朋友》上礼拜,舅舅用坏了我的女朋友分节阅读28

    每次看她这样,我就恨不得把她的脖子给扭正了,心说你当你是马薇薇上《奇葩说》呢。

    偏偏,我们祁总特别看重她这一点,表示说,这样很有激情、很有领导的魄力和风貌,能够最大程度带动员工的士气,应当保持发扬。

    “顾喆啊……”海丽姐拖长了声调,悠悠地开了口。我一看她这阵势,就知道要完,偷偷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时刻下午7点整,等海丽姐跟我唠完磕了,我们组订的盒饭都该冷了。

    我点点头,竭力睁大眼睛,表示我真诚地接受领导在思想上的洗礼。

    “我知道,这次开会这事也不是你的错。”她在“你的错”这几个字咬着后槽牙着重强调了一下,眼中飞出嗖嗖寒意。

    “但是,小顾啊,你有没有反思一下,你放在公事上的心思,是不是不如刚来公司那一阵了呢?不是我说,我见着你从广州出差回来,人瘦了很多,精神也有些萎靡……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心浮躁,总觉得要追求梦想,总觉得生活在别处,但是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没有任何一个工作,是不辛苦,就可以做好的。”

    张海丽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咱们差不了几岁,你如果愿意,也可以把我看成你的姐姐,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跟我说一说,也是可以的,但是我觉得吧,不管有什么困难,咱们都不能耽误了工作。”

    “张经理,我明白,我会认真想想。”我连忙正襟危坐,以表决心。

    “嗯,”张海丽状似和蔼地勾了勾嘴唇,“说实话,当初,要安排你进我们部门,我是抱着保留的态度的。因为你知道,你专业不对口,之前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我一开始是不想让你直接接触客户的。但是当时祁总发话说,‘顾喆是那种,一开始接触没多大感觉,越到后面越能给人惊喜的好苗子’,所以那我就说带你试试。你看,你在我们部总体来说,适应的还是很不错的嘛。”

    当初进这个公司,完全是我叔跟祁洛在背后打点好一切,我就只是带着毕业证复印件过来报道而已,本以为祁洛会嫌弃我这个走后门的,没想到第一次在他人口中听到祁洛对我的评价是这样,感觉很新奇,心里也有些美滋滋的。

    我摆出一个领导喜欢的表情,腼腆地笑了笑,道:“谢谢祁总和张经理的栽培和错爱……”

    “嗯,你明白我们的苦心就好。”张海丽甩了甩头,突然冷笑一声,道:“何志猛这个人吧,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但是,好朋友不能只在生活上趣向相投,你们也应该在工作上互相督促……”

    海丽又开始长篇大论了,我带着习惯性的微笑,一边听她唠一边点头,纯属大脑一片放空,左耳进右耳出的那种。

    一抬头,我竟然,在海丽衬衣领口露出的银色锁骨链上,看到一根蜷曲黑亮的毛,那毛上的毛囊,似乎还很大,黄澄澄的一粒。

    我平时眼神不算多好,一年到头,除了考试作弊和去电影院看电影,基本都不戴眼镜,也能这么凑合着生活。也不知道为啥,这种时候,我视力好的出奇,而且这还是我看张海丽的第一眼,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接下来她再说什么,我都全然听不进去了,眼中只剩海丽机械地一张一合的嘴唇,时不时游移到她锁骨处,望着那根男人的阴毛。

    这毛是何志猛的?萌叔搞什么呢?他俩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海丽,又怕她一下子脾气上来,一巴掌抽过来骂我性骚扰。就这么在肚里反反复复地纠结着,我们结束了这场心与心的交流,我魂不守舍地出了办公室。

    我的难兄难弟萌叔早在门口候了我许久,一见我出来,挤眼道:“出门去天台抽一根去?”

    “走走走。”我早有一肚子疑惑想跟何志猛交流,只不过始终没逮着机会。

    一场秋雨,气温不降反升,迎来的是更加猛烈的秋老虎。临近傍晚,太阳还明晃晃地辣着眼,一阵带着热意的南风吹在身上,吹去了空调的寒意。我没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头脑昏昏沉沉,摸着额头也有些发热。

    萌叔歪着头看着远方林立的大厦,嘴里叼着烟,非常深沉不羁的样子,吐出一个烟圈感叹道:“他妈的,人生啊,操蛋啊……”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打趣道:“你这脑袋还稳稳地安在膀子上,怎么就操蛋了?”

    “没事,就是觉得不公平,人和人之间,太不公平了……”他犹如哲学大师一样感慨道。

    听他东扯西扯始终说不到正题的样子,看着人真干**着急,我道:“别扯犊子,你就说说,你不是被张海丽捉进盘丝洞了,怎么全身而退的?”

    何志猛幽幽地看着天边稀疏的卷云,道:“一开始她大骂我,说我一把年纪了,根本没花心思在工作上,吊儿郎当不像话,以后养老都养不起。那语气,就跟我小时候考试不及格,我班主任扯着我的耳朵训我似的。”

    “我压着嗓子就跟她吵,说最受不了她这一点,说她要的不是男朋友,是一匹牛马。我和她都很激动,很生气……后来,后来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说自己年纪大了,我还这样,她根本不能松懈下来一刻钟,觉得这辈子根本不能指望男人。这么强势的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哭。小时候,我爸妈吵架,我妈也是这样,哭的五官皱在一起,丑死了。妈的,女人哭起来真难看……”

    我的妈,张海丽还被萌叔气哭了?天下奇闻啊,但我刚才看她挺精神的,脸上的妆都是一丝不苟的。

    讲真,我一向搞不懂女人,在我这二十三年的生命里,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女人有仨,第一个是我妈,她在我初中没毕业的时候,就匆匆忙忙地撒手走了;第二个是我姥姥,一个有点刻薄古怪,但对家人又尽心尽力照顾的小老太太,我妈去世后,老人家就回了乡下独住,每年过年的时候见一次面,见了面还净拿拐棍戳我,说我怎么瘦的跟猴儿似的;第三个是我前女友,秦同学是个拉拉,对我和对自己的女朋友,完全不是一个样。在我面前软绵绵,在女朋友面前粗狂豪气,讲话都要压低嗓子装man,偶尔有一次看到她抽烟箍着女孩子肩膀的样子,感觉我压根真正没认识过这人。

    这仨人,奠定我对女性处于一种不了解、也没多大兴趣去深入研究了解的状态。我这人比较懒,很多事都喜欢别人来推我一把,自从和祁洛看对了眼,我对身边的女同事就更不上心,你要问我邻座小王今天上班穿什么,我还真掏脑子出来翻也记不清楚。

    有时候我也会想,这样不行啊,祁洛不是我的一辈子。但我自觉自个都弯成一个句号了,也没脸再去祸害别的女孩子。我估摸着,如果我和祁洛走不了多远,我就干干脆脆跟他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离开这个城市,再换个新工作,重新开始。可能就这样过了吧,一辈子也没多长,混着日子就混完了。

    “然后她……”萌叔说着说着便提顿了下来,嘴角浮上一抹故弄玄虚的微笑,再不言语。

    “然后你们就疯狂地**了。”我把烟头在水泥地上掐灭,随口替他把余下的话说完。

    萌叔猛地睁大了那眯缝小眼,道:“我操,你他妈怎么知道的?张海丽告诉你的?”

    “不是。”我摇摇头,“我刚才去跟她谈话,我在她脖子上的项链上,看到了,一根毛……”我比划了一下,“你最好发个微信提醒一下张总。”

    他一张嘴,脸上浮起一个不知是尴尬还是自豪的表情,红一块白一块,看上去精彩极了,“你小子,行啊你!”萌叔擂了我一拳,低头用手机打字。

    风起的时候,有一架飞机低低地擦着天际的云层升上平流层,发出巨大的呜咽和嗡鸣,把那一团云朵搅乱了,机翼后留下一条一条淡色的影子。

    我见他把手机插回了裤袋,终于开口道:“你们开会放视频,都不看一眼的吗?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播完了?”

    萌叔大力拍了我一巴掌,道:“我也不知道啊!那图标都差不多,又没有文件名,我就这么一点开,第一句就是你小子含情脉脉道‘榛榛祝你生日快乐’,祁总听了眼神都直了,我要去关,他抬手制止了一下,视频又不太长,我们一下子就看完了。”

    话说回来,我只顾着出卖**把祁洛哄好了,他看了这个视频,又是怎么想我的呢?如果是我,肯定气得厥过去。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我来公司之前,祁总是跟你合租是吗?他这么有钱,汇佳那边的别墅现在被炒到了天上,放着豪宅不住,他为啥要跟你合租?”

    萌叔听了,也目露疑惑,道:“我也想不明白。其实我和祁总不算合租,当时我准备去跟张海丽同居了,这边房子又交了整整一年的租金,我想把房子转了,不知祁总怎么知道了,就说让我转给他,张海丽那边也有室友要搬出去,我就晚了几天,跟祁总合住了几天,公司就安排你就搬过来了,然后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呆呆地“哦”了一声,我们租的房子其实也是公司的,是祁家的房产,为了补贴员工,低价出租给我们而已。

    本以为,是我的俊美无匹的容颜和锋芒尽显的人格魅力,在与祁洛合住的时候遮挡不住,令他在我的光芒下情难自已地爱上了我。

    难道,祁洛早就存着狼子野心,下了这么大一出棋,就为了把我骗来和他合住,然后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么想着,我忍不住摇摇头,祁洛难道是这么心思缜密、情深似海的男子吗?我还是太**自恋了,想想都羞耻,以后有时间亲自问问祁洛好了。

    “可能是有钱人的怪癖,都是他的房子,想住哪边住哪边,换换口味有新鲜感。再说了,汇佳别墅离公司很远,过来上班太耗时,祁总又是工作狂,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挥着鞭子抽我们,住这边的房子更方便。”我怕萌叔多想,随口解释了一下,岔开话题道。

    “哎是的,祁总太讲究细节了,又是大领导,我跟他住的时候,连袜子都不敢攒着一周洗,还是跟自己媳妇住舒坦,不想洗就塞床底下,等我家狗闻着味道哪天叼出来再说。”

    我砸了他一拳,说还没吃晚饭呢,别尽倒胃口。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云淡的已看不出形状。有一排灰色的鸟挨着楼顶的天线飞过,不知是不是急着回巢吃食,眨眼便没了踪影。

    细细反思,我也有不对,明明是朋友的事,却占用了工作的时间,间接导致萌叔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我是那种,明明心里知道自己做错,嘴上很难承认服软的人,即便是对萌叔于心有愧,碍于面子,也很难开口,心说下次多让他蹭我几根烟抽补偿好了。

    一看表,晚班差不多开始了,遂拍着萌叔的肩膀道:“嗯,回去上班吧,好好表现,别让你媳妇再为你生气。”

    下午,舅舅大人捉着我跟他一起,在他那个吃喝拉撒一应俱全的豪华办公室卫生间洗了第二个澡。出来祁洛换了套衣服,打扮的人模狗样,便由司机拉着去机场接人,说是要跟什么帝都过来的大客户吃饭。

    以前偶然看过,据研究报道指出,一场激烈的**,可以消耗600卡路里,我跟他做了三次,那就是1800卡,祁洛这面不改色精神抖擞的,真真是铁打种马的身子骨。

    今儿可谓是我们公司一月一度的黑色星期四。大领导不在,我们也不能走,被张海丽拉着留下来加班,说要等领导回来一起欢迎客户,表现我们公司的精神风貌。鉴于中午萌叔出的岔子,同事们一个个耳朵尖都是竖着的,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的不行,生怕一失足步何志猛的后尘。

    等熬到十点,领导带着客户终于回来了,电梯门一开,我第一眼便看见了祁洛。走廊的灯光不算明亮,但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横刀直入地掠夺去你所有的注意力。

    舅舅大人的嘴角噙着聊胜于无的微笑,对众人点头示意,他的头发还是凹造型凹的一丝不乱,轮廓深邃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疲惫。

    我们一水人在门口候着,我站在一堆小卒中,不知怎么地,有些心疼他,人人都只当祁洛是全能的、有力量的、永远不会倒下的超人,可只有我知道,在背对人流的时候,他独自靠着门,眼睛里盛满的都是倦意。

    这么想着,又心中不禁有些许得意,一个人有很多样子,我看到的、拥有的,是不为人所知的,最全面的祁洛。

    领导们还要继续跟我们的衣食父母畅想未来,张海丽放话说让大家先回去休息,我正在地下室车库犹豫着,便收到了祁洛的微信:别等我,你先回家。

    好嘛,既然大领导都发话了。

    入夜后,早秋的暑热散去,晚风温情地扑打在人行道两旁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动,仿佛留声机里最后那一支听过无数次的老歌。

    路边的行人不多,有一对穿着校服的小情侣,坐在便利店玻璃落地窗下,两人私语着什么,女生趴着男生的肩头笑得灿烂。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并不感觉孤独,因为我还有人可以等。

    来福又被送回了胡一鑫的宠物医院,家里安静的有些空落落,我洗了澡换了睡衣,站在我和祁洛的卧室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拉开他卧室的门。

    我这个人有个不成熟的小毛病,不认床,认枕头,那种羽毛枕不行,一定要有精挑细选贴合颈椎曲线的乳胶枕,才能睡得着。因为这个,在外边出差的时候,常常几天都睡不好觉。

    我把自己的珍藏的两个乳胶枕都从我卧室搬了出去,一个放在祁洛的枕头旁边,一个塞在他的衣柜最深处。满意地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这下我才铺开空调被躺下。

    大约是有了自己的枕头,倍感安心,入睡得很快,这天晚上一夜无梦,只是觉得热的很,一翻身把被子全蹬了,连祁洛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完全没有知觉。

    睡得正香,只听到祁洛一个劲的喊我,边喊还边抽我耳刮子:“顾喆,顾吉吉,大外甥?”

    我被他骚扰地不胜其扰,心说这家伙是不是有病,一晚不见如隔三秋,大半夜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倦意正浓,我又懒得搭理他,就这么装死地躺着。

    少顷,我听到他好像出去了,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祁洛突然拿了一个冰凉的冰袋贴在我的额头上,我浑身一凛,睁开眼睛,见窗外天已微亮,祁洛站在床边,逆着光,我见他眼睛下面一圈黑黑的晕影。

    “祁大爷,怎么了这是?”一开口,嗓子沙沙的疼,声音也哑哑的,我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发现全是汗。

    “你又发烧了。”祁洛严肃地举着一个温度计,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你上次到底有没有去医院?”

    “我……去了!”我一抬下巴,掷地有声地接腔道。

    其实都是瞎扯的,英俊找了两袋五角钱的小儿退烧颗粒给我,跟我说很甜,可以当饮料喝。我那时忙着伤怀,就自己瞎冲了喝。后来发现,那药国家早就禁止销售了,据说喝多可能会死人,而且,英俊家的那包马上就到期了,喝起来一股子洗手液味儿 。

    舅舅大人是何等的火眼金睛,一见我这心虚的表情,便明白了大概。他一伸铁爪,用力拧着我的半边脸,生气道:“我怎么跟你说的?”

    “哎,疼,疼疼!你轻点!”我被他捏的脸颊发麻,鼓着腮帮子求饶道:“我压根不知道你说了什么啊,你不是一直忙着跟英俊打电话吗,你都不来跟我说话,你心里又没有我,现在又怪我咯?”

    祁洛叹了口气,道:“我那天去的时候,你已经睡了。不说了,起床,去医院。”

    我一看表,都快七点了,现在看个病多麻烦,折腾一下,一上午的时间就打水漂。我犹豫了一下,道:“你先去上班吧,我一会自己去医院,昨天接了北京那个谁,你今天不是挺多事,就别陪我瞎折腾了。”

    “你会去吗?”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去,去,去,当然去,能不上班还不好。”我闭着眼,四叉八仰地重新躺下,“舅舅别凶我了,让我再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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